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保卫处不是特别要紧的事,肖天一般不打电话给高强,如今肖天主动打来电话想必是有其他的事要说,不会就为说一句恭喜的话而唠嗑上半天,在出租车上接电话也不是很方便,高强便转过一种语气问肖天:“就一个小小的开发区主任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到时有空得请保卫处的兄弟们聚下餐了,肖大哥,处里这几天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什么要紧的事,保卫人员值班都挺积极的。对了,开发区郑主任来厂里了,刚许发明带过来的,说郑主任在开发区是分管保卫的,来厂里学习借鉴保卫工作经验,高处,你看咱们是不是认真接待下?”肖天征询高强的意见。
高强电话里听肖天这么说,当即就反应过来是许发明的主意,以郑林参观厂保卫工作为由好晚上名正言顺地实施盗盖厂党委公章的行动。
高强自然是同意肖天热情接待,自己是开发区主任,郑林的身份是副主任,到时开发区副主任分工就让郑林分管保卫、人武工作,也正好让郑林先熟悉下如何开展保卫工作,尽管厂保卫和开发区保卫工作有很大不同,但同是保卫工作还是异曲同工,相互有借鉴的地方。
“肖大哥,你就看着安排吧,我有事离开不开,就不能去了。”
“好的,大哥放心,这儿有我呢。”肖天和高强通过电话,心里基本有底了,把认真接待郑林当成保卫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来安排。
肖天将高强的话再琢磨了下,还真将郑林的到来当成一回事,临近傍晚紧急召集五十人的机动队员在厂部蓝球厂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几个阵势,机动队员们见郑林也是年轻英俊,又是大哥高强的兄弟,都是好好表现了一番。
经过柳堤仓库几天的拉练,特别机动队的气势有了明显的改变;再经过参与青龙帮的火拼,机动队已是见过血的队伍,要真的拉出来和某黑道干一仗,估计见一个要灭一个。
高强麾下五十人的特别有气势的厂保卫处的特别机动队,让郑林感到震撼,先前还听说高强还有一帮铁兄弟,几百人的民间团队,要是一起拉出来,这架势还得了?这大哥高强可是要成大事的人啊,郑林坚定信念往后一定要跟紧了高强走,不由对高强又添几分崇拜。
高强不在,肖天当了回老大,将五十人的机动队员集合亮了亮相,晚上在厂部旁边的一家阳光酒楼开了五桌,将厂部不值勤的保卫人员及未当班的机动队员全拉进了酒楼,算是大摆宴席,高规格接待了下郑林,将郑林感动的要命,尽管大哥高强不在,却有种强烈的感受往后在开发区要为高强鞍前马后,竭尽所能。
酒未多喝,毕竟机动队晚上还有巡逻任务,但都喝得挺尽兴。
酒席上,郑林捧了几句肖天:“肖处长,你在保卫处是德高望重,大哥多次提及你,现在大哥又在开发区当主任,政府的事务多,厂里往后还得多多仰仗肖处长把关啊。”
“郑主任这话说的,要说仰仗那得全仰仗高处长的关照,厂保卫工作全靠高处长把关,才又上一个台阶啊。”肖天倒也不是谦虚话,从郑林嘴里听说高强多次提及自己,想着保卫处里自高强来以后,自己简直是一步登天。
实际上高强完全放权给肖天主持保卫处的日常工作,还将处长专车桑塔纳3000借给肖天专用,被保卫处正处长张凌云压抑了这么多年的肖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总算能抬起头来,成就了在老婆面前是个有魄力的丈夫,在儿子面前是个有能力的爸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高强给肖天的。知恩图报,肖天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郑林的到来,喝着酒,听着郑林的恭维话,肖天心里美滋滋的,见火候差不多,郑林举起杯和肖天碰了一碰,道:“肖处长,有个不请之请。”
“客气什么,说吧。”肖天倒干脆,和郑林碰了下杯,先给干了。
郑林不由分说,也是一杯见底,说道:“我想亲自体验下保卫人员的生活,晚上同许队长在厂里转一转,多了解和熟悉下安保工作的程序,肖处长,还有请你批准。”
“哈哈,什么批准不批准啊,郑主任这话太见外了,你亲自体验,还真是用心啊,我哪能不准呢,晚上你就和小许一起吧,我就不陪了。”
批准二字,说得肖天做大的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本想着晚上也一起陪下,既然郑主任提出来和许发明一起,人家年轻人在一起方便闲聊,自己个中年汉子就不参合了,再说,天天以厂为家,也该回趟家给老婆交交公粮了。
“那太谢谢了,还请往后肖处长有空,带着兄弟们到开发区走走,我和大哥也好尽下地主之谊啊。”郑林的目的达到了。郑林混进机动队晚间巡逻,听许发明说瞒不过肖天的,所以就有今天这幕参观借鉴之说了。
“那是当然,一定拜访。”肖天今天接待郑林虽说酒喝得不多,但心情却特别的好,宴席散后,肖天叫许发明签了单,便借着酒气屁颠屁颠地急急往家赶,寻摸着晚上和老妈子来个春风二度。
宴席一散,除了许发明的一分队机动队员留下来,其他分队队员和厂部保卫人员随着肖天相继离开。
在厂保卫处里再喝茶抽烟闲聊两个小时,已是夜晚十一点了,郑林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机动队员的制服,便随许发明带领的一分队在厂区巡逻了。
十人的小分队,加上郑林,十一人是齐整整地在厂区的各条道路走了一圈,已是深夜零点,农历七月初二,天上没有月亮,恰有三四级的秋风吹得厂区树叶哗哗响,正是天赐天机,月黑风高好作案。
许发明带郑林绕厂区转了一区,并由着各条小道走了一遍,每经一处都作了简要介绍,郑林基本摸清了厂区建筑物的布置和建筑物里相应人员的作息时间。
深夜零点,厂区几乎没人,除了偶尔几声秋蝉夜鸣,突然窜过几只野猫,还有呼呼的风声,还真寂静得有点可怕。
当一分队巡逻至厂部大楼时,却发现位于三楼常务副厂长的办公室有灯光,框了蓝色玻璃的铝合金窗紧闭着,黄色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似乎在象路人宣示此处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活动。
突然的变故,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平时很少见常务副厂长**松晚上在厂里加班的,竟然深夜零点还在,如此情景,许发明和郑林面面相觑。
郑林拉过许发明,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巡逻队伍后面,小声问道:“发明,你说的刘厂长办公室是三楼那间吗?”
许发明皱着眉道:“是,没错,三楼正中四开大窗户的就是刘厂长的,也只有那间是四开窗户的。”
“你确定没错吗?”郑林追问。
“确定,怪了,从来没见过刘厂长办公室晚上亮过灯的啊?”许发明也感到奇怪,恐怕此事蹊跷。
“可是,全栋楼都漆黑一片,就是那间有灯,还拉上了窗帘,会不会忘了关灯?或者有人先行一步,也在盗取刘厂长的私密资料?”郑林分析道,凭对偷盗的职业敏感性,郑林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正常的情况必定在发生不正常的事情。
“忘了关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许发明悠悠道,似乎在边想边说。
“为什么?”在郑林认为,这世间上根本就没有完全不可能的事,一切皆有可能嘛。
“每天下午,厂部工作人员六点打卡下班后,大约七点,保卫人员会巡查一遍厂部大楼,然后切断楼层电源。刘厂长办公室有灯,整栋楼也只有刘厂长办公室有人,只能说明刘厂长办公室里有人,是七点钟后进去了人。”
“嗯,原来这样。那刘厂长的办公室除了他本人有钥匙外,其他人有没有?”
“没有,他很忌讳别人有他办公室钥匙,原来办公室主任是有一把的,后来被他借故说有份重要材料丢失了,便将主任的钥匙也收缴了。服务人员打扫卫生都是每天等在他办公室门口上班开门后,才进办公室收拾的。”
“刘厂长很忌讳别人进办公室,而他晚上几乎没来过厂里,那会不会是小偷?对,小偷先我们一步进了刘厂长的办公室?”郑林脑子转的飞快,凭练就一身神偷技艺的职业敏感性,第一反应就是也有人趁月黑风高之夜在做偷鸡摸狗之事。
“对啊,有小偷?我怎么没想到。”许发明也反应过来,正好黑吃黑给撞上了,要是被小偷偷去了党委公章的话,大哥高强交待的盗盖厂党委公章的事就要黄了。
“停。”许发明立即叫停队员,有队员刹住脚步立马就问:“许队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们见过刘厂长下午来过办公室吗?”许发明问道。
“没看见啊,许队,晚饭时我们不是在一起吗?”那位队员听许发明问这么脑残的问题,要不是碍于许发明是分队长,又碍于客人郑林在队伍里,肯定会笑骂许发明几句。
“哦,是啊,我们在一起。”许发明被队员一反问,也感觉好笑,怎么会问这么低级的问题。
“你是说刘厂长办公室有灯光,是有小偷在吧?”那位队员倒是脑子灵光,一下就理解了许发明的疑问。
“是啊,有小偷,马上包围厂部大楼,行动。”许发明急了,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