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是什么?
如果有人这么问的话,在中国或是在南洋,都会有人用以下的答案回答到,西北是工业,西北是财富,西北是机会,西北是希望。尤其是对于商人而言,拥有上千家工厂企业制造着上万种工业品的西北,无疑就是意味着财富,而西北宽松的投资和经商环境,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是一个工商业者和商人的商业天堂,至少在中国的确如此。
当张秩捃和几十名南洋华商的代表坐了两天三夜的火车,从上海赶到了西北,来到这个人们口中的商人的圣地时候,座在车厢中的张秩捃看着眼前这个规模显得有些狭小的火车站,张秩捃很难相信象征着一座城市的脸面的火车站,竟然如此的破败,而这时从各节车厢涌出的衣着破旧的内地移民们,让张秩捃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在南洋的码头上,不也可以看到同样的场面吗?
“少爷,你看他们,那乐呵的模样,好像背井离乡是件多快活的事情一样。”
看着车外的那些涌入这座被称为奇迹之城的关内移民们,张博开口轻声说到,作为一个二十年前背井离乡到南洋糊口的移民,张博比其它人更了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自己地新生活,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这个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内地的移民能来到西北。实在是他们的福气,先住进集体宿舍,然后福利处会给他们安排工作,等他们在一家工厂或是商铺工作半年之后,就能申请贷款购买国民住宅。他们子女可以在这里得到免费的教育,甚至于还可以得到免费地医疗,这些在内地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穷光蛋,能这么好的事情。你说他们不乐呵吗?”
车厢里同样等着那些做着闷罐车的移民们下车地一个内地的商人,以一副你少见多怪没什么见识的口气开口解释到,显然听他的口气是一个常来西北的商人。
“这些人可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竟然这辈子能轮到这样的好事!”
透过车窗看着那些虽然面黄肌瘦但是却是满面喜色的内地的移民们,张博忍不住心生羡慕地在心里头自语到,这会张博甚至于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早生个二十年,要是来西北自己会少吃多少苦?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个司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和张博所想不同看到这些面带着喜色的移民们,张秩捃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司马心生了好奇了起来,这次来西北除了是和其它地南洋华商一起下定单之外。张秩捃最为期望的就是能够见到司马,去看看那个创造了这个奇迹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在内心里张秩捃还想好好地观察一下西北,弄清楚西北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是奇迹之城,是中国的鲁尔,或是商人的天堂,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以至于有人曾经报纸上说过,西北是一个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你永远都无法看清的城市。
西北是什么,对于商人而言这里是商机,可是对于这些来自内地各省的新移民们,西北却是一个希望之地,一个开展自己新生活的希望之地。通过设在全国各地那些收音机。以至于全国都知道有一个会向移民们提供集体的宿舍、工作机会、免费教育等等,如同天堂一般地西北。
“所有地移民请沿铁栅栏过铁路天桥进入西北移民登计处进行登计。未登计者将得不享受西北移民福利保障。”
当这些来自各地家中非常贫困,为了来到西北开始新的生活卖掉了家中地一切充路费,然后一路上省吃俭用才来西北的新移民们,听着从站台的喇叭里传来的声音,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他们登上了钢铁焊成的铁路天桥,到那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移民登计处,进行登计。
建立这么一个移民登计处是因为随着西北的在国内的声名日响,而大量的自发移民进入西北,一定程度导致一些鱼龙混杂之辈混进了西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建立这么一个登计处以及培训新移民的教育营,以达到有效的控制移民、掌握移民数量的目的,尤其是这样还可以系统的为这些来自各地的人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当这些来自各地的移民从三座宽度只有一米多的过铁路天桥进入到孔家庄火车站对面的货场的时候,这些过铁路天桥通往的地方,是货场仓库的上屋顶阁楼,这些移民登计处就设在这阁楼中,这些来自各地的移民将会在这里进行登计,然后他们就会被送进新移民集体营,在那里进行十个星期的学习,同时进行简单的身体检查以确定身体的健康情况。
当鲁得栓的带着老婆孩子有些诚惶诚恐的走进这个阁楼的时候,在一边那些穿着军装手拿着警棍的军人的推弄下,顺着铁栏走到一个书桌前,看着坐在那的年青人,鲁得栓知所措的看着这个年青人。
“欢迎来到西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抬头看到眼前这个面相憨厚的三十多岁的内地移民秦明华开口问到,在问话的时候秦明华握着笔的右手已经开始准在登计表上记录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子。
“鲁……鲁得栓”
听着这个年青人的问话,鲁得栓有些窘迫的开口说到,此时地鲁得栓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登计,但是对于像鲁得栓而言,这些显然是可以接受的。
“籍贯”“年龄”“民族”
在经过一分钟的问话之后。鲁得栓从这个年青人的手中领到了一个编号为“123967”地登计表,然后就带着老婆和儿子,朝栏杆的另一边走去,此时的鲁得栓似乎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地生活,已经开始向自己招手了。
在正午的阳光之中。鲁得栓肩背行李一手拉着儿子,在铁丝网隔离的通道中有些诚恐的走着,老婆跟在他的身后,在这个时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鲁德栓打量着这个他们口中的这个新移民教育营,看着铁丝网后的一排一排地三层的房子整齐划一的排列着,铁丝网后的空地上地那些穿着整齐的百姓,好像是在排着队,走着向军队一样的队列。
“从行李里取出你的换洗衣服,把行李包装进袋子里头,给你这是你地行李包的号牌,行李消毒除后。凭牌领取!”
在铁丝网的入口处,一个穿着西北装的集体营的义工拿出一个大口袋开口对一脸茫然的鲁得栓说到,在这个时代这种对外来者的行李进行消毒除虫是必须地,一直以来对新来者地行李。都会进行集中的消毒杀虫。
“啊……哦、哦。”
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下来地鲁得栓茫然不知所措的顺从的把自己的行李装入了白色的薄纱布大布袋之中,在把行李放去进的时候鲁得栓心里还犹豫着应不应该把行李包裹中的那二十几块大洋拿出来,要知道那些可是鲁得栓的全部家当了。
“你放心的去洗澡吧!这包上都是上着铅封的,你先排队去洗澡。到时你身的衣服还要除虱。这个号牌收好,到时凭牌去领你的行李,到时检查一下铅封和布袋是否完整,如果不完整,你可以得到赔偿的。”
看出眼前的这个人对行李被收走的担心,于是负责分发行李包的义工便开口说道,同时随手把布袋口的拉绳拉死。然后用指甲大小的铅夹卡在拉绳上。而旁边的一名义工则压铅机把铅夹压实上了铅封。
“大家排好队,男女分开。男的沿着这边进入男浴室,女的从另一边进女浴室!大家不要担心,半个钟头后,你们会再见到彼此。”
顺着那些义工的指挥鲁得栓拉着儿子顺着一边的栅栏走道朝里走去,在临分开时,鲁得栓看到自己媳妇一脸紧张的求助的模样看着自己,这背井离乡的来到这地方,对于从没出过门的女人而言,这时和自己的家人分开显然让她感觉到恐惧。
“铛、铛、”
“在淋浴间里头有肥皂,到时大家记住用肥皂多洗两遍,包括头发,身上不能再见着一点污垢!大家到时互相帮忙搓一下身上的灰。”
当鲁得栓和上百个人脱着衣服,并把衣服放在柜子里锁上的时候,这时一个义工在更衣间里大声的提醒到,每当新移民到来的时候,义工们总是如此的提醒着他们,当然这些义工也曾经经历过这一切。
“啊!”
当温暖的水流从房顶的喷头淋到鲁得栓的身上之后,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洗澡的鲁得栓忍不住舒服的叫了一声,这时若大的淋浴室内上百个老少爷们都是欢悦的说笑着,显然没想到刚来到西北就能先洗个热水澡,若是能泡上泡就好了。
“牛剩,看着点,看看你娘在那!这衣裳的咋有股怪味。”
在那个大淋浴澡堂中洗完澡之后,从柜子取出自己衣裳的之后,鲁得栓就闻到自己的衣服上的浓重的药味,鲁得栓并不知道在他们洗澡的时候,药雾通过衣柜的管子,把杀虫烟雾喷进了衣柜之中,以杀除衣服上的虱子,必竟用肥皂洗澡只能除去他们身上的,对这些移民的随身衣物进行杀虫是非常有必要的。
“孩他娘,咋样!没想到刚一来这,就能洗个干净澡,这真够解乏的,要是能再美美的睡上一觉。那可就好了。”
当看着媳妇儿顶着一头末干地湿发走过来的时候,鲁得栓笑着对自己媳妇说到,鲁得栓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新鲜事,但是把家里的二为薄地和破房子卖掉之后的鲁得栓知道,自己这一家三口已经没有了退路。
“诸位新来西北地乡亲们。在下汪庆礼,是第十六号新居民教育营的主管,大家将在这里接受十个星期也就是七十天的技术以及新生活培训,因为西北的一些生活规定和内地不同。为了让大家能够适应在西北地新生活,所以才弄了这个培训,还希望大家能够见谅,当然如果你在西北有亲人的话,可以联系一下亲人。当然大家在这十个星期里头的,所有的伙食之类的开支都是由西北福利处支出,接受完培训之后,福利处会根据你的特长为你安排一个力所能及的工作。当然你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接受,同时会为你和你的家人安排一处临时地廉租屋。现在大家伙就按照自己分配的房间回房休息吧!到吃饭的时候会敲铃的!最后祝大家伙以后在西北过地开心。”
看着台下的四五百名来自各省的新移民汪庆礼和声和气的说到,对于这些从各省来到西北讨生活地人,汪庆礼更多是抱着一种同命相怜的心态。并没有半分的轻视的意思,必竟汪庆礼本人也和他们一样都是背井离乡的人,只不过比他们先来了一年而已。
汪庆和知道这些来到福利处办立的这个新居民教育营的内地移民,和那些坐着客车厢来到西北地洋学生不同。没有福利处地帮助,他们甚至于很难在西北生活下去,而这些初到西北的新移民在初到西北地时候大都是从事着最繁重的工作,他们必须要通过自己的不停的努力,才能实现他们的西北梦。
每一个来到西北的人都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西北梦给予每一个人公平实现梦想的机会。西北相当多的新贵在初来西北的时候,大都一文不名。可是现在他们却拥有了十几万甚至于百万的资产。但是为了实现他们的梦想,他们所付出的努力也是超出人们想象的。必竟任何梦想都不可能不劳而获。
“孩他爹!这房子咋这么小,还没咱们家过去的伙房大。”
看着眼前的只放着一张三层床、一个盆架,还有一张长桌的房间,鲁李氏很难相信自己一家三口以后就要在这种小房间里头住上七十多天,看着眼前像鸽子窝一样的房间,鲁李氏开口说到。
“好了,住在这不要钱,还能白吃七十多天的饭,这种好事那里找去,刚到这有处落脚就不错了,他娘,你看这床上的单子可真够干净,这么厚的草垫子上头还有一层薄被。这地方不错,先把咱们的带的被晒一下,被上的药味可真够浓的。”
坐在床上的鲁得栓用手摸了摸床上的干净的被单开口对媳妇说到,这会的鲁得栓满脑子就只剩下好好的睡上一会,然后美美的吃上一顿不要钱的,这一路上几天这一家三口可全都是吃着干馒头、喝着凉水过日子,肚子早都开门寡的没有一丁点儿油了。
“爹,你看这写的是啥!”
才只的六岁的牛剩在看到长桌的桌腿上被人用刀刻着着什么,于是好奇的打量着,可是因为不识字,只好开口喊到已经躺在床上想睡上一会的鲁得栓。
“萍飘作客到此方,登楼感慨思故乡,莫道其间皆乐土,设成玉砌变如笼。”
在木桌的桌腿上不知道是那一个曾经在这里呆过几十日的前客留下了这么一首简诗,这个用来安置新移民,让其在其中接受简单的技术培训,同时接受和习惯西北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各种法律制度,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地方。对于这些人而言,在这个有如监狱一般教育营中呆上七十多天,而且每天都要接受技术培训和生活指导,同时如果违反了公共卫生和家庭卫生条令之后,还会需要接受严厉的惩罚。这种生活对他们而言无疑等同于监狱,当然会有些冤言。
“这是什么?土豆泥?”
当天晚上在教育营的食堂里拿着搪瓷五格餐盘打到饭之后,看着餐盘中的黄色的泥糊状的食物,鲁得栓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时鲁得栓看到周围的其它人好像都在那趴着头吃着,好像味道不错的样子。
看着这种从来没见过的餐盘,上面的两个格子里放着一道炒青菜和一道有三片指宽地肥肉和不知名的黑色的带状菜炒在一起的主菜,另一个格子则盛着面汤,侧边地格子里放着勺子。
教育营的主食和军队相近是以土豆泥为主食。只不过军队只是在中午时吃一次土豆泥,其它时候是吃馒头,而在新移民教育营之中只是以土豆泥为主食,每个星期可以吃三次面食。这么做除了是节约成本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为了让他们适应以土豆泥为主食西北式的生活,必竟西北的农场大都是建在只适合种植土豆的沙漠或半沙漠地区。
“味道好像还不错!”
吃了一口土豆泥鲁得栓自语到,看着儿子在那里猛扒着盘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那几片肉早就没有影子,于是鲁得栓便把肉挑给了儿子。
相比于伙食的好坏,此时地鲁得栓更在乎下午时的通知,从明天开始要开始进行技术培训,到了晚上还得学识字。学手艺鲁得栓觉得自己可能还凑合,可是学识字、写字,鲁得栓的心里头连一丝的底气都没有,过不了扫盲关。就不能参加工作地通知,让鲁得栓第一次对未来担忧起来,此时的鲁得栓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选择的对错了。
“咕、咕、咕”
在西北中央公园的人工湖畔,杨琳坐在湖边地长椅上。撒着手中的干土豆渣制成的鸟粮漫不经心的喂着湖边草地上的鸽子,看着那些在草地上觅食的鸽子,这曾经是杨琳过去最喜爱的生物,杨琳完全没有了往日高兴劲,此时地杨琳完全被一个问题困惑着。
“难道你真地喜欢他?”
一想到报纸上刊登在《西北实业报》的照片,那个站在他身边巧笑嫣然地女孩,杨琳的心中就只剩下了苦涩。看着眼前的人工湖杨琳在心里自语到。
“像他那样的人。找一个高官的女儿再正常不过了,为什么你还要在这里胡思乱想?”
看着湖面上掠过的北返的飞鸟杨琳坐在自言自语到。自从看到报纸上的那张照片之后,对西北舆论再熟悉不过的杨琳从那篇简短的照片新闻之中,看出了其中透出的意思,甚至于就是很多西北的普通老百姓都在打听那个陪着主任参观第二十三社区公民小学的陈婉云是谁。
照片上那个年青漂亮的女孩子的突然出现,而且是出现在司马的身边,让那些一直关心着司马的终身大事的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在知道那个陈小姐是驻蒙办事大员陈毅的小女之后,更是心神大定,甚至于一些人都开始推测着,他们的婚礼会在什么时候举行。
“秩捃,没想到司马主任竟然会派人单独邀请你去他的私宅,在咱们来西北的南洋华商一行三十多人之中,秩捃兄可是独一个!”
走在春意盎然的公园的卵石小道中的李思华,几乎是用着略显羡慕的口吻对身边的张秩捃说到,必竟能和进入那个西北王的私宅之中的,大都是其亲密的下属,外人很难得会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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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如果能得到一个实权人物的帮助那么无疑对他的生意就会大有助益,更何况是能够得到西北的主人帮助,正是因为如此李思华才会如此的羡慕。
“阿华,能够得到这个机会实是因为家父的面子,小弟只是因缘际会罢了。这是我第一次到司马主任的家中拜访,还正为准备什么样的礼物犯愁哪!难啊!”
听着李思华的话张秩捃轻叹口气开口说到。这会的张秩捃反而不像李思华那样觉得自己有多么幸运,这首次到别人的家中登门拜访,光是这送出的礼物就需要费上一番心思,为了这事张秩捃把自己关在宾馆之中,苦思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礼物?……”
听到张秩捃的担忧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的李思华话刚出口,就明白了为什么自从上午接到邀请之后自己的这位兄长,就再也没乐过,就是轮到自己恐怕都乐不起来。这份礼物送好了,会是皆大欢喜,如果送错了,到时只怕是后患无穷。
可是送什么呢?和其它的国内各省的督军、高官不同,司马在是一西北边防公署的主任的同时,还拥有整个西北的大多数工厂,甚至于西北都是建在司马本人的私地之上。给什么人送礼最难,就是给有钱人,因为没有什么是他没有的。而更何况是有钱而且有权的人,这时送什么礼物反倒成了最大的难题。无论这个礼物的轻、重恐怕都是个问题,一想到这,李思华到有些同情起自己的这位兄长了。
“哎……啊!”
心生同情之意的李思华这时看到一侧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孩子,于是便扭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坐在椅上的女孩皱着眉头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李思华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好像有些面熟,待看清模样之后,李思华惊的指着长椅上的女孩子,拍着身边的同样郁闷不已的兄长。
“怎么了,阿华,琳……琳”
心情有些郁闷出来只是想散散心的张秩捃被身边的朋友拍了一下,看着李思华指着一边示意着自己,于是张秩捃便顺着李思华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看还没什么,待一看到李思华指着的长椅上座着的那个女孩的时候,张秩捃就惊的大声喊了一声。
“啊!”
听到面前突然传来的喊声,杨琳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看到眼前几米外站着的人,同样被惊的大声一声,甚至于脸色都一下变的煞白,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那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