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刺眼的灯光下走出来,我渐渐看清了她的脸。怎么说呢,给我的第一感觉挺欧美范儿的,如果非要用直男癌的审美来界定,就只能把这个女人划到骚的那一个区间里去了。
这种类型完全就是煤球的菜,嘴巴大,嘴唇厚,五官不知道是化了妆的关系还是本来就这么立体。右手整一个大花臂,穿着超短热裤,露着肚脐,耳朵上两个耳环大的跟呼啦圈似的。
占小满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不速之客”,邹着眉头说:“你是?”
“真是你啊,不认识我了?我是诸葛。”
“诸葛?”
“对呀,诸葛蓉慧呀,咱们大学一个宿舍的,你过分了啊,连我都忘了。”
我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尿裤子。万没想到这一次心血来潮居然邂逅了之前一直在寻找却毫无头绪的关键人物。
我下意识的转过脸看了旁边的占小满一眼,她似乎还沉浸在思索中,看来她对大学这段时光的记忆是真的支离破碎,不仅仅是何大河,还包括之前所有相关的人和事。现在这个场面我特别恐慌,我害怕这个凭空出现的诸葛为了让占小满加深印象,来个场景重现,把她之前子大学里的一些划重点的部分拿出来说。这以来史健、江婷还有我这个团伙估计要露馅。
“诸葛,干嘛呢,过来。”刚才那个嚣张的肥仔在后面喊。
“我先不跟你说了,有空咱们一定得聚,你快给我留个电话。”
我一把夺过诸葛的手机,在上面输入了一排数字,并解释说占小满出来匆忙没带电话,打这个号码就能联系她。诸葛倒也没有怀疑,丢下一个飞吻,就往肥仔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骑车载着占小满返回公寓,一进门她就纳闷的问,刚才那个女的到底设么来路?
“这种女人我跟你讲你可千万别跟她来往,你看到那肥仔了没有?我跟你讲这个圈子脏的很,有一个潜规则,刚才那个大妞被称之为僚机!就是没事跟你套套近乎,混熟了以后就带你跑各种的局,到时候你怎么被人下药都不知道。”
“你们这些人真恶心。”
“请用第三人称他们,谢谢!”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前也没少这么干吧。”
“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其实!我是!
在这件事情上我说谎了,不过那都是早年的事情了,这个套路还是娄子发明的。不得不说在泡妞这件事情上,娄子是专业的。他总说常混酒吧的那些姑娘真的没啥大意思,凭身份证就能跟你上床了,无聊!为了拓展妞圈,他就开始把魔爪深入各大高校或者企业白领,可这些人又不是天天在夜场里玩的,于是娄子就开发了僚机战术。
其实很简单,找几个特别能来事的妞,让他们去发展下线,然后负责带些这种的小鲜肉进来陪我们吃喝玩乐。娄子美其名曰爱情传销,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喝酒、唱歌,本着纯粹的交友动机出发,但基本上都屡试不爽。
至于诸葛到底是不是这种人,我不能完全确定。但不管怎么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暂时不能让她们两见面,否则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是运气好,要不是肥仔那一嗓子吆喝,诸葛指不定捅出什么篓子来。
僚机套路的谎言简直完美,不光可以给诸葛贴上危害社会安定团结的标签,还能顺利成章的把我留给她电话这事给抹平了。我只要稍作解释,告诉占小满这就是我的缓兵之计,是为她挡刀做的自我牺牲。
虽然占小满对我的解释还是持保留态度,从她的言语里,觉得我是想泡人家。而我则一厢情愿的理解为这可能是占小满吃醋了,竟然还有点小兴奋。
“鬼知道我大学都经历了什么。”占小满在一旁轻声的自言自语,我却听了个真切。虽然她瞒着我跑去史健那里,但从这点我就能看出,她开始担心自己的生活起来。
做一个洒脱的人不简单,做一个洒脱的女人更不简单。
所以那么多的鸡汤文要劝全天下的女人要经济独立,要洒脱,这不是女权和直男癌的抗争,本质上就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要想独善其身的洒脱过完这一生,谈何容易。
只要你生活在这个江湖里,总会被病痛、悲伤和背叛所笼罩,总会又让你快乐又让你愤怒的人和事,既然什么都有,那就会有想要个依靠的想法,人之常情。所以就算占小满从之前的无所谓到现在的小纠结也在情理之中,这么长的时间,她的几段感情稍纵即逝,工作上又如履薄冰,我知道她心累。
互道之前,占小满对我的驾驶技术再次表示了鄙视,并告诉我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动,千万不要带上她了,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这样出去给人当笑话,真的还蛮好笑的。
我听了有些不爽,我自己的水平我心里清楚,说起来我就是想带她去感受一下这个氛围,机车和女孩是荷尔蒙最终极的喧闹,这话又是娄子说的,在泡妞上他被我们几个奉为神明,字字珠玑,我们每天背诵,鲜有失败。占小满的鄙视显得很没道理,什么都永争第一,你去找职业赛手啊;你嫌人打架不行,你难道还非李小龙不嫁了?
当然现在比占小满更重要的还是诸葛这个定时炸弹。
我迫不及待的托人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并约她出来吃个饭,诸葛在电话里告诉我,吃饭就算了吧,直接来皇家夜总会找她吧。
这个夜总会我并不陌生,以前和煤球去过几次。煤球和娄子的妞观不和,娄子喜欢小鲜肉,煤球就喜欢这种肉沫子。煤球的格言是,能花钱搞定的谁还花心思啊!
跑到皇家的前台一问,人家说不知道有诸葛这么个人,让我要不直接去小姐房找得了,反正我也叫不上人家的工作号来。
这话我一听就来气,我这身份的人,跑小姐房去找人?搞笑了真是!
我直接让他给我把888包厢给开了。
我们之前来都是开这个包厢,也是这里最豪华的一个超大包厢。到了包厢后,进来一个经理。我也不跟他多废话,让他把所有的姑娘都叫进来。
姑娘不少,一排站了五十多个,我在人群中看到了诸葛。我让她出列,然后让其他闲杂人等都出去。
“哥,过分了吧,一个人要这么大个包厢。”
“你是占小满的大学同学?”我懒得跟他寒暄。
“是啊,您是她男朋友啊?”
“嗯……是。”
“怎么这么心虚的感觉呢。”
“说重点吧,我希望你近段时间不要见她。”
“总的有个理由吧。”
我没说话,直接给写了张一万的支票。诸葛识相的收好,并向我提供了微信二维码,互加了好友。
我们粗略的聊了会,都是些从哪来到哪去,为什么干这一行这些题外话。
诸葛大学毕业后就回了老家,在哪浑浑噩噩的开了几年服装店,生意一般。上半年来的上海,找了半个月的工作,没合适的,又不愿意这么回去,就索性做了夜场。诸葛说这夜场不好做,竞争太激烈了,毕竟自己这年纪不上不下的,不招人待见。也是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上次飙车的肥仔,喝过几次酒,然后就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混着,偶尔去给人客串个发令女郎的角色。她这么做的动机,自己说起来很纯粹,就是想多认识点人,特别是有点来头的人,这样多少能获得一些资源和信息,再不济还能让他们过来玩,给自己完成一点业绩。
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什么高大上的追求,就是想在上海混好了,能在三流市场里开家服装店,听着很讽刺,但似乎又是这些做夜场的女生的必经之路。以前我也接触过一些夜场女,她们的转行的终点就是开服装店和当主播。即便是当了主播,也是为了在直播间里给自己的服装店做广告。
抛开诸葛的职业,她现在是我在何大河、占小满、江婷以及史健这一整个复杂关系网里的王牌。她是占小满在大学校园里最近的那个人,她可能知道所有关于占小满与何大河的事情,而完全不需要史健再去给占小满做什么催眠来获得。
当然这张王牌我必须要藏好,不可以让江婷知道,这个女人厉害的像一场灾难。
我和诸葛达成了一笔共识,或者称之为交易更妥当吧。我在夜总会的附近给她租了间单身公寓,交满了一年的房租。在这一年里她需要做的就是保持现状,喝该喝的酒,交乱七八糟的朋友。自然,如果我有所需要,我指的是占小满的过往!我会去找她,她必须要毫不保留的告诉我。
至于江婷之前像我提出的去宏创的要求,我思索再三还是要去跟何大河商量一下,否则也太唐突了,凭空就插个人进来,关键这个人的身份还这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