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旨 出家为尼
“我就说太子靠不住,有了新欢就把娘娘忘了。”春风听到宫中传来的小道消息忍不住道月无尘的不是。
“你小声点,没看到娘娘最近两日无精打采的吗?”秋雨压低声音道。
春风噘起小嘴,轻哼道:“我小声有什么用,你以为娘娘听不到这些消息么?娘娘和太子之间本来就不可能,他们的身份地位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娘娘越早看清太子的为人越好,这样以后可以少遭罪。”*
秋雨黯下俏脸:“你说得也是,太子和娘娘本来就不可能。若是太子不再对娘娘有非份之想,未尝不是娘娘的福气……”
正想找春风秋雨的楼翩翩悄悄折回寝殿,失神地坐在书桌旁。
原是不开心,月无尘的不定性让她没有安全感。他好的时候,对她呵护有加。不好的时候,像是忘记了她这个人,跟其他女人打得火热。
现在他是太子已经左拥右抱,等到他做了皇帝,后宫的无数美人都将等他宠幸,届时她又将置于何地?最可笑的是,她连在意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楼翩翩不知自己呆坐了多长时间,当秋雨再一次提醒她要用午膳时,她勉强提起精神道:“本宫不饿,先搁在这里吧。”
“娘娘多少吃点,不能再瘦了,近几日娘娘味口不好,根本就没吃什么,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秋雨轻声劝道。*
楼翩翩不想用膳,一定是因为月无尘吧?
“本宫待会儿就吃,先把手上的奏折批阅完毕。”楼翩翩抿唇一笑,绽放柔美而娇弱的笑厣。
此时春风进来,就看到楼翩翩强笑的一幕,她火大地夺过楼翩翩手中的奏折:“娘娘不过是为了太子那个混蛋伤心。太子左拥右抱,娘娘也该找个男人,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太子一个男人,他配不上娘娘--”
“春风,你少说两句……”见春风还没有停下的迹象,秋雨忙拉她到一旁。
“想起他,就吃不下。世界上或许有许多男人,本宫还是只喜欢他。不过春风你说得对,世界上不只是他一个男人,无论是哪一个,本宫都要不起。吃饭,本宫要化悲愤为食量!”楼翩翩说着起了身,开始用膳。
她只吃了一小碗,却令春秋二姝很满意,这已是两天来楼翩翩吃得最多的一顿。
就这样,日子平静无波地流逝。
尹子卿有事离开皇宫,临行前特意去至凤仪宫跟楼翩翩告别,说是有要事,可能得离开一些时日。
楼翩翩笑着说会想他,尹子卿这才笑意厣厣地离去。
没有尹子卿的三不五时的造访,楼翩翩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从开始的寝食难安到最后的习已为常,渐渐不再为月无尘伤神。
刚开始上朝时,她会情不自禁地寻找月无尘的身影,到后来,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听取众臣意见之上。
在她亲政的半月时间里,朝政平稳,波澜不惊,一切都不错。
她花了很多时间在处理朝政,每天必做的功课便是陪月天放说话,只是月天放从不给她回应,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御医说,随时要做好准备。
知道月天放的日子不多,楼翩翩索性从凤仪宫搬到了承乾宫,尽量多陪月天放。无论他能否听到她说话,她都希望在月天放最后的日子里不会太寂寞。
这日她照旧在龙榻前跟月天放说话,就说一些琐事,说多了,好像在给自己催眠,她不知不觉趴在榻边睡着。
做了一个梦,梦到月天放走在前面,她紧跟在后面,他说要走了,说是临行前要赠她一件礼物,她听了拼命追在他身后,哭着求他别走。可无论她怎么追,始终追不上,最终月天放消失在茫茫白雾中……
她茫茫然睁开眼,正对上月无尘满是不舍的眼眸。
他长指拂过她的小脸,指尖留有她的泪痕,哑声道:“母后怎么哭了?”
楼翩翩睁圆美眸,一时间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刚才的梦太过真实,真实得令她茫然。
“母后?”月无尘柔声轻唤。
楼翩翩轻轻一眨眼,长睫上的泪珠便滑落脸庞,晶莹而剔透。看到月无尘满眼的不舍,她终于回神,狼狈地擦去眼泪,摇头道:“只是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她退开几步,垂眸又道:“他日子不多了,你陪陪他,我去处理奏折。”她的语气,略显疏离。
月无尘几可不见地蹙起凤眉,自是看出她在疏远他。
为什么一般的方法对这个女人没一点用?冷落她半个月,没想真的把她推远了。或许在她心里,始终是不喜欢他吧?所以才不会像一般女人那样吃醋生气,甚至主动去找他。他等了半个月,什么也没等到,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她走快一点,他也走快一点。她脚步放慢一点,他也跟着放慢一点,直到进入书房。
楼翩翩专注于批阅奏折,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奏折上,似乎不察书房内多了一个人。
月无尘就站在书房旁,垂眸看着她削瘦的小脸发呆。她毫不掩饰的冷漠疏离,令他无所适从。
“母后,陪儿臣说说话。”月无尘终于投降,率先开口。有的时候,他承认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他的手才碰上她的,她便像触电般缩了回去,甚至弄洒了旁边的砚台。
“太子若无聊,尽管找人陪你说话,本宫很忙。本宫说了,他没多少时间,最起码,你应该为他尽点孝道,就算做做样子也好。”楼翩翩头也不抬地道,语气多了一丝不耐烦。
“母后看着儿臣说话。”月无尘挑起她的雪腭,正对上她冰冷的美眸,仿佛他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他挫败地缩了手,坐在书桌上:“母后是生气了么?”
楼翩翩此时起身,走到书房门口道:“赵德祥,送太子出承乾宫!”
本是站得很远的赵德祥应声过来,去至月无尘跟前道:“太子爷,请!”
月无尘淡扫一眼楼翩翩,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书房。
他临行前在月天放龙榻前坐了一回。听说楼翩翩最近在承乾宫留宿,很多时候都在陪月天放说话。月天放病倒后,他不太想面对月天放。
“父皇比儿臣幸福,儿臣怎么等她都等不到,她却时时刻刻陪着父皇。”月无尘握上月天放冰冷的手掌。月天放没能对他炫耀什么,依旧沉睡。
“以后儿臣会陪她一辈子,父皇却没这个福份。”月无尘冷声说着,起了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月天放的日子不多,而他的日子还有很长。就算楼翩翩现在在生气,依她的性子,也很快会忘记这些不愉快。
月无尘自是想不到,这一晚的一场变故,几乎令他错失了楼翩翩一生。
在月无尘走后,隐藏在暗处的赵德祥出来,冷眼看着月无尘的背影。自己父皇的女人都敢动,这天下也只有像月无尘这样的人才敢不顾伦/理道德做出这种下作之事。
只可惜,世事并不都按月无尘所想那般发展。
这日楼翩翩正在用晚膳时,赵德祥走至楼翩翩跟前道:“娘娘,请移步,奴才有事要说!”
“在这里说即可。”楼翩翩说着,回头看一眼赵德祥,只觉他神情诡谲,看起来和以往不同。
“事关重大,娘娘请移步。”赵德祥压低声音,回头瞄一眼守在承乾宫外的众多侍卫。
楼翩翩顿时了然,起身后,跟在赵德祥身后进入寝殿,再命春风秋雨守在寝殿外,任何人皆不知擅自闯入。
待到无人之际,赵德祥才压声音道:“皇上不行了。”
楼翩翩愕然,看向龙榻上的月天放,手指微颤探向他的鼻息。气息虽弱,却还活着,她不解地看向赵德祥:“赵德祥,你是活腻了,竟敢诅咒皇上?!”
赵德祥掏出怀中的圣旨,交到楼翩翩手中:“这是皇上在病前留给娘娘的密旨,皇上叮嘱奴才,若太子对娘娘有非份之想,便颁出这道圣旨。若不然,这道圣旨就没必要颁出。现在时机已到,奴才以为娘娘需要这道圣旨。”
楼翩翩迅速浏览一遍圣旨的内容,哑声道:“皇上是不是以为本宫水性扬花,才命本宫出家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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