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在二楼的书房里。
“从明天起,你要仔细的阅读这本书,有不明白的随时来问我。”斯内普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大脑封闭术——如何让你隐藏真实的自己》交给了艾洛玛后,然后继续说道:“下周一开始,你要恢复大脑封闭术的训练……要知道我们时间并不多,不能再继续浪费下去了。”斯内普平淡地说出这个决定,然后看见艾洛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显然,她还没有忘记上次的事情造成的伤害。
“艾洛玛,大脑封闭术是必须的,这点毋庸置疑。”斯内普叹口气,将艾洛玛拉过来抱在怀里,“不过我向你保证,无论这次我看到了什么,都不会再因为那些而责罚你。”
“真的?”
“嗯。”斯内普的语调重新转为严肃,“我想你并不喜欢,有人能肆无忌惮地在你脑海里,翻检你的记忆吧?”看着艾洛玛点头,斯内普才又继续说下去:“既然如此,那么就认真的去学习大脑封闭术。这样你才可以在外人面前隐藏真实的想法,好好地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爹地,我会努力的。”艾洛玛抿抿嘴唇,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那本书。
一周后,书房里,斯内普父女两个。
斯内普手持魔杖,面容平静。他对面的艾洛玛静静站立,微笑面对。
“抽出你的魔杖。”轻轻的语句从斯内普那薄而坚毅的嘴唇中吐出。艾洛玛却摇摇头:“不需要,我可并没打算反击我亲爱的爹地。”
斯内普挑挑眉:“既然如此,那么……”
“摄神取念!”
艾洛玛感觉一股极大的冲力进入了她的大脑,又是一幕幕熟悉的影像飘过。在布莱克老宅和哈利转遍了每个房间;和西里斯以及卢平谈笑风生;在马尔福庄园穿着漂亮的礼服和德拉科跳舞;阿斯托利亚……不!这个不行!”
艾洛玛苍白着脸色大口喘息着强制离开了自己的记忆,胸口随着激烈的呼吸上下浮动,鼻尖渗出了汗水,手指有些冰凉。
斯内普皱眉,脸色很不好看,他的宝贝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人羞辱……而且还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私生女……格林格拉斯家……很好!魔药大师暗自磨了磨牙,开始考虑怎么样才能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
“爹地?你看到了?”略微平息下来的艾洛玛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试图在自己爹地的脸上找到一丝端倪,可惜,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隐藏自己的心情一向是斯内普所擅长的。
挑挑眉,斯内普放下魔杖,转身坐了下来,并向艾洛玛招手,示意她过去。轻柔地为自家小巨怪擦着汗,斯内普又习惯性地将嘴角挑到了惯用的讥讽位置:“我本以为你会当场爆发呢,真没想到艾洛玛小姐也学会了隐忍。”
“她只是说我,又没有说爹地。”艾洛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轻松地将身体一半多的重心转靠在自家爹地身上,“那是德拉科的生日,如果闹起来会给他这个主人带来尴尬和难堪的,我不能让德拉科难做。”
“那我怎么还听到那位小姐提到了即使我是个魔药大师,也难掩盖我是混血的事实呢?”斯内普凉凉的带点挪揄的声音,但是却听不出恼怒。
“混血又不算什么侮辱……或许那位无脑小姐认为这个是耻辱,但是对我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啊。”艾洛玛玩性大发,拿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试图往她爹地的鼻孔里伸,打算量一量那个大鼻子的长度,在被斯内普黑着脸伸手打掉后,才又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即使爹地是个普通的麻瓜,我也依然爱着你,这不会因为什么血统而有所改变的。再说,我一直觉得他们纯血、纯血的说,感觉在说一匹要进行□□的种马一样……”
“注意你的言辞,淑女是不应该说那些话的。”虽然是这么板着脸训斥着,但斯内普却没打算掩饰自己眼中的那一抹欣慰笑容。
艾洛玛俏皮地吐吐舌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总体来说,刚才做得不错,虽然是在最后才抵制住,但毕竟是你主动把我赶了出去。喝杯热巧克力,然后我们继续!”
“好,这次一定不让爹地乱看了!”艾洛玛仰头喝下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浓浓巧克力,也不去擦嘴边那一圈奶渍,拍拍胸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斯内普无奈地帮她擦干净嘴,才又重新拿起魔杖,然后屋中恢复了刚才的肃穆气氛。
“摄神取念!”
……
当艾洛玛彻底掌握这个大脑封闭术的时候,距离开学,只剩下三天了。哀叹自己一个大好假期竟然因为一个日记本而被浪费了,艾洛玛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个该死的魂器,好补偿她可怜的被浪费的青春。
不过现在如果有谁想在艾洛玛全神防备的时候进入她大脑的话,那么就只有被这个黑发魔女,用编造出来的记忆牵着鼻子走的份了。不过艾洛玛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毕竟时间太短,她还无法做到像自家爹地那样的随时封闭自己的头脑。
不过,对于应付一个已知的魂器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开学的前一天,斯内普来到了魔法界著名肖像制作人罗斯梅尔的店里。
“我来取安妮塔和安德鲁的肖像。”
罗斯梅尔打量着这个第一次来自己这里的黑袍男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这位先生,我想你必须先说出你的姓名,以及拿出肖像主人留下的魔法印记才行,否则我是不会随便把客户委托的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从袍子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徽章,轻轻放在了柜台上。罗斯梅尔并没有去拿,只是低头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才点点头,用一种轻松愉快的声音说道:“没错,是这个。那么,请这位先生稍等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这个略微有些发福的男人就走向了后面的暗室,留下了斯内普一个人在前台。斯内普只是静静地等着,目不斜视,任由周围的那些画像们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没过多久,罗斯梅尔先生走了回来,双手抱着一个半身像大小的画框。
他将画框轻轻放在桌子上,像对待自己宝贝一样,罗斯梅尔用一种轻柔的手法打开了包装纸,露出了里面安妮塔和安德鲁闭目沉睡的样子。
“因为魔力太少的缘故,他们可能还要沉睡个五、六年才能醒来。”罗斯梅尔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依然沉默的黑衣男人。
“这是这位女士放在我这里的信件,说是交给来领画像的人,请你收好。”
斯内普点点头,接过了羊皮纸,看着罗斯梅尔重新把画像包装起来,然后带着那个画像离开了这里。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他和画像上的男女又有一段怎样的故事呢?罗斯梅尔歪着头目送黑衣男子离开后,开始在壁炉边上构思起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蜘蛛尾巷。
当艾洛玛看到她妈咪和舅舅的画像后,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好地把这种思念隐藏起来,故意在生活中不去想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平静地接受事实,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爹地,妈咪她……”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信。”斯内普将那封羊皮书信交给了艾洛玛。内容他已经知道了,对于这两个人的感情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所以干脆直接让艾洛玛自己去看。
艾洛玛默默地接过了信,颤抖着打开了它。读完后,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感情:“如果当初妈咪能再主动一些……”不过随即,她又放开了,既然他们过几年就会醒来,那么就还有重聚的日子,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轻快地擦去眼角的泪水,艾洛玛小心翼翼地把书信放入她的空间袋里:“那么,也就是说,安德鲁舅舅一直爱着我妈咪,并且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感谢梅林,他们现在在一起了。”
斯内普几次开口,却不忍打断正忙碌安置画像的艾洛玛,直到她把画像挂在了一个她认为完美的地方后,才犹豫地问道:“……等他们醒来,你要怎么称呼那个男人?”
艾洛玛歪着头看她的爹地,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事实不是很明显吗?不过随即她就恍然大悟,她爹地有些担心和吃醋了,笑着扑向那个熟悉而又安全的怀抱,用力嗅着他身上那经年不散的草药味道:“当然是安德鲁舅舅啊!妈咪在信中不是也写了吗,我的爹地……只能是你啊……”
斯内普听到了自家小巨怪的回答,松了口气,满意于她的表现,所以毫不吝啬地也给予了一个拥抱,然后板着脸催艾洛玛快点回去睡觉,毕竟明天就要去霍格沃茨了。
深夜,蜘蛛尾巷的客厅里,一个黑衣男子举起了一个不知道装得是什么的杯子,遥遥祝福挂于壁炉上方画像中依然在沉睡的两人:“愿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