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彼道

固的房房由于近处的排炮声而震动着,炮声在有些空里回响着。神情憔悴的加美依在窗口,一手抓住窗框。入眼的一切,都是满目荒凉的情景,想到哥哥,她的心不由得紧缩起来。听说哥哥所在的联队已经玉碎了,哥哥他是否平安,如果他平安无事的话,会知道自己在家中等着他吗?

下午当医院撤离时,按照哥哥的吩咐加美并没有和他们一起撤离,加美想到那些高喊着“天皇班哉”后自杀的重伤员,心中不禁充满了伤感,医生拼命把他们的从死神那里抢救了回来,但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自杀,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快!一排掩护!”

街角传来喊声,让加美周身一颤,从声中她听出是中队!原本依在窗边的加美连忙趴了下来,透过墙上的枪孔,加美看到了街道上,几队的身着绿色军装,头戴钢盔的中队,正依着街上的瓦砾朝中央公园的方向挺进。

“这就是中队吗?”看着绿布罩着的钢盔下满面硝烟的中人,加美感觉他们和帝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说有的话,恐怕也只是他们的个头要更高些,武器似乎也更精良。

匆匆而过的中队对于加美而言仅只是惊鸿一现,随后便消失在视线内,不一会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枪声似乎是从中央公园忠灵塔的方向传来的,加美知道在公园忠灵塔那里有相当数量的的帝队在那防守,帝队是不会放弃那里的。

就在加美准备站起身时,透过墙上的弹孔,她看到街上的下水道井盖被掀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人来,他的手中提着一支步枪,黑色的校服上布满了污泥,那个人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神情中似乎带着些许恐惧。

“咦!”

看着那个满面污泥的人,加美觉得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啊!加美猛的尖叫一嗓,是他!昨天曾朝医院送来一个伤兵的公学校学校,他好像是叫上原,看样子他可能和军队失去联系了。加美对这个男孩印象很深,不仅是因为他长的很好看,还因为他看来一点似乎镇定,以至于在看到他后,加美自己也不像原本那么不安。

“上原!上原!快!快过来!”认出了那个人的加美连忙跑到门边打来开门冲着正准备朝中央公园跑去的上原大声喊道。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被吓了一跳的周岐泽端着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一栋建筑的门后一个女孩露出半个身子。

“是她!”

周岐泽认出了那个女孩,是自己在医院中见过的那个日本护士,她怎么会在这?没有和其它人一起撤离吗?尽管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没走,但的周岐泽还是提着枪跑了过去,自己必须“逃”到日军控制的地区。

“我是上原有泽!谢谢您帮忙!”

一进屋,提着枪的周岐泽冲着加美就是一鞠躬,沉声介绍着自己。

“上原,你忘记我了吗?”面前浑身污泥的男孩的自我介绍,让加美心情一沉,声中带着些许失望。

“我知道您是医院的护士,但……希望您能原谅我忘记了您的名字!”女孩声中流露出的失望之意让周岐泽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叫加美惠子!”

大连川崎造船所船坞内的一艘正在修整的商船船头甲板,日军第七师团师团长内野辰次郎少将拄着指挥刀呆呆地站在那,他外面的军衣已经成了挂在身上的碎布,里面的白色衬衣,也已经支离破碎,样子可谓是狼狈至极。

就在几十分钟前,一枚重型航弹准确的命中了造船所办公楼,那里是第七师团司令部,当场造成参谋长冈本大佐的死亡外还造成司令部内数十名参谋人员的死亡,而内野辰次郎除了一身军装在冲击波下变成破烂外,几乎未伤寸毫,但相比之下内野辰次郎却希望自己可以像参谋长一样,被那枚炸弹炸死,那样的话或许自己就不需要承受的战败后剖腹的耻辱,至少现在的战局勉强还提得一提,至于死后战局如何发展,就与自己无关了,即便是失败也是他人无能。

这时新任命的参谋官佐腾中佐拿着电报走了过来,他那如乞丐般的模样,看起来也不与内野师团长强到什么地方,吊着绷带的左臂处不时的渗着血,显然并没有内野辰次郎那么幸运。

“师团长,武腾司令官发来急电。”

耳中只有大连城内枪炮声的内野,并没有听到参谋官的话,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这坐或许在今夜,也可能在明天就会被支那军队占领的城市,那时或许就是第七师团的末日。

“阁下!阁下!”

被唤了好一会的内野,这才被叫醒了过来。

“如不能坚守大连击退支那军,我等第七师团兵佐唯有杀身成仁,以谢天皇!”

内野辰次郎吐字时注着仍在第七师团控制下的部分城区,眼中带着一丝狠毒之意,或许自己可以……

“师团长阁下,武腾司令官和东京对我们的表现非常满意,司令官认为我们大连的坚守维护了帝国陆军的荣誉,现武腾司令官我们立即缩小防御圈,尽一切可能利用海路将部队撤到旅顺去,加入旅顺防御部队序列。”

被这个电报惊到的内野辰次郎接过电报,连看都没看就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甲板上。

“帝国陆军从未有主动撤退的师团长!我绝不会撤退,我要在大连城与支那军队决以死战,拼他个鱼死网破!为天皇陛下玉碎!”

师团长的绝死之意,让形同乞丐的佐腾中佐一愣。

“师团长,武腾司令官特意在在电报中强调,第七师团剩余部队必须要撤到旅顺,旅顺需要我们在大连的防御经验,以加强旅顺工事,并称……如果师团长阁下愿意在大连与支那军玉碎,也要将部队用船运到旅顺。阁下,还是以大局为重,服从司令官的命令为好。”

参谋官佐腾的话让内野辰次郎为之气结,武腾司令官的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你想玉碎的话,就自己玉碎吧!

“可是……”

内野辰次郎的话声显得有些无力,个人

部队撤离,这对于任何一个军人而方都是一种耻辱。

“阁下。现在支那部队进攻的势头已经减缓,支那军投入的生力军十一师,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已成疲师一师,现在斋腾大队正据守坚固的忠灵塔,支那军的攻势已经受阻,今晚即便是支那军攻克忠灵塔,也一定会暂时停止进攻进行修整。今晚下半夜,在撤退前,再组织一支部队进行一次反攻,这样即可打支那军一个措手不及,即可掩护部队从海路撤退,也执行了司令官的命令。(....)”

师团长无力的话语让佐腾明白了原因,于是便开口建议,而这个建议不过只是为了消师团长心的怒气而已。

看着大连内野辰次郎重重的叹了口气。

“就按你说得办吧!”

1年,酣战一年余的日俄两国在美国朴茨茅斯签定《朴茨茅斯和约》,随后大连便成为了日本的殖民地,占领大连后的日本人自然是想在这片并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永久扎根,条约签字不久后,将大连作为满铁公司大本营建设的满铁公司,便开始在大连大兴土地,意欲将大连建成关东的横滨。

在这一过程中,一批在日本国内非主流的年青设计师来到了大连,他们吸收西方元素突破传统,标新立异地将大连的城市规划变成自己的实习场所,而大连则就是以圆形的中央公园为中心,周围辐射出多条街道,这实际上是那些年青的日本建筑设计师和规模师,参考的法国巴黎的城市布局。

大连中央公园就是大连城的中心,随着几个小时前一面国防军的铁血旗出现在中央公园的一角,经过两天两夜的酣战后,付出惨重伤亡的国防军第十一师终于打到了大连市中心,不过在这里他们却遭到了所碰到的最为顽强的抵抗。

“在大连中心的中央公园,我军遭受过激烈的炮击而暂停了前进的脚步……在我们面前的矗立的是高.米、厚度至少在.米以上的坚固混凝土要塞,我团发起多次进攻均受阻。要塞内部火炮不时地对我军坦克和伴随步兵开火……它构成了大连中心地区的重要防线……”

收到来自前线电报的张镇国,看着电报一愣,大连中央公园有要塞?情报上怎么没有显示,张镇国左手拿着电报走到了大连沙盘前,位于城市中心的中央公园非常显眼,而更为显眼的则是位于公园中央的类似于西式陵墓的建筑。

“中央公园,忠灵塔!”

看到那个显眼的忠灵塔,张镇国随即明白十一师碰到的要塞是什么玩意了,是日本人建的忠灵塔!大正九年,日本当局在大连市中心的中央公园内建“忠灵塔”,高达.米,.型底座为米,历时两年多方才建成,忠灵塔建成后后,日本政府即将日俄战争中战死于盖平县以南的日本将佐骨灰转至此园祭祀。当时国务院外交部甚至就此事向日本政府提出强烈抗议,并就此事和日本政府进行多次交涉,但最终都是无果而终。

“这群畜牲!拿装骨灰的破陵当起了要塞!”

看着沙盘上的那个忠灵塔,魏铭勤感觉他现在的用途似乎有点儿似曾相识。

“长官,我觉得他看起来倒是和西北市的那十几座高射炮塔有点儿接近,不过看起来,不过就是尺寸小了点,外型看起来更复杂一些!更像是一个陵墓,而不是西北市的那种高射炮塔。”

高射炮塔是一种大胆的防空战术的体现。

它的构造设计优秀,结构坚固耐用,作为防空要塞非常称职,既可预警,又可防空,并在作为市民防空掩体、综合医院、防空博物馆等都可以进行灵活运用。西北市的高射炮塔本身都拥有独自的供水设施和动力供给装置,设计上每座塔可以容纳1万人,每一个塔内都有上百张医院床位。甚至在战时,部分军工企业还可以利用塔的良好防弹性,在塔内生产一些重要元件。理论上,即便敌军四面合围一座高射炮塔,单座高射炮塔也可以独力坚持1年左右。

“看来起,咱们碰到和高射炮塔差不多的玩意了!情报部门都是干什么吃的!”

感觉自己的部队可能碰到那个在国防委员会主席吕仁口中的“这才是让人惊叹的真正的防卫设施”的高射炮塔,有些无力的张镇国并不知道,这座“忠灵塔”实际上是满铁在共和七年通过间谍获得一号要塞炮塔的资料的基础上加以修改设计出了小型化的要塞炮塔,共和九年,出于居安思危的考量,以修建忠灵塔的名义,在满铁的大本营大连的中央公园中央处修建,外表上看去只不过是一个高大的西方式的“祭塔”,实际上却是一个小型化的要塞炮塔。

中央公园,数十辆坦克在掩护着突击步兵朝着“忠灵塔”进攻,在塔内射出的密集机枪火力扫射下,成排的战士倒在距离忠灵塔不远的地方,逼近的坦克不断用毫米坦克炮轰击着忠灵塔的入口,那层木制蒙板早已被轰的粉碎露出其钢质内板,穿甲弹在钢门上打出一个又一个孔洞,但却无法将其摧毁。

“忠灵塔,今天爷爷就在这里成全你们的心意!让你们是成忠灵!”

从望远镜中看到又一次部队的又一次进攻受挫后,马洛雨恨恨的咒骂道。眼前的这座满是弹痕灵塔成为了阻止十一师继续前进的最大障碍,望着那个不时炸起爆烟的高塔,马洛雨就牙恨的痒痒,伴随部队进攻的毫米野炮对其根本造成不了任何损伤。

看到前方指挥官再一次组织起了进攻,马洛雨拿起望远镜,借着照明弹的产生的白光向那座显眼的忠灵塔望去。忠灵塔的四个.型阶梯式塔脚上,用沙包构建的机枪阵地,依如即往的无情地吐着火舌,而塔上十五米处的几个窗口,几门伸出的山炮,不时的朝着地面俯射。

朝着向进攻的部队看去,戟官兵们牺牲虽然惨重,却依然前赴后继,在那个开字型的大门下,横七竖八的躺着未能收回的尸体,那是进攻部队牺牲的战士,塔前还有十几辆被击毁的坦克冒着滚滚的黑烟。

眼前的一幕,让马洛雨脸色

看了好一会之后,他放下望远镜。

“命令部队,立即停止攻击!等待师指下达进一步命令!”

“是!”身旁的副官随后转身向无线电员下达了命令。

“速传达师长命令,全团停止攻击!”

部队接到命令,立即停止了进攻,在坦克的掩护下朝着街口已控区撤退,可塔内的鬼子的各种枪炮,依然在猛烈的射击,在撤退的过程中,又有不少的士兵倒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马洛雨恨恨的握紧拳头。

“参谋长,立即想办法给我去调两门城炮过来。同时命令集团军配属的炮团调一个1农炮连,给我抵近平射,瞄准窗口,拼命打的,炮瞄准台脚上的沙包,给我打到他们没有时间重建工事。”

“吆西!”

从装甲窗后的观察望着那些撤退的支那军在枪炮的追击下死伤惨重,斋腾少佐兴奋的大喝一声。自战争爆发以来,恐怕只有此时斋腾才能笑出声来。

“真不愧是帝国最优秀的建筑师设计出来的忠灵塔,坚固不可摧毁的要塞和塔内的忠灵会保佑我们坚持到皇军总反攻的一……哟!”

大队长的笑声让不远处躺在床上的小村中队长也跟着笑了起来,笑说到一半,左肩的一阵抽痛让小村吸了一口凉气。(.)

“可恶的支那狙击兵!”

肩膀上的剧痛让小村咒骂道,傍晚支那狙击兵的一发子弹击中的小村的左肩,肩骨被子弹打的粉碎,想到军医告诉自己需要截肢,小村恨不得生吞了那些的支那狙击兵,相比于支那军的战车和俯冲轰炸机,战斗时更让人恐惧的反而是支那军的狙击手,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射来的一发子弹,会夺去你的生命,几天的战斗有太多的军官惨死的支那狙击手枪口下。

“步枪射手每次射击时间不能超过。机枪手射击后,要尽快转移阵地,绝不能在一个阵地上连续射击。”

这是今天上午师团司令部下达的紧急命令,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夺命狙击手。

“啾!……”

伴着空中响起的笛声,若大的中央公园被慢慢飘落的照明弹照的通白,灰色的忠灵塔立即在夜幕中露出他的模样。

依在几百米外楼顶的曹兰飞连忙据起手中的五年式狙击步枪,借着照明弹的光线,从瞄准镜中搜索着目标。五年式狙击步枪,是五年式步枪的狙击型,相比于五年式步枪,除了加装光学瞄准镜外,枪管也加长了1米,枪管同时适当加重,较长的身管使得毫米步枪弹发射药可在枪管内充分燃烧,枪口焰相当微弱,在俄罗斯的“自由战役”期间,尽管当时狙击手较少,但这种武器优良的性却得到充分的验证,虽然国防军主力部队普遍换装六式半自动步枪,但却依然使用着这种高精度的狙击步枪。

从瞄准镜中看到忠灵塔塔脚的沙包后闪出的半个脑壳后,没有一丝犹豫曹兰飞就扣动了扳机。

猫着腰的上岛依靠着沙袋,眼中满是对生的眷恋。尽管依靠着坚固的忠灵塔战斗给了支那军前所未有的杀伤,但明白中央公园附近完全被支那军占领的上岛知道,实际上自己所在的部队已经被包围了,即便是坚持下去,可等到子弹打完后,仍将是死路一条,除非……

“但愿,我们可以支持到皇军总反攻的时候吧!”

“啾”就在这时上岛只觉破空声几乎擦着自己的头顶飞过,身边的原本探头观察的吉田像是被铁棍重重的打到脑袋一样,钢盔下喷出一团红白物,朝后瘫倒了下去。

“狙击兵!”

随着一声尖叫,沙包后的六名日本兵立即死死的趴在地上,没有人敢再冒出头来,趴在地上的的上岛看到躺在地上的吉田前额处一个圆圆的子弹洞,子弹准确的击中左眉上,只用了一枪,所有人都不知道子弹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恐惧在大岛的心中漫延着。

这时塔脚的二级台阶上高度不过只有1米的装甲门被推开了,从其中传出了一个有些焦切的声音。

“快!撤回塔内!”

因为有狙击手瞄准的原因,趴在地上的大岛一动都不敢动,他在等着身边的人先去尝试一下,或许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几十秒后,一个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的士兵猛的跳起来猫着腰朝门洞跑去,刚跑出两步,在即将钻入忠灵塔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的大岛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打断了他的脖颈。

“啊!”几乎是在那那个人摔倒的瞬间,大岛就像疯了一样猛的朝着入口跑了过去,不米的距离,实际上所需的时间甚至不到一秒,在大岛扑到塔内朝右边一滚,意识到自己安全后,大岛只感觉却发现自己裆内一凉,大岛吓的小便失禁了,之所以这么冒险实际上大岛在赌瞄准这里的只有一个狙击手,狙击步枪重新上弹瞄瞄准需要。

就在这时,大岛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连忙扭过头来,摔倒在地上的是从北海道来的井村,半个身子在塔内的他痛苦呻吟着,双手不断的挣扎着,子弹击中了他的腰椎。

正准冲去上拉他的大岛被一个军曹按住了。

“不要去,扔根绳给他!支那狙击兵非常狡猾,他们打伤兵,等救援,再开枪!”

军曹眼中露出的恐色显示着他显然不是第一次遭遇狙击手,甚至可能在狙击手的枪口下接受过印象极深的教训。

“学精了!”

从瞄准镜中看到透出橘色昏暗光线的入口处,有人扔绳子给那个伤兵,曹兰飞嘴角一扬轻骂了一句,右手食指扣动了扳机,随后用刺刀在枪托为第六个正加了最后一画,随后猫在房顶上继续寻找自己的目标。

这时曹兰飞隐约看到远处的街道上出一个影子,连忙调转枪口瞄准过去,黑影稍纵即逝。

就在曹兰飞准放弃时,瞄准镜内出现一个灰色的身影。

“医务兵!”

瞄准镜内隐约看到的那个穿街而过的影子左臂上的那个白色的袖章,让曹兰飞眉头一皱。

“是个女孩!

尽管十字瞄准线一直对准着那个身影,但曹云飞却始终没有扣动扳机,直到那个影子消逝后,原本扣着扳机的食指松开了,原则上战斗时不射杀医务兵是双方共同遵守的义务,尽管地大连的战斗中,日军不止一次射杀国防军的医务兵,但并不意味着曹云飞会将自己变成和日本人一样的禽兽。

在加美冲入巷子后,周岐泽连忙一把拉住大口喘着气的女孩,尽管没有听到枪声,但周泽还是想确定她没有受伤,每一次需要冲过街道时,她都让自己先跑,她是用这种方式默默的保护自己。

上原眼中的担心让靠着墙大口喘气的加美心头一甜。

“上原,我说过,我有佛祖保佑,不会有事的!等我们到了码头,我们一起回日本!”话音一落,加美面色微红的看着眼前的上原,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

提着枪的周岐泽听到加美的话后一愣,看着眼前的女孩,余光扫了眼这个城市,或许……想到这,泪水开始在周岐泽眼中打转。

“加美,再走几条到码头了,到时我们或许可以和其它人一起撤走,我们一起回日本。”

上原声中的悲意让加美心头一痛,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孩,加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上原君,你父母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在说出这句话后,加美只觉得的脸颊滚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加美……”

不过十七岁的周岐泽听到加美的话,抬起头看着这个女孩,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听到中央公园的方向响起了隆隆的炮声,越来越密集的炮声令周岐泽心头一颤,再不走或许就来不急了,这条路线是那个李长官给自己的路线,路上不会碰到国防军。

用衣袖擦了一下眼,周岐泽一把拉住身边的女孩。

“我们快走吧!我一定会带你回日本!”

“嗯!”

右手被拉着的加美感觉到男孩的手掌传来的力量,这让加美感觉心头一暖,原本的些许恐惧随即消逝的无影无踪,眼前的这个男孩似乎是哥哥派来的守护神一样,在自己最恐惧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像哥哥一样保护着自己。

在黑暗的小巷内,男孩拉着女孩朝着码头的方向狂奔着,奔跑中的男孩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是想把这一切都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奔跑中的男孩甚至没有感觉到右肩处痛楚,也没有留意到透过衣服的血渍。

站在喧嚷码头处,右肩刚换上新绷带的周岐泽,脑中忆起那个年青的长官的话语。

“你可以做的更好,知道吗?”

“知道军事情报局吗?……大连光复后,你的父母会接到国防军的阵亡通知书,你会以国防军列兵的身份被供入忠烈祠!你的家人会得到无尚的荣光……”

走过来的加美看着凝视着大连的上原,加美甚至庆幸上原的右肩被子弹击伤,否则他或许登上另一艘满戴着陆军官兵船,而不是这艘开往朝鲜的船,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将不得不和他分开。

“上原君!船要开了!”

“嗯!”转过身来的周泽,左手无意中摸了下左口袋,里面装着一小包土,是大连的土,是周岐泽在离开国防军的营地前,特间取的一小包土,当果长官还笑话自己,太过迂腐了。

“上原,这是佐佐木军医,是他给我们的船票!”在朝“仙仁丸”走去时,加美向上原介绍着帮自己弄到船票的军医,佐佐木军医是加美在救护所的长官,幸好在码头上碰到了他,否则自己和上原根本没办法得到船票。

佐佐木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右肩受伤的年青人,尽管有些憔悴但依然很精神。

“你就是上原有泽,加美的未婚夫!”

周岐泽弯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向这个军医道着谢,这种感激是发自内心的,尽管长官给了自己一些钱,但在码头上离开大连的船票并不是有钱能够买到的。

“是的,佐佐木先生。我叫上原有泽,非常感激您的帮忙!”

眼前知礼的年青人让佐佐木心中产生了些许好感,或许是因为意识到未来命运的原因,佐佐木取下了自己的怀表,随后将怀表塞到上原的手中。

“上原,你和加美都很年青,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将来你们的婚礼,我或许无法参加了,这块金表是我在德国留学前,我的父亲送给我的礼物,现在送给你们算是贺礼吧!”

“佐佐木先生,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佐佐木的厚礼让周泽连忙开口想要拒绝,毕竟这个未婚夫身份只是暂时的。

“上原,我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送给你,你一定要收下!”佐佐木口气一硬,送给他们,总好过成为某一个中国士兵的战利品吧!想来父亲如果有知的话,也会赞成自己的这个决定吧!

几十分钟后,“仙仁丸”驶离了港口,朝着仁川驶去,仙仁丸上挤满了人,只能坐在甲板上的周岐泽望着不时闪着炮光的大连神色有些黯然,自己离开了这里之后,还能再回来吗?

留意到身边男孩的眼中黯然,加美的心情同样一沉,或许他更想上那艘陆军的船吧。

“上原君,你会不会恨我,如果不是我……”

女孩眼中的愧色令周岐泽有些感动,恍惚间周岐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勇气,左手抱住了身边的女孩。

“谢谢你,加美,真的!”

脸颊滚烫的加美并没有挣扎,反而顺从的依靠在他的肩头。

暮色中航行“仙仁丸”上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港口后,海面上浮现的潜望镜一直在盯着这条商船,直到确定其驶向朝鲜后,潜望镜随即消失在海面上。

“不得攻击由大连港驶向朝鲜或日本的船只,以避免船上日本平民无畏伤亡!”

尽管不明白海军部为什么会在几个小前突然下达这个命令,但的收到命令的潜艇艇长,只能选择服从命令。

夜晚海上漆黑一片,三本船社的大岛丸在夜

下以最快时速航行在漆黑的海面上,多吨的大岛了从大连撤出的第七师团的近残兵败将,内野辰次郎少将来回在并不宽敝的船长室内走着,不时走到舷窗边试图看几眼大连,此时大连已经消逝在了视线之中。

从舷窗处看着漆黑的海面,内野辰次郎少将感觉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眼皮的跳动让他的心中越发不安起来,今夜难道会有什么事?会不会是遗漏了什么?

想到这,内野辰次郎连忙检查一下船长室内的一个大木箱,打开木箱,看到已经收卷起的五面军旗并没有遗漏,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军旗没有遗漏就行,在海上应该……

海上……刚放下心来的内野辰次郎想到正在海上航行时,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汗水,遭受重创的帝国海军不可能会给自己提供保护,大海已经是中国人的天地,万一要是在海上碰到了支那海军的军舰,那么……

“佐腾!佐腾……”心头冒出不祥感的内野辰次郎连忙开口大喊着自己的参谋官。

分,“近海潜艇在脱离了那艘航行是朝鲜的商船后,即返航开始在在辽东半岛东南约里处的海面上以的时速巡航。

此时,海面上浓雾弥漫,四周一片漆黑,可见度仅只有数公里而已,在潜艇指挥塔上,穿着皮质防火防水衣的了望手用望远镜搜索着海面上的目标。

忽然,了望员发现远处的海雾中出现一个影子,一分钟后原本浮在海面的潜艇转瞬间没入海下,随后海面露出一只潜望镜,潜望镜拖着海浪朝着远处驶去。

“听音室报告!”

在抽起潜望镜的同时,抓着潜望镜的号潜艇艇长周卫喊道。

“敌船队方向.、速度11节……”

已经凑到潜望镜目镜观察的周卫听着戴着电话耳机报告的艇员的汇报后,便调整方位仔细观察着目标。

“商船一艘!外围无护航舰只!”

周卫转换着潜望镜的倍率转换纽。当发现目标物是一艘商船后,周卫原本冷静的心也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今天终于要开荤了!周卫只希望这次别又日白高兴一场,碰到一般国内的商船。

越来越近了,透过潜望镜隐约可以看到灰色的商船船艏处赫然写着三个黑色的大字“大岛丸”,看到这三个黑字,周卫的脸上露出些许嗜血的冷笑。

当海面上的大岛按照既定的航线高速向着旅顺方向航行的的同时,号潜艇已经到达了其航线必经之处,正悬浮在水深的位置静静等待着这艘猎物的到来,艇.鱼雷室内,鱼雷长已经兴奋的虚按着发射纽,只等一声令下即发射鱼雷。

“艇长,我们初步辨明,大岛丸应该是从大连驶出,他的航向可能是旅顺,应该是为旅顺日本军提供补级,或补充兵员。”

几天来,尽管潜艇部队、驱逐舰部队以及海航一直通过巡航的方式拦截日本商船,但日军还是成功的将四艘满载着物资的商船运抵旅顺,现在又碰到了一艘,从大连使出……难道……

“1、.号鱼雷发射!”

从潜望镜中看着那艘大岛丸进入自己的射位后,周卫未及细想,就冷静的下达着发射命令,这样的命令曾经一次又一次从他的口中说出,只不过每一次都是演习或是模似发射。在下达发射命令的瞬间,周卫按动左手的秒表,开始进行倒数计时。

“11、…….、……”

倒数计时的声音刚落,隔着艇壳包括周卫在内的号潜艇上的每一名艇员都听到前方传来的爆炸声。

“打中了!打中了!”爆炸响起的瞬间潜艇内顿时沸腾了起来,透过潜望镜周卫看到海面上的大岛丸的船..处正冒着滚滚浓烟,甲板处到处都是跑动的身影,只一枚鱼雷命中,被击中的大岛丸似乎仍在勉强维持着航行。

艇是海军过去进口的美制潜艇,所使用的鱼雷并不是远洋潜艇的毫米大型鱼雷,一枚毫米鱼雷很难彻底击沉这种大型商船。

、鱼雷准备!……发射!”未加犹豫周卫再一次下达了发射命令,随后海面上出现两道白涟冲着的降至龟速的大岛丸驶去,艇使用的鱼雷依然是旧式的冷空气动力鱼雷,而不是大型电动鱼雷,海面上两道白涟是压缩空气产生的气泡。

“轰!轰!”伴着接连两声巨响,周卫从潜艇镜中目睹大岛丸的左舷升腾起的两团白色的巨浪,其间还可以看到鱼雷头爆炸时升腾出的火焰。

1钟后,“潜艇赶到了沉船现场附近,只见飘满重油和杂物的海面上,随处可以看到那些在海中中挣扎着幸存者,这些人的身上大都穿着茶碣色的军装,至少有数千名之多。

从潜艇内穿出站在指挥塔上的周卫冷眼看着海面上挣扎的幸存者,这时又有十来名艇员提着冲锋枪轻机枪穿出了潜艇,1.毫米机枪的枪炮手操着机枪瞄准着海面上的这些落水者。

“用机枪扫射!”周卫声音中未带一丝感情。

“长官!”听到长官命令的军士一愣,有些惑的扭头看着长官。

“人太多了,咱们救不了,咱们全艇只有.人不是吗?”

“哒哒……”急促的枪声打破了海面上的平静,此时的艇就像是死神的渡轮一船,在海面上航行,站在两舷的艇员用机枪、冲锋枪扫射着在海面上挣扎着的第七师团残兵,终于在十几分钟后,海面重新恢复先前的寂静,漆黑的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的死尸,拍打着艇身的浪花显现出诡异的红色。

吐一口香烟,望着满是浮尸的海面以及腥红的海水,周卫心中未起任何波澜,只是静静的望着东南方,似乎想看穿这迷雾,看到那片并不算遥远的海面。

丰岛,在那里当年日本人也做过同样的事情,自己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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