68.第六十八章

两人暂时忘却烦恼, 逛了会街,倒是没有买些什么,便各自回了家。

待三小姐回了家, 却发现家里的气氛微微有些凝重。

“母亲, 这是怎么了?”三小姐进了正屋, 瞧见周氏府抚着肚子一脸郁郁, 上前几步担忧道, “爹呢?”自从有了孩子,大老爷没事总来周氏这里转转,现在这个时间没瞧见大老爷, 三小姐有些奇怪。

“你爹去办事了。”周氏将三小姐拉着坐在自己的身边,抚了抚她的头, 叹了口气道, “哎, 可苦了你了。”

三小姐疑惑地眨眨眼:“母亲这是在说什么?”

周氏叹了口气这才道:“你四妹……回家的路上跟咱们家的一个下人私奔了。”

“什么?!”三小姐惊讶的捂住嘴,要说四小姐逃跑她还容易相信些, 跟下人私奔?那还是她眼高于顶的四妹吗?“这事可是真的?我怎么觉得……”三小姐说着顿了顿,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事是四妹做的?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你四妹原先是什么样的,便是举人也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却……”周氏说着摸了摸三小姐的头道, “我已经下令不让下人乱说了, 只是路上跟去的下人当时慌乱的很, 在当地闹得挺大, 只盼着可千万别传到京里来,哎, 要真是传来了……怕是会耽误你了。”

三小姐闻言心里也有些愁,只是瞧见周氏面上的郁郁之色,笑着劝慰道:“母亲也说还没传过来了,即便是传过来了,也不见得人家就会想到我身上,到时候咱们再看着办就是了。”

周氏摸了摸三小姐的脑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对了,母亲可知道武安伯家的小儿子?”为了转移周氏的注意力,三小姐将兰芝的事情说了说。

“我跟武安伯府也没有什么接触,”周氏道,想了想,又加了句,“我让丫鬟小厮们出去打听打听。”

周氏的担心不无道理,没过几日,随着上京赶考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是从哪里就传出了孙大人家四小姐跟下人私奔的消息,周氏在家里听到这些传言,气的差点落红,幸好丫鬟们瞧见她脸色不好便机灵地熬了汤药。

三小姐守在周氏身边,看着周氏躺在床上却犹自生着闷气,只得劝道:“母亲何必这么气,这些个传言,过段时间就没了,大不了我晚几年出嫁就是了,难不成母亲还不想多留我几年?”

“那怎么能一样,翻过年你就要十六了,出门子不急,却要早些定下,要不然好的都让人给挑走了。”

三小姐上前给周氏整理了下被子,道:“总归事情已经出了,再急也没用,母亲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吧。”

杨府,兰芝张望着门外,不一会就见青燕一溜小跑的回来了。

“怎么样?可打听到什么了?”见青燕跑的气喘吁吁,兰芝赶忙递上一杯茶,问道。

青燕一口咽下杯子里的茶水,喘了两下这才道:“多亏青雀机灵,要不奴婢还偷跑不出去呢。”

“哎呀,小姐问你事情呢,你说这些做什么?”一旁站着的青雀俏脸微红,撅嘴道,不知是真的性急,还是想到了自己引诱后门看守的事情。

青燕朝她一笑,这才道:“奴婢打听了,那武安伯家的三少爷今年十八,家里有一房小妾,现在还是个秀才,三小姐那边传话来说那少爷就是在读书上没什么天分,外人都说那位三少爷憨厚老实,其他倒也没有什么。”

兰芝闻言低头沉思:“若只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不好,又不求多么富贵,人好才重要。”

青燕点点头,面上浮现一抹释然:“这下可好了,小姐也不用担心大小姐的诡计了,想必大小姐也是不想小姐压她一头,这才给小姐找了个没有多大出息的。”

青雀噘了噘嘴,面上有些不高兴:“你也说是个没出息的了,怎么配的上小姐。”说着青雀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咕哝道,“还没正妻就有小妾了,看着也不是个好的。”

兰芝却不在意这些,道:“我有什么身份,原先是丫鬟,如今也不过是个举人家的庶女,等大哥当了官,也还是个不得宠的庶女,要说小妾,这些公子哥家哪里没有几个?一个也算少的了。”

话虽如此,兰芝想着自己的婚事,心里也有些闷闷不乐。正是青春的年纪,谁没设想过自己的另一半,显然这位武安伯家的庶子并非良配,只不过兰芝明白,这事不是她能做主的,如今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小姐,奴婢这次出去,还听到了一个消息,关于孙家四小姐的。”见说完了正事,青燕便提起了自己偶然打听到的事情。

“是什么?”兰芝瞧着青燕奇怪道。

青燕略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四小姐回乡的路上,跟家里的下人私奔了!”

“什……什么?!”兰芝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你莫不是听错了人吧?四小姐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与人私奔,何况是个下人,那下人若是逃了,便是逃奴,找到了是要被打死的,他也敢?”

青燕撇撇嘴:“谁说不是呢,许是那小厮瞧着四小姐长得好,又是他高攀不上的小姐,便脑子一热是什么都忘了。”

兰芝叹了口气:“文蔓正在说亲事,本来四小姐的流言刚刚消散了些,这事便出来了,两相叠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压下去,可耽误了文蔓了。”

兰芝又担心三小姐的亲事不顺,又担忧三小姐会伤心,这么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日还是放心不下,想要跟杨弘文说说,再出门去孙府看看三小姐,却被告知杨弘文正在会见贵客,兰芝也只好先按捺了心思。

杨弘文同卫承平本就是旧识,因着家里略有些渊源,一直以兄弟相称,虽然为了让让杨弘文专心温书,两人已然多日不见,却并不生疏。

书房里,杨弘文同卫承平略寒暄了两句便让了座,自己也坐下了,这才开口道:“卫兄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为兄今日前来,是有事想求。”

杨弘文闻言蹙眉,沉吟了一下才道:“可还是为了那件事?虽说卫兄于杨家有大恩,可我先前已然答应过了师傅,君子重诺,恕弟弟现下实在无能为力,好在秋闱将近,弟弟不才,也托大一番,毕竟已得师傅教授多年,名次不敢说,自认为这次必定是能得中的,到时候再来履行卫兄同师傅的承诺不是更好?”

卫承平闻言却是一笑:“既然早有约定,为兄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我这次是来求亲的。”

杨弘文惊讶地一挑眉:“求亲?”

“说来也怕你笑话,自个儿的亲事按理说应该让长辈来说才是,不过我家的事情想必你也略知一二,家里是没有人为我操办的,我也只好厚着脸皮亲自登门了。”

杨弘文闻言点点头,叹了口气:“外人都以为平南侯少年承爵,又得皇上重用,必定是气得志满,谁又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卫承平却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只微微蹙了下眉便恢复了往日的神色,道:“你也知道我的条件,这次娶的是继室,若是贤弟不弃,愿意将妹妹托付于我,我自当好生相待。”

门外,一个守门的小厮正侧耳仔细听着屋里的谈话,听到此话眼睛一亮,眼珠转了转,忽然皱起了眉,捂着肚子朝另一个守门的小厮道:“哎呀,我怕是吃坏东西了,我得先去下茅房了,你可别……哎呀……可别乱说。”说着还附和地放了个响屁。

另一个小厮捂着鼻子皱着眉嫌弃地朝他挥挥手:“快去快去,要是客人走的时候回不来,少爷问起来我可不替你兜着。”

“哎哎,好,一定早回来。”那小厮压低声音答应一声便飞快地跑了。

还在守门的小厮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面上挂起一抹坏笑:“肚子疼还跑那么快,小心没到地方就卸了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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