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靳娆没那样的福气(1更)
“查?”慕若晨一怔,“查什么?”
“晨,我楚牧白给你保证,绝不伤害靳娆的一根头发,不说一句话。叫她上车?”楚牧白说。
慕若晨冷眼横扫几人,毫不在意地冷笑:“是靳逸凡发难了?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
“是他,可是——有一个消息比这一个更加重要。”林月晗看着靳娆,不像往日的浮。
还有更重要?靳娆轻推开慕若晨:“让我上车吧?汊”
“娆?”他拉住她,真似害怕谁会把她从他的手上夺走。
靳娆轻拍他的手臂:“放心,敲钟人铜皮铁骨。”
“那,你小心?谁的话都不要相信,什么事都不要管。等我?”他叮嘱道朕。
靳娆点头,往宾利车走去。
楚牧白果然一句话都不说。就坐在那里,守着她。
靳娆往窗外望去,他黑发如墨,凤眸如丝,瞳孔幽深黑亮,鼻翼直挺又精巧,那红唇薄薄地抿起,不时凝望她这一边,怕她一下子消失不见。
他们一个一个地跟他说,最后,林月晗把一张纸递给他,他拿着纸,重重的愕住了。许久,他缓缓转过身来,向车子走来。
对上他的眸光时,靳娆一下吓得当即后退了一下,那眸光明明在刹那之前是慵懒痴缠,这是竟然锋利得像冰刃,犀利的吃惊她的身体,随即而来是一种可怕的气息:死亡的气息。死亡气息在他的目光所到之处蔓延开来,席卷了她的全身。
“嘭。”车门霍然打开,他瘦而长的手伸进来,一下捏住了她的脖子!
“靳娆!你的妈妈是许念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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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娆不知道自己怎样离开了机场,不知道手里的装着礼服的皮箱丢在哪里了,更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她没有眼泪,但是也没有必要笑。麻木的靳娆,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靳娆。”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茫然,然后不知道怎样她上了那人的车,恍惚之间她来到了一处房子。
面前有人再喊她:“靳娆?”
她站住,眼睛终于不再迷蒙。她见到一个男人,平头,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装,星眸深邃,两鬓的发脚直落到了下颌,彰显了他的特有霸气。身后三个跟班虎背熊腰。
“靳娆你还好吧?”那个男人把眸光定在靳娆身上。
是七少。本城江湖老大,唯一能跟慕若晨唯一抗衡的人。慕若晨的能力他是不及。可他看人的本领比慕若晨略胜一筹,靳娆的悲戚,在他的眼里显而易见。
“靳娆,你需要我的帮助吗?”他居然有点无措。
靳娆看着他,努力微笑,用笑脸挡住眼泪:“七少,你好。”
七少点点头:“好。你在机场站了很久,我的人看到了把你带了回来……”
“真人不说假话,七少。”靳娆往一张沙发走去,坐下,她的脑海从没有过的清晰:“我大哥呢?”
七少一怔,皱眉:“靳娆,我刚从越南回来。”
“我大哥呢?要不是我大哥举报,惹起慕家的事情,我想我靳家和慕家的恩怨不会这样一个骨节眼浮出水面,而在这个事情里,没有七少的撑腰,我大哥哪里有能力敢去撼慕家这一棵大树?”靳娆随手拿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七少看着靳娆很久,慢慢微笑,然后大笑,拍手:“很不错!靳娆。是明人就不做暗事,我是真小人。现在请了你来,你是明白个中的原委吧?”
靳娆冷笑依旧:“我和慕若晨之间的事情,想必你是知道了。你用的是激将法,不过我想你这个办法恐怕没有用。晨对我的感情我清楚。”
“他弃你而去。”七少坐上大沙发,冷漠陈述着事实。
靳娆淡然:“是的,他应该离开。但是我相信的,他一定会来,就算他不回来,我也无悔。”
决绝,从她体内每一个细胞,透过每一根毛发与每个毛孔渗出来,如许的坚定。
七少先是赫然呆了一下,然后真的笑了:“靳娆,你大哥让我十分意外,你也是。好吧,你休息一下。两个小时之后可以离开。”
佣人放上了一杯热奶,靳娆大大方方的喝下,挨着沙发假寐。她实在是累了,可是老师告诉过她:人身体好才有战胜一切的力量。她刚从飞机上下来,还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很疲累了。
室外,七少的助理蔡慧敏过来:“七少?”
“怎样?”
“慕若晨回了市政府家属大院。”
“然后呢?”
“所有的监听器、摄像头失效。”
七少抚掌笑:“二少,必定是有过人的机智。他一定有办法应付的。可怜,慕柏年吓破了胆。”
蔡慧敏微笑,躬身退出。
七少想了想,摁下一个电话:“厅长?”
“哦,俊熙啊?”
“靳逸凡跟您说的事情,发展的很快吧?”
那边厅长哈哈笑:“不算很快,只是放出了一点风声。达到预期的效果了。”
“那,等到收拾局面了吗?”
“呃,俊熙。你是不是太过心急了?我当年在东北打猎的时候,就懂了一个道理:越是大猎物,越是要耐得住性子。”
“是的,厅长。明白。”七少放下电话。又摁了内线:“慧敏。”
蔡慧敏应声而入。
“靳逸凡呢?”
“在您家里的客厅呆着,等着您。”
七少点头,挥手让她出去。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向您汇报。”蔡慧敏说。
七少抬头,看着她等待她的话。
“郝舒把慕若晨的妹妹惹了。”
“把话说得详细,具体。好吗?慧敏。”七少的脸冷厉了几分。
“是,”蔡慧敏栗然点头,“那一天,二少的妹妹慕宁到我们旗下的一个剧组,刚好遇上了女主角发脾气,台湾导演钟志桐试着用慕宁饰演了两集,结果很欣赏慕宁,希望她与之合作。慕宁可能是受了高人指点,没有再去找钟志桐,可是那个女主角并没有放过她,在她拍广告之后,让郝舒带领了几个男人差点把慕宁强抱了。幸好慕宁刚烈,跳下了护城河泅水逃命。”
“二少得知怎么处理?”
“让郝舒和那几个男子喝了酒,脱光了,独木舟放逐在护城河上,冷了一个晚上。”
“怎么?”七少不可置信:“他不是一向擅长用刑吗?”
“听说是靳小姐劝他不要太过残忍。近来晨月楼办事,手段都柔和了很多。”
七少不禁透过磨砂玻璃看办公室里间的靳娆,那个小姑娘居然在里面休息。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责问纠缠。
慕若晨的女人听说不少,可是他至于听着一个小女警的话吗?
两个小时,靳娆睡得死死的,连一个梦都没有。她不是不难过,只是还有更多事情需要她去面对。世界每天都在变化,只是大事没有摊在自己的头上就没有什么感觉罢了。
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有弄清楚,她还没有时间去悲伤。自小失去了父母,大哥虽然站在了最前面,可她也学会了坚强、冷静。
“你醒了?”进来的依然是七少。他真是一个年龄与现实不符的人,城府如此之深,样貌已经那样的霸道了,还笑意融融。
俗话说:相由心生。他怎么可能是善良之辈?
靳娆打量他,他丝毫不以为忤:“看来你精神不错,两个小时的补眠对你很有用。”
“是的,谢谢你,就像是退了潮的鱼儿被搁浅了,来了一个好心人把我放到大海里去,由衷感激。”靳娆微笑。
七少抚掌笑:“我还担心你会寻死觅活,真是。”
“寻死觅活?七少言重了,靳娆没有那样的福气。七少,我可以走了吗?”靳娆淡定地穿回她的靴子,整理一下长发。
“那,好吧。”七少想了一下,看看腕表,打开了门:“请。”
坐了电梯,到了大门,靳娆才发现这是七少的办公大楼:凤凰楼。
经过他的修缮,凤凰楼好像更是辉煌,金色的翅膀像是随时振翅欲飞,立在江边气势那样的宏厚。
就在不久之前,她在夜里冲入凤凰楼,火光之中救出来慕若晨。他霸道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救我!他说,她幻化成了一只凤凰驮着他。如今,一份浴火的爱情却是如此的落幕。她转头看着凤凰楼,不知道应该笑还是怎样的表情。
“外面下雨了。”七少递给她一把伞。
靳娆接过伞,挥手,走向了雨幕之中。七少看着她直挺的背,侧头寻味地看了很久,忽然又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他去看。靳娆,怎么一直有一种熟悉感?
冬雨下得稠密,估计又是冷空气南下了。她撑开了伞,风吹动得不算急,却是冷飕飕的。道路两边的树轻轻摇动,没落光的树叶簌簌声中,雨丝夹杂着打在雨伞上的水珠飘落。
水珠洒在了靳娆的肩膀上,脸上,湿湿的凉凉的,冷冽透心,她有了悲哀。却是哭不出来,一股气翳在心头,就是肋骨也在疼痛,难受得很。在七少面前死撑,现在无需伪装了,却软弱得要摔跤,靳娆,毕竟不是铜皮铁骨。
她一步一步地踏着水花,不知自己要去往何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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