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政委。我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不愿被放弃。更不愿意做一个弃子。
政委。小苗知道错了。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政委。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就算当初我在野猪岭沒有背过您。”
电话中一阵长长的寂静。对面的老政委思绪已经飘出了很远很远。
野猪岭。一个遥远的地方。遥远到了他已经不想让自己再去回忆。再去想起什么。
可是朦胧中。在记忆的深处。却是依旧能听得到那隆隆的炮火之声。和落在身边燃烧弹的滋滋声。
昏天暗地。到处都是烟尘......
“这是你的错误。是你指挥的错误。你是一个政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无权利指挥现场的战斗。七七二八团就这么毁在了你的手里。你看看。你看看我们团还剩几个人。
你睁开你的眼看看。
你这是犯罪。是真正的犯罪。”
小苗大步的冲到正对着政委怒吼的一营营长徐钢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吼着:“徐刚。你够了。沒看政委已经负伤了吗。政委的决定沒有错。如果不是政委命令我们离开。先前我们早就被埋在一片火海里了。
死的不仅仅是我们的战友。还有我们。就连团部也会全军覆灭。政委是想给我们团留一点种子。种子你明白吗。
难道你想我们团从此在军部永远的成为历史吗。你就是脑袋大。思想简单。第一时间更新说话不经大脑。以下犯上。
政委。我背你走。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政委。再不走。我们团就全完了。”
“好。你们走。都走。一营的弟兄们。只要有还能喘口气的。就给我掩护团部撤离。跟在我身后。给我顶上。
政委。记得回去后。给我媳妇捎个话。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娶她。给军人做媳妇。独守空房伤不起。”
“刘刚。要走一起走。这是命令。你给我回來。一营。还有你们。都是我们七七二八团的希望啊。”
老政委的思绪。猛然被一声轻咳拉回。看了看手中一直被自己紧紧握着的电话。他的眉头顿时惆怅不已地拧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臭小子。小苗啊。你想和我说什么。我已经不是你的政委好多年了。安心吧。啊。上面的决定都已经出來了。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的。
安下心退了吧。平安是福。你懂吗。平安。”
平安吗。
手中的电话又被挂了。现在已经身为老苗了的小苗心中五味乏陈。
他说能保自己平安。其实平安是福。谁又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但那是他不甘心。他手里拽着东西呢。他不相信老政委对这东西会不感兴趣。七七二八团就这么沒了。回來后就沒了。
这一切。一切的一切。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但是自己现在手中虽然握着这些东西。但他却感到自己是这么的无力。除了老首长。除了政委以外。他几乎接触不到京城核心中的一点影子。
他只能在这个圈子外徘徊。除了他们。自己还就是个番外。。。
此时的他的确已经感到了些什么。除了自己的老首长、除了政委。那些平时感觉到关系还都不错的家伙。现在竟然一起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销声匿迹了。
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小帆布包。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是啊。自己和他一直都算关系很好。很不错嘛。
他现在不是在hb省吗。不是在槐花市休假吗。听说他攀上高枝了。去那里只是个过渡。
老搭档了。会不会念着旧情呢。
可是转头想想。造成目前的这一切。可都是因为这个老搭档的女儿跳河所引起來的啊。
想不到老搭档竟会有着这样的能力。简直是翻江倒海。他就对易晓天这个老搭档恨之入骨。恨不得当面找上他。直接给他两巴掌。
你说你都离开hb省了。你连个女儿都安排不好。你又回來整出这么多的风雨。你这不是害人吗。
他颓废的倒在自己的椅子中。全身已经被一种完全的无力感浸透。还在不住的蔓延。
这个易晓天让他徘徊不已。第一时间更新而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个更令人比较头疼的家伙。那家伙锋芒毕露。很喜欢与人较真对着干。
如果不是他。事情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走到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收拾的地步。
恨。恨得让人牙痒痒。
如果可能。他真想像当年一样。操起把刺刀冲出去。直接一刀齿刺向那臭小子的心脏。一命博一命。手起刀落。血溅五步。
他想不到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易晓天当时不是晕了吗。那么这一切都是这个臭小子搞出來的事。
先是与马吉昌较上劲了。继而又被彪德刚那个自大自傲的蠢货给怠慢了。可是他的反击真是太凌厉了。反击起來简直可以说是快似流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短短的时间。仅仅不到几个小时。中纪委就下來了。这一切要是沒有幕后的准备。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
那么就是说易晓天就是这个幕后的黑手。而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排头兵。
阴险。
绝妙的配合啊。
为什么自己早就沒有看透。沒有想明白呢。
事情明摆着。马吉昌被拿下。彪德刚被双规。那下一个会是谁。自己。
如此一來。那自己岂不是不仅仅逃脱不了领导的责任。更逃脱不了某些事情的牵扯之罪。
会是自己吗。
他猛然间打了一个哆嗦。感到自己喉头发甜。突然间有些全身发颤。发冷。
如果说马吉昌的落网。对他來说不无关系的话。那么彪德刚的被双规。就真正的让他无可避免的意识到了危险的來临。
其实很明白的讲。上面已经看明白了自己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只是还沒有动他。那是因为hb省现在不可能一下子把大帅与大将同时拿下。
时机。将会在新任大帅的來临之刻。
而这一切。就看自己现在的决定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想通了。什么都保不住了。也许能保住那根苗。就是他历任了这么多年省委书记。最有成绩的一番作为吧。
想到这。他迅速的站起了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下子抓起了桌上的办公电话。他要再次打给魏建虎。要郑重地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帮自己这最后一次。
可是电话拨出去了很久。一直都是通着的。却偏偏沒有人接听。他紧张地心顿时陷入了谷底。难道是出事了。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心底蔓延。慢慢的向上涌。
他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现在。一切都是为了保这一根苗。假如这跟苗自己也保不住的话。那么他相信。一切对自己也就沒什么重要性可言了。
一遍遍地拨打。等待是最让人心焦的。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到处看着。甚至疑惑的看了看被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听筒。
原來是自己办公桌上的另外一部电话响了。
“小苗啊。我尽力了。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能放的就放下吧。一个人的手中。不可能抓住的太多。有时候。有一样就足够了。”
他一句话也沒有说。这样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更在他的预料之外。电话是老政委打來的。看來老政委为了晚节。还是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一切都是必然的结果。他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看。是时候交出去了。
他沒有说一句话。甚至是老政委无奈的挂了电话的时候。他就那样深深的陷在自己的椅子中。颓废的模样是那么的苍老与无力。
自己老了。自己老了。
这样的决定。不难以想想。他甚至都会想想得到。中组部的人。什么时候会下來宣读这样的决定:
鉴于苗同志的身体原因。以及一些其他在工作中的问題。上面决定。免除苗同志hb省......
这是一种保护。变相的保护。
能退了就退了吧。总比丢人现眼的下场要好过不少。其实这何尝不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这也是某些人的郑重决定。
这是大局。是为了给彪马大案一个说法。也是集体的意思。是对hb省的一个交代。总是要照顾广大人民的情绪的吗。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这种风。已经在省委省政府的大院里开始蔓延。有人欢喜有人忧。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可是现在他已无心去看。去体会他们的脸色。这种打击。是让他不可以接受的一种巨变。
魏建虎并沒有拿自己的手机。手机被遗落在了车上。他紧张而又利落的向山上跑去。慢慢地接近目标。在认为一个自己可以爬得进去的围墙处。很好的借用一颗矮松的掩护翻过了围墙。
空旷。除了空旷。简直可以说是一望无际。
太大了。
想不到围墙里面这么大。并且长着高高几乎触及到了膝盖的草。
难道除了门房处的几名保安。这里面一个人都沒有。
如果那小子是骗自己的话。岂不是可以轻易的从这里逃跑。
魏建虎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來。他绝对不相信马建国的承诺。那样的人怎么会信守诺言。相信他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
深深地茅草是很好的掩护。几乎是猫着腰一阵小跑。很顺利的就接近了靠近山脚处唯一的那处三层楼高的小楼。
沒有过多的去想什么。魏建虎自信的从一处开着的窗子顺利地进入到了小楼之内。
里面还真是奢华。但是他已经來不及欣赏了。凭感觉。这楼中已经沒有了一个人的存在。因为自己故意重重的推开门的时候。屋内并沒有一点反应。
看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而掩饰自己的行踪却是徒劳的。
这小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