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泽神色间一片尴尬,瞅瞅房顶上正含情脉脉凝视着自己的青寻,再瞅瞅地上那两个“情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喝水吗?我上去喂你可以吗?”兔子像是吃了十几筐的青杏,口气酸的让闻者都倒牙。
午泽的眼中飘过了羞窘之色,腾地站起身来,掐起了腰。
青寻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脱口嗔道:“小心一点儿!”
这句话,似是火上浇油,气氛更加的剑拔弩张了,午泽无奈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口齿伶俐的大声喊道:“我告诉你们,别一个个说话阴阳怪气的!我不发怒,那是因为我大度,不愿跟你们一般见识!首先,嫦儿、紫棠,我告诉你俩,你们喜欢谁,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别总把我往里扯!把姑奶奶逼急了,姑奶奶就来个下雨天留客,反正招谁都是招,我还就把他留下当顶梁柱了!别说你们管不着,就是我老子来了,都得先考量一下我的意见!”
青寻愣住了,他的眼中露出了越来越亮的光芒,嘴角微翘,有幸福、感动的笑意洋溢。
朗月看着午泽那夺人的气魄,再看看身旁青寻那一脸的陶醉,酸的偷偷直咧嘴。可惜,她在房顶看不到兔子的表情,想必,都应该快成浴火兔子了吧!
紫棠神色一暗,她没想到午泽会这样不客气的跟自己说话。
兔子正如朗月所想,双手掐腰,一副随时要冲上枝头的样子。
“看看你俩那样儿,还能不能矜持一点儿?冲我横什么啊?有本事冲你们的男神横去啊!想打我,就直接上来打,就是你们联手打我一个,姑奶奶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午泽说着便挽了挽袖子,横眉怒目的瞪视下面的两人。
“泽,你……”青寻起身,看那样子,是要飞到她的身边去。
“你闭嘴!站那里别动!”午泽是一脸的怒火,伸指直指青寻的鼻尖,可瞥眼看到了朗月站了起来,火气又消了三分,“青寻上仙,您是到我们这里来做客的,可现在……您是朗月的太师祖,我不想说太难听、太没礼貌的话,可是,你看看下面这两个痴情小女子,都快疯了!你能不能给个准话儿,喜欢哪个,就带走哪个!或者,我直接在这闻泽庐旁,再给修间听泽庐,明天就拜堂成亲!”
屋檐下的三人听言,同时向树下走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上站着的青寻。
青寻盯着树杈上站着的午泽,眼中流露出了些许受伤之色。午泽心中一颤,捏紧了衣服的下摆,她有些懊悔把话说的太直白了。
“早上在厨房里,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青寻的目光有些冷沉。
“说……说什么了?”午泽有些不敢迎视青寻,看着他的样子,就莫名的有些心酸。
“我喜欢你。”青寻的声音不大,却清晰而坚定,受伤的目光里夹杂着忐忑、忧郁。
“喜……喜欢……谁?!”开天辟地头一遭,午泽觉得方寸大失,手心冒汗,双腿发颤,头脑发空。
“你。”一个简洁的回答后,屋顶上一道白光,向湘泽那边落去。
午泽呆呆傻傻的站在树杈上,对面的房顶上,只剩同样发愣的朗月。树下的两名跟班儿,又是伤心,又是气恼,同时踮脚遥望已坐到泽畔柳树下的青寻。
黑丫儿在旁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很佩服青寻的直接、勇气,这样越早理清楚关系,伤害的人越少。
“午泽,你没事……”还是朗月先开了口,神色间有些担忧。
午泽呆滞的眼珠微微一动,化作一道蓝光已直接从窗户,飞到了房中,随后,便将其关的严严实实。
一时间,闻泽庐内外毫无一丝声响。
先是紫棠眼珠动了动,看了一眼泽畔的青寻后,低头快步向闻泽庐中走去。黑丫儿赶忙跟上,可紫棠躲他就像是躲瘟疫。
兔子就那么站在树下,死死的盯着午泽甩上的窗户,脸上正在酝酿着滔天的怒火。朗月本想下去开导她两句的,可一看她那模样儿,再把她惹毛了,还是乖乖的留在房顶干活吧。
午泽进屋后,便倚在窗户旁大口的喘息,脸色红的像天边的晚霞。她紧紧的闭着双眼,费力的转动脑筋。天呐,那个上仙方才是向自己表白了吗?其实,他曾经在泰山上也说过这两个字,可是,自己觉得这个词用的不够明了,意义太模糊了……
喜欢?
太要命了,他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那样的平静!真是羞死个人了!不行,这会儿可不是害羞的时候,还有两个在那里虎视眈眈呢!兔子先不说,紫棠可是自己的侄孙女儿,虽自己认识那青寻比她早,而且,早在泰山时,那青寻便已经向自己朦胧的表达了那个意思,可是,自己不能为老不尊吧……
嗯!还是得先去找那个上仙说个一清二楚,事情越拖越糟!
午泽打定了主意,深深呼吸了一口,平稳好心绪,睁开眼睛准备转身再从窗户飞出去。
可是,瞥眸间,她惊恐的后退了两步!
妈呀!这是什么地方?这还是自己的房间吗?
这……这男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将自己的房间收拾成这样儿了?
午泽钉在那里不动了,她再次被吓到了,慢慢的,她的脑海中飘过了两个字……贤惠?
青寻在泽边坐了一会儿后,并没有回到房顶去,而是漫步走到了闻泽庐后面的菜地头上怔怔出神儿。
兔子一直站在树下,见青寻上仙转到了闻泽庐的后面,她想了想后,咬牙向屋子里走去。朗月见她一脸的凶狠之色,想着一会儿从房顶弄个洞,仔细观察着房中的动向,也便及时出手劝架。她觉得,青寻今天的大扫除恐怕要失去意义了,或许,下一刻,从房中就能传出摔盆砸碗的声响。
站在窗户旁发愣的午泽,听到推门声,赶忙故作淡然的向床榻那边走去,用眼角的余光瞟了那兔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