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泽一脸的不忍,掩嘴向他和青寻解释道:“意思就是,我老子近期都不想见到他了,让他主动躲着点儿,这恐怕比受到任何惩罚都严重,可以说是与生不如死媲美!我老子喜欢见谁,说明就器重谁,这是我们族中子弟第一的攀比风尚!”
青寻与卿苏一听,也觉得惩罚严重了一些。
午泽自觉自己做的也不对,毕竟真的私藏了人家的女儿,快速思忖了一下,开口向房中求情道:“阿爹,这件事情的确是孩儿有错在先,明知道侄儿和侄儿媳妇找女儿都找的心急如焚,还刻意瞒着他们……赤火侄儿自小性子就火爆,可是他的性子也是最耿直的。他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冲口而出,根本就不是有意那么说的。他先后来了这两次,每次都说了些狠话,不是说要冲进去,就是说要将房子点了,可是,一次都没真做过,他就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孩儿喜欢他这爽直的性子,虽用词是有些不恰当,但总比那些虚伪、奉承之语好。阿爹,你就别让他请家长了,侄儿如今都多大岁数了,这样做,会让他在众兄弟间失了颜面的。”
赤火为之动容,抬眸感激的向午泽看去:“小姑姑……”
午泽冲他干干笑了笑,脸上仍有歉疚之色,她太了解灵王的性子了,看上去随和,到了原则之事上,除了飘飘无人能更改他的心意。
灵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闭嘴,堂堂一个长辈,连个侄子都镇不住,还好意思在这里给人家说情呢。嫦儿,家规里面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
午泽小脸一垮,同病相怜的向赤火看去:“彻底完了!咱俩还是自求多福吧!”
赤火似是想苦笑,可抽动了一下嘴角,险些没哭出来。
“鸦公公,你记得里面有相关的惩罚吗?”午泽也快哭了。
老乌鸦摇头叹道:“大概……是凶多吉少!”
“这也能列入家规吗?”青寻皱眉。
午泽惨兮兮的看了他一眼,双膝一软,愁云惨淡的跪在了地上。
青寻动容,刚要心疼的弯腰,一旁的老乌鸦意味深长的叹道:“谁将来能入赘我们闻泽庐,可是有福享了!”
卿苏赶忙转身背向了几人,好险没笑出声来。
青寻单膝跪在了午泽的面前,柔声安慰道:“别怕,到时候我替你受罚,全部。”
午泽先是神色有些动容,随后便又惨笑道:“家规里有一条备注条例,不许他人代为受罚。若是请求代为受罚之人,坚持要代为受罚,那就陪着受罚之人,加倍受罚,以成全他的仗义之心……你听懂了吗?你若是代我受罚,我非但不会减罚,还得在原本受罚的基础上,再多加上一倍,你也一样。”
青寻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备注条例?这不……这不科学!”
午泽一怔:“科学是个什么东东?”
青寻正待回答,沉寂的房中,终于又传出了声响。老乌鸦和午泽知道,在这期间,兔子一定是在尽忠职守的翻阅那本厚厚的家规。
“家规第八百五十七条,为老不尊者,蹲下起立七百五十六下。好了,现在就开始,嫦儿没时间,老乌鸦在旁数着,若是执法不严,比受罚者翻三倍受罚。其他地方有些热,就在老槐树下吧。呃,有想求情的就赶紧吱声。”灵王说的真是周全。
午泽欲哭无泪:“这跟为老不尊搭边儿吗?是不是太牵强了……”她的声音,仅仅流传在树下,不敢再大声传播。
见午泽起身向树干旁走去,青寻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你等我一会儿,我觉得这条罪名不适合你,我进去替你辩解!”
午泽忙不迭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咱俩没仇没怨的,你可千万别害我!我认罪!我伏法!”
这时,老乌鸦走了过来,在青寻耳畔低语道:“家规备注条例第一条,若是谁敢质疑家规,就围着苍梧之野跑上八千圈儿,还不能以法术助力。”
青寻的身体僵住了,眼睁睁看着午泽开始在老槐树下认认真真的蹲下起立。
灵王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你是在这里等着见本王一面吗?”
赤火身子一抖,赶忙道:“孙儿不敢……孙儿告退……”
哪里还顾得上要女儿啊,赤火灰溜溜起身,瞥了一眼已经开始受罚的小姑姑,身子一晃,化作一抹红光向空中仓皇划去。
老乌鸦正在兢兢业业的执法,青寻与卿苏都在旁为午泽干着急,根本就都无暇理会赤火的离开。
房里的紫棠与黑丫儿同时松了一口气,黑丫儿更是高兴的又拜天又拜地:“真是有惊无险!真是有惊无险!亏得今日碰巧王上在!阿弥托福!无量天尊!”
青寻见午泽的脸上有汗水开始滑落,手上一摇,一把大蒲扇入手:“家规中没有一条规定,不能给受罚之人扇凉吧?”
老乌鸦怕数忘了,不好接口。
午泽边蹲下起立,边有些喘息不平的说道:“你不用管我,快回房去吧……”
青寻似是没听到她的话,拿扇子向她身上扇去。午泽顿觉一股清凉袭来,闷热感去除了大半。她心里甜甜蜜蜜,可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日头越来越高,平日里都是阴雨连绵,偏偏今天是万里无云。老乌鸦有些不忍了,嘴里边数着,边抬指向西南方指了指。
青寻皱眉,往那边扫视了几眼,随后便化作白光消失在了树下。午泽为之侧目,使劲儿的张望。
须臾,青寻便又回来了,怀中抱了五六片巨大的芭蕉叶子。他凝神施术,那些绿色的天然伞盖,便飞到了午泽的头顶,平铺着为她遮挡起了阳光。
午泽见青寻继续给她扇扇子,心头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希望这次受罚的时间,能再长一些……
黑丫儿与紫棠也走了出来,看到青寻的举动,一个赞叹的直竖大拇指,一个脸色难掩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