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东缓缓的放下了那早已变成了忙音的电话,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神中有些疑惑的盯着一脸期待着,正目不转睛的看向自己的‘一弄’,
“那就这样吧,就这么定了,先让孔豪杰去沙哈拉市历练一番也好,
不过X委员,人是你和熊委员大力推荐的,这个按照组织程序的谈话,我想就不要中组部的同志们出面了,你们两个认真的和他谈一谈吧,
不过一定要记住我们发展与建设沙哈拉市的目的是什么,他肩上担的使命是什么,
更要好好的叮嘱叮嘱他,年轻沒关系,有能力更好,但是还要继续发挥能力,要把我们建设沙哈拉的重要性给他深深地印到脑子里面去,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有关会议提名的同志,中组部马上安排落实谈话任务,让他们及早的动身上任,
无论是HB省,或者是槐花市,更甚者沙哈拉市,我看交接工作和其他工作能简要就简要吧,
特殊时刻,特殊对待吗,”
许向东说完,第一个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的,只是给了大家一个疑惑不已的背影,
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也不理解,一个电话,仅仅是一个电话,就让许向东这么轻易的做出了这么重要的决定,
那么这个电话会是谁打來的呢,究竟电话里刚才说了些什么呢,
还有,许向东他为什么会突然同意了呢,
沒有人能猜透这些问題,他们也不想在这里猜,看着许离开,金长浩也站起身与钱总几人打了个招呼,也随着走了,
会议刚刚结束,京城的消息就传到了HB省,虽然有些人做的很保密,但是好像在Z国就永远沒有传不出來的消息一般,
省委副书记,省委常委,省长彪德刚因为涉嫌严重违纪,被正式双规,同时双开,立案调查,
双规本就已经让人惊讶,这么大的领导被双规......
而双开,又是一个震惊,
这说明纪委已经掌握了严实的证据,并且证据确凿,而彪德刚绝对违反了组织原则,甚至是违法犯罪,并且构成事实......
双开,开除党籍、公职,
这对一个正省级的干部來说意味着什么,这对HB省來说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HB省省会天源市,及省内外所有的省份、地市,都惊讶不已,
而最为忐忑不安,人人自危的,那自然而然的就是槐花市,现在的槐花市中所有的人都明白,马吉昌的案件引发出來的第一波滔天巨浪已经降临了,
而巨浪会不会扑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在这次巨浪來袭之时会不会被这股滔天的浪潮所卷走,所湮灭,沒有谁对自己那么有信心,
高大明亮,宽广舒适的省委大厦二十二层的落地窗前,HB省省委书记默默地站在窗口抽着烟,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这么的不自信,第一次心中产生了无比的惊慌与恐惧,
老首长竟然第一次沒有接自己的电话,而且京城中的消息也沒有派任何人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此时的他,心中是又怕又气,早就让他们安生点,安生点,钱要那么多有什么用,是能花的完,还是能带进棺材里面去,
可是自己每一次面对彪德刚的时候,他都是那么的底气十足,是啊,他是‘三弄’之一吗,人家的底气就是要比自己壮吗,
“你妈妈的蛋,你就是要死,你也不要连带上我啊,”狠狠的一震腕,手中的烟蒂划出一道唯美的弧线,如同自由落体的漂亮女神一般的向楼下坠去,
那道弧线坠落的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飘逸,受强大气流迸出的丝丝火星,终于发出了生命中那最后一点柔弱的星光,在一闪之际,永远的熄灭了,
“真是愚蠢,愚蠢至极啊,”他颓废的屹立在窗口,心中突然明朗了起來,
这一切,其实都是一个计谋,应该是那小子的诱饵之计吧,
计中计,借着易晓敏的跳河,跑到槐花市暗度陈仓,继而借势起因,马跳连环,踩着马吉昌,揪下了彪德刚,
无论是彪德刚也好,还是马吉昌也罢,此时已经完全的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双管齐下,分工明确,分化瓦解,拉拢利用,
好一手官场上的高深手腕,好一手强势的出牌套路,
根本就不和你玩阴谋,每一次出手就是上纲上线,摆的就是一个规矩,实实在在的明着干,
他真心感到了恐惧,全落马了,沒有一个剩下的,那自己呢,
抓起手中的电话,他拿起來,又慢慢的放下,这个手机还能不能用,他心中真的沒有一丝胜算,
不能再等下去了,马吉昌和彪德刚都落网了,那么马建国呢,他们不是事先已经把这小子隔离审查起來了吗,
只要是沒有落在赵誉刚那帮人的手里就好,
是必须要出手的时候了,马建国啊马建国,其实你怎么知道爷爷此时我的心情呢,
你这个孙子,白白的给人家当了那么多年的孙子,其实你真正的爷爷是我啊,
“是该动起來的时候了,如若再晚一步的话,恐怕自己就会沒有一丝后退的余地了,”
他又点了一支烟,然后猛然转身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按响了传话器,招來了自己的秘书魏建虎,
个头不高的魏建虎今年刚刚满三十六,不过人看起來就像二十八的小伙子,非常有精神,
特别是那一双正直的眉眼,大大方方方的,任谁见了都会有一种此人一身正气的感觉,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伙子,却身居高位,在HB省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身为省委第一大秘的他却并不张狂,人缘很好,但唯独一个让人不能理解的就是,这家伙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人缘却是到现在依旧沒有结婚,
不要说是结婚,就连个对象也沒有,
而不管是身为他的领导,还是省委内的其他人想要给他介绍一位对象,魏建虎却是一概拒绝,坚决不谈,就连和女方去见个面都不去,
于是背后很多人都在传,省委大秘又怎么了,还不是不能人道,要不那么好的条件,那么多的宴请机会,怎么就沒见这小子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点什么念头呢,
疯传的多了,有时候就连身为一省之书记的自己有时候也相信了,自己这秘书什么都好,还就是这点真让人感到遗憾啊,
看到魏建虎进门,他慢慢的把烟灰往桌子上面的烟灰缸内弹了弹,这才长吁一口气,眼睛使劲的盯着魏建虎,一字一顿地说:
“让他走,马上想办法送出国,
一定要快,不能再等了,他手中的东西太多了,又年轻,不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送走吧,也许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能再见上一面了,
作孽啊,”
魏建虎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沒有说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要去做就行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看着魏建虎离开的背影,直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带上之后,他才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屈了,屈了啊,多好的一名小伙子......”
魏建虎刚刚掩上门,倚在旁边墙壁的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随即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王浩房间的电话响了,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人沉重的呼吸传來,王浩接起來已经一分钟了,他很有耐性,他在等,
“你很奇怪,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
王浩冷笑了一声:“需要知道吗,天源市的号段,那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而你敢这个时候打來,并且呼吸沉重,那就是你还在考虑,
我不急,急的只是你,你明白,所以你不得不打给我,怎么,考虑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呼息声截然趋于平静,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中音突然平稳的说道:“我有资料,还有一个要求,
给我一个交代,可以处罚我,但是不能拘捕我,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执行,”
沒等王浩回答什么,电话那头的男子突然间笑了:“我知道奢侈了,好吧,算了,既然作了,总会遭到报应的,
他要安排他跑了,时间就在今晚,以去日与外商签署合同的名义,再经那里转道去美国,”
“你说的他是谁,又是谁要跑,喂,喂喂喂,你说明白点,你这样让我怎么帮你开脱,你说话呀,”
“马建国,我是谁,抓到了就知道,”电话被莫名其妙的挂了,王浩盯着话筒愣愣的想了片刻,继而飞速的转身向对面赵誉刚的房间走去,
市南郊拘留所一处单人羁押室内,房间里有布艺的沙发,橡胶茶几,固定的软床,电视,电话,独立的卫生间,
此刻一个满脸怒容的家伙正发着脾气,将茶几上的一盘葡萄,狠狠地拍在了对面雪白的墙壁之上,
用泡沫板做成的监规,早就被这丫的给一把揪了下來,愤恨不已的撕成了碎片:
“监规 我监尼玛,必须服从看管,我服从你奶奶......
说什么是要保护我,说什么这是为了变相的保护我,骗子,一群骗子,马蛋子(马吉昌)都被抓起來了,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自从他长大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就从沒有再叫过马吉昌一声爹,而总是称呼马吉昌为马蛋子,在他的心中认为,只有王八蛋,才会愿意给人家喜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