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真相

金木水火土五大神将在小木屋前抱拳而跪。

修幂便立刻站起来,面容沉静的开始布置,不一会儿几位神将已经领命下去了,我惊讶的发现了修幂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平日里好像永远无忧无虑,潇洒肆意的他。原来,竟是这般的沉着冷静,下命令的时候,头脑清醒,运筹帷幄,我呆呆的坐在原地,心里想,这样的修幂真是好看啊……

大将退下之后,修幂便领命准备离开了。

他拜托圣母照顾我,然后辞别我们,他要亲自督战。

其实我想,我并不需要谁来保护的,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于是乖巧的点头。

不一会儿,小木屋里便只剩下我与天圣与圣母了,我这才觉得甚是促狭,一时间,手与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圣母抬起手来拍了拍我的手。

我这才发现,天圣眼里有一抹我读不懂的意味深长。

我愣了愣,随即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

是啊,如果只是想要通知修幂,完全可以召见,或是下一道旨就可以,何以会亲自而来,还是亲自与圣母而来。所以,目的只会有一个,为了我。

我不敢说话,低垂着头。

天圣走过来,亲自扶起我来,他退后一步,目光灼灼,然后竟是急不可思议的像我鞠了一躬,道:“念慈上神,本尊有礼了。”

他!天圣!竟是叫我念慈上神。

对啊,他是天圣,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身份了,可是,我是念慈么,念慈在我的体内,有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了。

我愣愣的,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天圣继续道:“其实自你出生之时,我便知道你的上善之骨,便是念慈上神选定的真身,我便也知道,你是为了三界而来,为了魔族而来的,我本该亲自接见你,可是,这般倒反而泄漏了你的身份,这才让善若传话,将你静养起来,如今

你长得这般大了,念慈上神也终于得以传授与你,本尊甚是高兴。”

这话是对我,苜蓿,说的。我顿时如遭雷击。

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种人,从她出生那一日起,便已决定了她生存的价值,为了这样活着,她别无选择。

原来不是所谓的名带小砍,原来,也不是必须修炼强壮虚弱的身体,原来我是可以过一个美好的童年,享受父母亲、兄弟姐妹的关爱的,原来我是可以和我儿时的小童相爱的,原来我是可以不用渡仙,不用承封念慈咒的。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在那些我深深绝望,只觉得命运捉弄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是命运,而是背后一只巨大的手正一步一步的用心经营着。

我抬起头,从天圣的眼中看见我自己,那么美丽的一张脸,她像是我,又不像是我。

“只是,也苦了你了。”

只是,也苦了我了??我实在绷不住,竟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踉跄的退了两步,喃喃道:“天圣,小仙……小仙,是苜蓿,紫殷山苜蓿,不是念慈,是!我有她的记忆,我记得她发生的事,可是,我不是她。”

我不是她。

我长大,也不是为了做她!

许多不明白的事,便就此明了了,难怪我与洛川的婚事,天圣竟是没有犹豫的帮了我紫殷家,难怪修幂日夜与我为伴也不曾被责怪,难怪修幂为了我悔婚,也不曾惹怒了一向威严的天圣,只因,在他的眼里,我不是紫殷山五公主苜蓿,而是再生的念慈。

不可否认,这一刻,我这样恨念慈。

我看着面前威严的天圣,和慈祥的圣母,忽地觉得他们面目狰狞。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竟是冷冷笑着,转身走出了小木屋,阿宝在一旁含泪看着我,这个傻孩子啊。

我走出了小木屋,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这个美丽的千秋林,这个静谧得好

像是世外桃源的地方,此时却显得那么恐怖,我的体内住着另一个人,哈哈,我是为了这个人而活的,为了她,我爱着我爱的人,受了这般折磨,可是,凭什么?!

我一个人兜兜转转,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念慈以前居住的小屋,我冷笑着走进去,看着冷清的,却又好像永远充满生机的地方。天空中很快乌云滚滚,一片片的黑云慢慢笼罩过来,我抬头,几乎能够听见上面的厮杀喊叫声,是开战了吧,天兵天将和鬼差虾兵蟹将打起来了吧。

真好啊,全部都打死好了,反正这个世界,本来就该是这样黑暗的。

我低垂着头,走进宅子,案几上还摆着盛满水的茶壶,桌上摆了一个花瓶,里面是仿佛永远都不会凋零的百合花,我的记忆里,穿白衣的念慈,拿了百合花走进来,她唇角有笑,慢慢的将花插入瓶中,然后兀自看着花出神。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都定格了,她那么孤单。

我冷笑一下。念慈,你那么多的不甘心,是奢求我帮你圆了梦么?

可是,凭什么,我帮你圆了梦,谁来帮我圆了你的梦!

你是想要借我的身体做什么?和你的挪移重逢么?你是不是真的死了也是糊涂的,你难道忘了,挪移已经死啦!已经死啦!

不知不觉,我竟是已经变得这般邪恶了,我哈哈笑着的时候,才发现眼角有泪,不一会儿,竟是蹲下身嚎啕大哭起来,便是这样的,其实我我想恨,可是我恨不起来。

此时的天空正在经历一场残酷的厮杀,这些平日里带着光线形象的神仙们,此时为了虚无的权利,竟是将这么多人的生命置之度外,这便是神仙了,我似乎看见了当年的挪移,面具下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的唇角,慢慢的,慢慢的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有些鄙视,也有些可笑。

然后,我听见了身后有推开门的声音,然后,有脚步慢慢靠近我的声音,在这间空无一人的小屋里,诡异而骇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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