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郜栗不适合睡冷气十足的房间,他小时候呼吸系统就不好,更有过敏性鼻炎。
打了几个连续的喷嚏醒來,默默的靠在床头,赵郜栗静静的沉思着,怎奈喷嚏一个接一个,声响如霹雳。
套房的门轻轻地被敲了两下,秘书出现在门口,端着一杯水,手中拿着一片治过敏的药。
赵郜栗就水吃了,这才看见床脚瘫软如泥的王浩。
“这小子喝得太多了,小贾呀,帮我把他扶到床上來!”
秘书小贾小心翼翼的和赵郜栗一起将王浩扶到了床上,看王浩出了一身汗,赵郜栗干脆把王浩扒了个精光,只剩一条短裤。
然后亲自关了空调,把一条薄毯盖在王浩肚子上,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秘书快出去休息。
经这一番折腾,赵郜栗睡意全无,他双眼冷漠的注视着房间的一切,慢慢的聚焦在巨大的玻璃窗前。
透过窗户,可以俯览整个jn市的全景,因为这里是jn市海拔最高的万佛山五星级大酒店。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让他不由的感叹,s省有心了。
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远方,赵郜栗的思绪已经散乱,不由得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便任凭香烟袅袅的燃烧,脸色也变得越來越阴郁。
今天看似随意的和张景红一起來到s省,其实赵郜栗根本就是下來想见见王浩的。
知道高速上张景红的车出了事,他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怎么说都是老朋友了,还都身居高位,张在tj段出了问題,自己不出面说不过去。
到了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來,都往六十上奔了,经不起一点剐蹭了,老胳膊老腿的,受不得半点惊吓。
还好,总算沒出大问題,张的司机只是被气囊砸得不轻,当时便晕了,除此之外,人都安好。
肇事路段是tj市高速上常见的迷雾多发地段,路旁不远处是大面积的渔民养虾池。
经太阳一晒,经常会突然出现一团大雾,影响车辆的正常行驶。
这种怪异的自然现象是tj高速段一种短时期内无法排除的巨大隐患,想改变,只有两种方式,一是关闭高速,一是关闭养虾池。
无论哪一种方法,都不是一句话的问題,情形往往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王浩这小子前段时间不要命的组织抗洪抢险,作为自己的女婿,赵郜栗是很担心的。
赵郜栗是从s省出去的,对s省每一个地市都了如指掌,破烂不堪,贫瘠如荒的牡丹市,一发大水,百里成河的jn北区。
偏偏,王浩又介入到了蒋家的实质性利益中去,搞得什么引资,弄得什么聚氨酯,现在他有些很是感叹,不禁暗骂钱沐瑾不是个东西。
骂了两句又释然了,他和钱沐瑾是老搭档了,自己是书记的时候,钱就是省长了,钱在s省足足快有十年了。
由省长升为书记,可以说钱并不是这么顺利,风风雨雨,十年春秋,对于钱來说,能在六十上到国务副总理,那是最好的途径。
可这一切的关键,都在自己的小女婿手中握着。
今天,他们看是力挺王浩,忽略了任海涛的存在 ,其实所有的人心中都清楚,摆明了是对任老发出一个信号。
你们任家摘桃子不要紧,但是也要掂量掂量,千万别使坏心眼。
副总理这个位置是经古必争的位置,主要决定权还是在博弈,但是各家在这个位置上的发言权却是必须得到认可的,绝对不能忽视。
而且赵郜栗也知道,虽然钱沐瑾背后的势力肯定会支持他,但是很多时候,这种看是摆明了的支持,其实是最有限度的。
因为到了这样的层次,你总不能被人家说搞世袭吧。
你的人下去了,还是你的人上位,你不要太强势好不好。
然而,目前严峻的形势却使自己的女婿无形之中参与了进去,让这位一向笑看风云的政治局常委,tj市委书记赵郜栗眉头紧皱,久久不能松开。
正在这时,床上出了声音,王浩烦躁的要水喝。
赵郜栗急忙掐灭香烟,走到床前,赶紧扶起醉醺醺的王浩,亲自给他喂了一大杯水。
看着王浩眉头紧锁,却俊朗刚毅的神情,赵郜栗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不知不觉就把他的宝贝乖女儿给骗到手了,直到要结婚的时候才上门通知了一声。
还不给名份,这还不算,自己当时刚想虎脸,女儿竟表示要离家出走,以死威胁。
赵郜栗不是被吓大的,是堂堂正正的一品大员,他对王浩做的一切早就了若指掌,当然,对自己的女儿更是很无奈。
父亲就是这样,真正被儿女们逼急了,只要是认为孩子们能幸福,那就再也无力了,只能自己深深的后悔,后悔自己管教不严。
想想唐家,宫家,还有自己的老部下袁万彤,赵郜栗真的很无奈,一个王浩,把他和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使赵郜栗的话语权无端的增加到了一个无可企及的峰值。
想到这,再看自己的小女婿,赵郜栗溺爱的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哪來的这么大本事,无形中帮了自己太多太多。
可是这小子又太不安份了,一会是中东,一会又是介入势利纷争中去,他太不安定了,有时大无畏的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舍生赴死。
赵郜栗莫名的一阵心疼,想想这小子多次的胡闹搅局,其实都是一个目的,那都在替老百姓们呐喊。
再看看他喷着酒气,呼呼大睡的摸样,赵郜栗很是心痛,孩子沒爹呀,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亲娘嘞,可是娘却不在身边。
这么年轻,还沒自己的儿子大,但却肩负着这么大的责任,不但主管着一市的兴衰,还要操心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赵郜栗很生气,这不是欺负人嘛,欺负我家小女婿呀,看我孩子沒人管是吧,哎。
长叹一声,赵郜栗轻轻地抚摸着王浩的头发,帮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幽幽的说。
“能者多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