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没有回宿舍睡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在公交车上毫无顾忌地乘坐着,换了一辆又一辆,直到末班车。
城市的霓虹灯亮不定,像是在寻找温暖的地方。一切就是我真实的写照。
为什么我的生活会一片 狼藉到这种地步?
难道是我上辈子作的孽太过深重,要在这辈子赎回吗?走在街上,突然,恐怖的刹车声响起,也将我从浑服之中苏醒。原来自己正走在车流之中。我抬起眼,一道强烈刺眼的灯光射在我的脸上,让我无法自如地张开眼。
我听到车里的一个硬汉摇下车窗玻璃,破口大骂我是不是想找死。我向他鞠了个躬,赔礼道歉,司机也觉得没趣踩着油门离开了。我醒悟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到了闹市区。
我费劲地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去学校的车子了。反正无所谓,回学校也是伤心,我决定在市区过夜。
我去了酒吧街,出没于形形**的酒吧,不为别的,只为时间能够快点流逝,好让我看到黎明的曙光,更希望黎明到来时,我的世界能够多- 些精彩。
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的在花红酒绿中,灵魂化为一个个满了又空,空了又满的酒杯。
我与他们擦肩而过,看着他们幽怨的眼神,我不禁头皮发麻。
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呛得我连死的心思都有。
我在几间酒吧窜动,可都是大同小异。最后在黎明前,我实在经受不起疲倦的折磨,于是去找了一家宾馆,定了几个小时的钟点房睡下了。
大概是太过疲劳,当我醒来时,已经是早晨10点了。我是被小强的手机短信吵醒的。他说学校突击大检查,要我在五分钟内赶到教室。
天啊。我都忘了最近正是“严打”时期,可是没办法了。因为身在市区的我,就算坐飞机也不可能在五外钟内赶到教室。
见鬼去吧。我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蒙头大睡。可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心中仿佛有个结,眼皮也一直在使劲地跳,总有预感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可不知道是悲是喜。
没有睡意之后,我索性起来打理一下准备离开。或许我有个无奈的想法,因为钟点房的价格也挺高,我赖床就是跟自己的钱过意不去。
有人说得很对,恋爱中的男人是幸福的,可口袋也是最酸涩的。虽然我现在没有处于恋爱状态,但也算是刚过恋爱风头的人。腰包确实相当苦涩。
离开宾馆,我像只无头苍蝇游荡在熙擦的人群中。想象着辅导员肯定想把我捞出来狠狠揍一顿,因为我的逃课会直接导致他本月的奖金化为泡影。可是又该如何?我默默地告诉自己,既然已经酿祸了,那就无所谓了。
我慢悠悠地晃在城市里,大街小巷,商场地下铁,可总感觉会有什么意外降临到我身上,让我神情恍惚。
最终的最终,意外还是发生了,只是这个意外来得很及时,来得很让我欣喜。
当我走在天桥时,俯视着街道上的各式各样的人,有因为小矛盾而斗嘴的,有沉浸于甜蜜之中相拥而行的。突然,我看到人群里出现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已经在我心中出现了千千万万次,甚至深深地刻在心田上。
我自问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自己一直想着晓柔,出现了海市蜃楼。
我使劲捏捏自己的脸,明显地感到疼痛。“没错,是晓柔。我不假思索地大声呐喊出来,音量很大很大,都超乎了
自己的想象。周围的人以为我发疯了,怔在边上以异常的眼神望着我。我也顾不得太多,说时迟那时快,我甚至以超音速的速度跑下天桥,去追晓柔。我告诉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仿佛一眨眼工夫晓柔就会消失,消失在街角,消失在我的世界。我害怕下一秒,伸手抓住的只是冷冷的空气。我屏住呼吸,疯狂地跑在街头,不管撞倒了谁,只是义无反顾地追着。我甚至忘记了车流的无情,忘记了心跳在强烈加速,忘
记了自己正处于何方位,只希望时间能够为我们而停止流逝。
我奔跑着,嘴巴里一直叫着晓柔的名字,希望她能够听见,可是晓柔大概没听见,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我也感觉到一种危机向我侵袭,怕晓柔要消失在我的视线了。
的确,晓柔转过了街角。我的心一怔,像是一团熊熊烈火,被水用力泼了一下。
可是该面对的事实还是该去勇敢面对,当我跑到街角时,再也没有看到晓柔的身影,或许她进了哪家**店,或许她拐进了某个店,成许她已经听到我的声音,故意选择逃避。
太多的或许与假设,可这些只会让我多了失望与感伤。我挨家地找了好几家**店,可是没有再找到晓柔。
我傻在路边,不知能够再做什么。我想仰天,歇斯底里地长吼一声,让晓柔懂得我的悲伤,可不知在何时,我的声音已经枯涩得一塌糊涂。
我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在心底怒斥自己。
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如此问自己。
晓柔,难道我们真的缺少缘分吗?
可是,我无法明白,既然我们没有缘分,为何老天又要一次次安排我远远地看着你?
我们真的不能再说上一句话吗?只要一句话就足够了。
我心里揣着这个疑问,落魄地回到学校。-走进寝室,那群家伙就对我进行“公安局式”盘问。 问我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断混了,而且很怀疑,什么事情能让我如此大胆地顶着风头选课。
在他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中,我可以知道当时辅导员的脸比苦瓜还要苦。他那张小日本的脸应该气得发青。
可是,我确实没有心思去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朝他们淡淡地说了一句:“顶多来个处分,或者直接垫铺道走人。”
我的需达让他们几个顿时文二和尚模不着头脑。连吴朱伟都呆若术鸡地站在一旁, 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只鸡蛋。
“小堂,你这是怎么了?”施文终于忍不住,同了出来。我没有回答。我能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最好的哥们绝情地不与自己相认吗?我能告诉他们我小时候爱着的女孩子-次次与我错过吗?我能告诉他们小时候的约定会在这个谁也不会刻意去铭记的日子里褪色吗?
我不知道!
也许此刻,沉默是我最好的选择。
“小堂,是不是失恋了?”吴朱伟有点儿玩笑地问,可他的话就像一根 刺穿进我的心扉,让我疼痛不已。
“失恋?我现在连杀人的想法都有。”我愤愤地说。
“好啊,想杀谁?我们并肩作战。”吴朱伟干脆地应和道。“如果现在有个仇人站在我面前,我肯定杀他个回马枪。”我更加来劲了,或许,我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发泄的方式,发泄的对象,把.直憋在自己心底的怨恨都撒得干二净。
“有仇人吗?”吴朱伟追问。
“有!阿权他们!”我脑海中第-个闪现的就是他们。
“那就去干掉他们,我奉陪到底。”吴朱伟不知是真心话还是故意挑衅我。
“走就走,谁怕谁!”如果在其他时候,我可能会劝阻吴朱伟不要太冲动,可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我,心底像火在燃烧,很不得阿权他们站在我面前,即使同归于尽也心甘情愿。
于是,我说着就拉住吴朱伟往门外走去。吴朱伟也不是在开玩笑。他顺便拿起寝室里一直藏着的抵御“外敌”的水管子。气势汹汹。其他两个人都被我们的举动惊呆了。我们大摇大摆地走出宿舍, 威风地走在校园里,确实有大侠之风范。
可是,设走出几步,我们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哪里找阿权他们。这个世界总是充满许许多多莫名其妙。有时候我们真要想找某一个人,可他却像是冬眠的蛇,不知逃哪去了。
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宿舍楼,只是游荡在校园,清风肆虐地吹来,把我们的外套掀起来,很酷的样子。吴朱伟把水管子藏进了外套,然后我们去了酒吧,希望能在那些地方找到那群家伙,可还是找不到。
后来吴朱伟提议去他们经常赛车的地方转转,或许他们会在那里,可始终没有找到。
我和吴朱伟站在宽敞的大路上,大骂失望。
于是,我们发誓下次见到他们一定会双倍教训。只是,我们都没有想象到,就在我们发誓的那?一刻,一场悲剧正在无形地上演。我即将面临的噩耗根本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