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干什么,何大河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我的毒计狗血的不行,既然占小满身边有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闲闺蜜,那让她不闲着就结了。而我之所以会选何大河,一来是身边真没什么靠谱的男人,F4那几个哥们都喜欢胸大无脑的系列剧,江婷这种贤妻良母型号不可能是他们的菜。其次我真觉得何大河与江婷般配,都是情商超高的那种人,要他俩能走到一起,估计几十年都吵不上一句嘴,连上个厕所都得三让为尊。
其实我这个包袱在后头,我对何大河是有信心的,现如今的社会如他般的男性真是稀缺资源。擦了风油精去看看周围的男人圈,有钱的男人老的老、小的小,老的眼巴巴的想找个年轻的姑娘,小的眼巴巴的想找个刺激。没钱的男人一腔热血,十分真心,对你百般孝顺,听着不错,可从女性的角度出发,特别是有点地位,顺带着还有点姿色的女人来说,这种男人是低于她们预估区间的。就好比你年薪百万,日常出入的都是CBD,却骑着一辆电毛驴,这是一种身份落差,哪怕在上海早晚高峰,电毛驴确实比奥迪快。很多时候某些人选择一些物质来武装自己,并不是出于对物质的痴迷,而是不想被淹死在口水之中罢了。
所以何大河这种稀有品种,要事业是上市公司的CEO,要相貌也是人中龙凤,气场十足,情商还很高。这种型号对于白领阶级来说,简直就是王炸!区区一个闺蜜,何大河这种等级的大号过来,那还不是屠新手村一样的势如破竹?
关键是,两人如果假戏真做,互利共赢,一方面解决了闺蜜危机,以后江婷肯定只会在占小满面前给我尽情的美言,另一方面何大河也顺带着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他来公司的这些年,说是和一个姑娘有个约定,约定这事我是知道了,但姑娘我就从没见过。我甚至都怀疑过,这是不是他编出来煽情用的故事。
退一万步说,何大河只做戏不做事,那也能把双方的矛头都转向他那一侧,这时候我就可以在中间做一棵墙头草,一边立场坚定的站在占小满和她闺蜜这头,另一只脚则偷偷的拐向何大河,利用升职加薪腐蚀他。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江婷在与何大河的这段关系里疲于奔命,首尾难顾,哪还有功夫说我的闲话,这时候她肯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诅咒何大河。于是在何大河的承托下,我的形象瞬间光芒万丈。我不由佩服起阴险的自己起来,此计出招于无形,动机看似十分简单,就是个曲线拯救兄弟爱情的剧情,其实绵里藏针,哪怕最终走到了极坏的境地,我也可以故作愧疚的告诉他,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何大河答应帮我,靠辞退威胁是不管用的,他现在的级别以及在集团的分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市场部的业务员可以替代的。辞退!我答应老严都不会答应。
只能利诱!
“哥,你知道这是我的初恋!”
“这话我怎么听的这么耳熟能详呢?”
“不一样,以前那些庸脂俗粉跟这次的不能比的,我是真的爱上了,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你说是不是?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严肃什么时候因为个女人找你在这诉过苦?”
“去年三月,你跟我说有个模特逼婚,扬言要闹到董事长那去,最后还是我出面给你解决的;前年的国庆,有个留学生从美国跑回来,非说怀孕了……还有大前年……”
“打住!你能不能选择性失忆一下,你看你都帮过我这么多次了,就不能再帮我一次吗?”
“不是我不帮你,以前你那些破事都好解决,可这一次不一样,你让我去帮你追你心上人的闺蜜,我不能这么做。”
“怎么就不能了?自信一点嘛。”
“我有自己守护的底线。”
我无话可说,这回想哭,演技不过关,想死,一没工具,二没勇气。只能干坐着,盯着眼前的烧烤和啤酒,一脸便秘的表情。
“哎,这样吧,你下次把她们约出来,咱们见个面,我帮你分析分析,但只限于此了,我刚说了,闺蜜嚼舌根还只是推测,并不排除你的心上人打根上就是个骚浪贱的可能性。”
虽然最终的结局没能朝着我布置好的套路去走,但退而求其次也只能如此。何大河总是能有办法搞定一切我搞不定的事情,他一直很完美的扮演着这个角色。
当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第二天我就让情报员娄子同志去查了江婷的底。娄子同志是一位好同志,如果放在战争年代他也一定是个好特勤人员。他的情报收集永远是我们F4里最强大的,这都得益于他老头子在上海遍地发芽的地产。只要你在他那里消费过,就会有记录,他们家族有专门的大数据。大数据是一个可怕的玩意儿,你每年只要逛几次超市,它就能分析出来你的社会属性,个人喜好,甚至有没有性生活。
到了下午,娄子同志的情报就到了。江婷,上海人,硕士研究生学历,主修的工商企业管理,毕业后就在星锐传媒工作,五年三升,现在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老大。家住闸北地铁站附近,是改建房,至今与父母居住,没有独立住房,目前单身状态。从消费记录分析来看,主要投入在美妆、衣服方面,此外在书籍和各种音乐会的花销也占了不小的比重。
由娄子提供的情报来看,江婷是一个高级的都市白领精英,注重自己的形象,生活品质也不世俗,平时的活动主要是读书和高雅艺术的欣赏。
“也不全是,我觉得这个女的可能是个精神病。”
“何出此言!”我对娄子的分析有些诧异。
“我看了下,江婷在上海大剧院的票务消费中,音乐会和话剧的场次只占了一半,另一半都是心理学讲座。”
“心理学讲座?”
“可不是,你说一个女的心理不变态,能去听心理学的讲座吗?”
“这么恐怖的吗?”
一想到占小满整天和一个神经病闺蜜在一起我就毛骨悚然!神经病是都市病,白领人群又是这种病的高危群体。别说江婷,我们公司都有好几例抑郁症的案例,我虽不太了解公司的日常工作状态,但现在的社会竞争惨烈,哪怕不许加班被写进了明文章程里,总还是有一些野心勃勃的志气青年主动留下来。能力不够,勤奋来凑,这是职场的金句,也是好多人的人生格言,有人在这个墓志铭下成功,也有很多人在这个墓志铭下猝死。
我现在更确定何大河昨天跟我说的那个推断之可能性!一个精神有问题的闺蜜,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她们的世界肯定是阴暗的,是不接纳正常人逻辑的,她们往往会竭力的将你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来,告诉你世间万恶,只有这里才是净土,最终让你和她们成为一样的人。
我还担心何大河,以前我认为以他的完美,简直可以秒杀上至中年妇女下至豆蔻少女这一大块区域的雌性动物。可精神病不属于这个区间,这是个杀人写不进刑法的物种,和这种女人谈恋爱,不论真假,都不再是要不要脸的问题,那是要不要命的抉择。
我问娄子:“那货听的都是什么类型的心理学讲座啊?”
“我看看!”
过了一会,娄子说:“种类还不少,有关于排解压力的,还有催眠的主题,我的天,产后抑郁的都有。”
“这娘们是把讲座当脱口秀听啊!”
“咦!”
“叫哥,我什么时候成你姨了!”
“不是,这所有的讲座都的主讲人都是一个叫史健的。”
“这又是何方神圣?”
“我查查!”
娄子这一查足足花了快五分钟。
“嚯!履历挺牛逼呀,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催眠疗法的中国第一人,获得康明心理学奖最年轻的学者,还有……等一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和江婷一样都就读过复旦大学,大她三届,学长来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二人之间肯定有点什么故事,我能想到的无非就是江婷曾经和这个史健在大学里有过这么一段感情,然后史健出国,两人隔海相望。又或者是,江婷一直以来都以暗恋着的身份存在,彻头彻尾的一个小迷妹。不管怎么说,史健的出现对我的计划都是一个不和谐因素,即便帅如何大河,也无法撼动一个才华横溢的学长在江婷年少无知的内心深处所刻下的印记,哪怕刻舟求剑,物是人非,但图腾永远都在,那颗躁动的心总会被唤醒。
我觉得这件事必须要搞清楚,给占小满去了一条微信,约她明天晚上六点在尚品川菜馆见,附带条件是带上她的闺蜜,为了防止她爽约,我还特意卖了个关子,说有位故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