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有一句俗话“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耳”,是对成功的炫耀,一是进行自我承认,二是希望得到别人的承认,其实更多的是衣锦还乡的面子。
这一点就上连同司马自己个都无法名俗,当是被旧同事们奚落了一次之后,后来在电视台捐赠古董之后,这个小城新晋富翁曾专门在小城最豪华的饭店里请大家搓了一次,也算是出口气吧!
而今天吴满屯只感觉自己的手心有点儿冒汗,甚嗓子眼里都有些发甜,那怕是当初在车间里开枪杀死人后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
从火车车窗里看到远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火车站,吴满屯心理越发的紧张起来,一年多以前就是从这个车站坐的闷罐车,离开的家乡,这一次自己又回来了。
“会成吗?”
吴满屯心里有些坎坷不安,当然也有一些激动,除了衣锦还乡的激动,更多的是对那件事的冲动和担心。
“先生,这金城银行的一百元的汇票,麻烦您给兑一下。”
一下火车,吴满屯就走到火车站里的交通银行,去兑换从厂里的分理行那里兑的一百元汇票,因为和四大行达成的有协议。所以只在有四大行的地方,金城银行的汇票就能兑换,用起来倒也方便。
“大爷,去驿马岭,啥价。”
一出车站就看到揽客的车把式,吴满屯肩膀上挎着包走过去问到,这火车站离驿马岭可有几十里地,如果走的话,估计得走上大半天功夫,像上次来的时候那样,估计回去后这皮鞋新衣服就变的灰不溜球的了。
“两毛的银子,成不。成的话您老就上车。”
揽客的车把式一见眼前这穿着洋服的人说到驿马岭,连忙热情的招呼到。
“行!累着您了。”
吴满屯算一下虽说这两毛银子不少,可这马车也坐不几回,顶多回来的时候再坐上一回,顶破天去花上几毛钱,为了那事还多花个两毛钱也值。
“少爷,您可是从那城里头洋学堂回来的,看你这身打扮,可不像生意人。”
在路上赶车的车把子一边赶着车一边问到。
“啊!俺……俺不是洋学生。”
吴满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身衣服,这身春秋衣是保安队今年刚发下来的新制服,因为在公司附近并没有卖衣服的地方,所以吴满屯来的时候专门拿了这件春天发的没舍得换的新衣服,连衬衣、袜子都新的,脚上的皮鞋是当连长享受的待遇,一年发一双黑色的单皮鞋。
这种墨绿色的收腰中山装是司马在后世的一个小服装厂定做的,一件六十元RMB,斜条纹布的料子,薄棉布的衬里,虽然只是小厂货,可是衣服的质量还是非常不错,这是司马弄的保安队的标准制服。
虽说同样是中山装的款式,但是和六五式军装比起来,这种斜条纹布的料子制成的收腰的军装穿在身上显得人挺拔了不少,也显得精神许多。
“也不知道李叔他认不认识那家人,不知道能不能说成。”
一路上心早都不知道飞到那去的吴满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车把子的话,这会吴满屯那有什么心思和这车把式聊天。
当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中山装脚着踩着皮鞋的吴满屯出现在驿马岭时,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吴满屯,当初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小工子,在他们眼里这吴满屯就是一少爷。
“少爷!您这是……使不得,使不得。”
听到扣门声的李来顺一开门就看到眼前穿着一身洋装,头发不比光头长多少的年青人站在自己的门前。
“李叔,俺是满屯,给你老磕头了。”
一见来开门的是李叔,吴满屯没待他反应过来,就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磕这几个头可是诚心诚意的。
来的时候娘就交待过,如果当初没有李叔给自己当这个保人,估计自己家里头早都饿死人了,自己也就混不到今天这模样,更谈不上把娘接过到身边来享福。
“满屯!你是满屯!这是干啥!咋能这样,快……快去洗把脸,快到屋子里做,孩他娘,老吴家的满屯来了,快点烧茶。”
听到眼前这穿着洋派的年青人说出自己的名子后,李来顺一愣神再细一打量可不就是老吴家的满屯,咋出去年把穿成这样了。见吴满屯还跪在地上,李来顺一把拉起吴满屯,冲着屋子里喊到。
这时的农村并不像后世,暖水瓶很普遍,来了客人通常都是现点灶烧茶给客人喝。
“满屯,看你这打扮,这一年多在口外混的不错啊!上回你娘走时俺就知道你在口外出息了,这吴老哥虽说走了,可你这么出息,你爹搁地底下也闭眼了。”
李来顺打量着眼前的的吴满屯,脑子里很难把他和一年多以前来自己这磕头求自己给他当保人的那个满屯合在一起,好像是精神头不一样了。
“李叔,这次满屯来这一是来看看您老人家,二是还有些事还要麻烦您老。”
吴满屯开口说到,这李叔在这驿马岭也算是有点名气,要不这那能当什么保人,如果能李叔帮自己说,估计事能成一半。
“满屯,别磕磕巴巴的,一点都不像你爹,有啥事只管说,李叔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李来顺听满屯说有事要让自己帮忙,虽说不知道是啥事,但是冲着和他爹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那个……那个……俺……俺想让李叔……给俺说份亲。”
虽然说最后几个字说的声音很轻,但是话一说完吴满屯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不用照镜子吴满屯都知道自己的脸和猴子屁股没啥两样。
“我当是啥事,这男人有出息了想个媳妇有啥的,那有啥不好意思的,可有啥合适的人家,要没有,你李叔在这驿马岭给你找个好闺女。”
听到满屯说想找让自己当个媒人,原本以为是啥事的李来顺大笑着说到,当是啥事那。
“嗯!俺……看上一家姑娘,好像还没嫁人,就是不知道可说人家吗。”
虽然已经过了一年多,可是吴满屯还是记得自己讨水喝时,碰见的那个梳着大辫子,穿着青花衣裳的的姑娘。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想着人家。
“满屯,你说说,看看我可知道是那家的闺女。”
听到满屯说有了相中闺女,李来顺开口问到,即然有了相中的闺女事就好办多了,不就是上门说个亲嘛,这方园十多里地谁不知道他李来顺不是。
“那个就是一下山,山根下的王老家那个村子,出村挨村口的那家,家里还有一棵大榆钱树。”
对那个姑娘家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模样,吴满屯记的不比记自己家记得差,必竟这脑子里可是想了一年多了。
“哦,你说的兴许是老王家的闺女,要不这样咱爷们先吃饭,吃过饭我和你一起去瞅瞅,打听一下,要是那家的,你李叔就给你上门提亲去。”
李来顺脑子里想了一下,觉得十有八九这满屯说的闺女就是那老王家的姑娘,那老王家的闺女长的也的确水灵,难对满屯这小子这么想着人家。
近了,越来越近了。
当离老远看到那棵大榆钱树时,吴满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一年多以来吴满屯只要一个人闲着的时候,脑子里头总是会想起那个给自己舀水喝的姑娘,这马上又要见着她了。
“家里有人不,我是岭子上的李来顺,来借口水喝。”
在这户人家的篱笆外头,李来顺喊了一句。
“哎!谁啊!”
从屋子里传一声清灵的女孩的声音,吴满屯一听到声音整个人都愣在那,是她,没错,就是这个声音。
“是李老哥啊!快快,快进来坐。芳子,快去烧点茶,这是你李大伯,这位是?”
老王听到外头的人说是岭子上的李来顺时,连忙从屋子里出来打着招呼,同时让闺女去烧水。可是却拿不准这李老哥身边的这个穿着打扮明显不是岭子上的人的吴满屯怎么称呼。
吴满屯眼巴巴的看着离自己只有米把远的那个自己想了、梦了一年多的姑娘,她不记得自己了,在看到她看了自己几眼后,就扭有头朝厨房里烧水去了,吴满屯心里猛的一阵失落。
“哦,看我这事做的,来来满屯,这是你王叔,这是个山上老吴家的大儿子满屯,现在口外的西北公司,就是那个造那个牡丹烟的那当个丁总,一个月能挣二十多块现大洋,在岭子里外没有比他更多出息的了。”
李来顺拉着正在那发着呆的吴满屯介绍到,李来顺一边介绍一边看着老王的眼神,当看到老王看吴满屯的眼神变的热切时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能成了。
“叔!给,吸烟。吸烟”
李来顺拉着吴满屯时用手在他的胳膊掐了一下,才算把发着呆的吴满屯给掐醒,吴满屯连忙手忙脚乱的掏出烟来递过去。
在老王家的院子里的树凉影下三个人坐在那许着话,其实也就是李来顺和老王两人在那说话,而吴满屯的不时扭头看看屋里头,烧好水以后那个叫芳子的就进屋去了。
李来顺见吴满屯这样咳了一声音,趁着别人不注意用脚踢了一下吴满屯,吴满屯愣愣神才想起来事先说好的,连忙起身靠个罪走了出去。
“王老弟,你这闺女这么大了可许人家吗?要是没许的话,要不来顺我给她介绍户好人家。”
李来顺见吴满屯走出院以后说到,必竟刚才本人在这不好说话。
“俺这闺女到年就周岁十五了,按说也早该说人家了,可是咱这家里穷的,这不是好人家都怕俺家拖累人家,赖点的就怕误了闺女,这不一直拖到现在都没说那。”
老王听这李来顺要给自己闺女说亲,想了一下就实话实说到。
“王老弟,你看刚才出去的满屯咋样,虽说爹去的早,可是人也是个勤快人,这一个月可是能挣二十多块大洋。”
一听到这闺女没说亲,李来顺连忙开口说到。
“啊!老哥别开俺笑话,人……人家能看上俺这闺女。”
老王一听这李来顺是给自己家闺女介绍刚才那个满屯,这满屯人模样长的也精神,挣钱也多,那里有什么不愿意,心里只担心满屯看不上自己家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