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读《圣经》,毒口舌

“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阴阳相克,黑暗自然是避讳光明的,但如果同是黑暗,能否和谐相处而相安无事呢?

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可胡须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细细斟酌,望着门外越来越近的另一伙人,坐立不安。

街上的场面混乱得堪比春秋战国,子弹横飞,围观的人群惊恐万分,排山倒海地向各处逃窜。

那个来历不明的团伙同样用黑头罩蒙着脸,看不出样貌,拢共才五个人,但面对警方无处不在的密集火力,竟能临危不乱,举起手中清一色的意大利幽灵M4式冲锋枪,一边反击,一边挟持了几个女人作为人质,有条不紊地向建行这边慢慢撤退,动作利索干净,没半点拖泥带水,但估计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无独有偶,建行这边竟也藏匿着几名与他们一样的亡命之徒。

局势间不容发。

“大哥,快做决定,办么?”强子冷冷盯着那伙人,右手食指早已放置在微冲的扳机上了。

“别冲动,三思而后行。”胡须神情凝重,转过头,请示旁边的眼镜,“军师,这事怎么弄?”

“唇亡齿寒。”眼镜轻轻说了四个字。

“什么意思?”胡须不解问道,以他的智力,当然想不透背后的关联。

“抢劫大案接二连三,很可能会激怒警方高层,为了应付来自上头的压力,极会选择不惜一切代价解救人质,那么我们最大的优势——挟持二十几个人质,就会荡然无存。所以,在这种特殊时期,不能挑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不能因小失大,错把良驹当豺狼,失去如虎添翼的良机。”眼镜头头是道,第一次选择了相信陌生人,这也许是个无奈之举吧,因为之前也没考虑过这种横生变节,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是个需要未雨绸缪谋而后动的人,为了熟悉弄清这间银行的细枝末节,早在一个月前,他就通过金钱做敲门砖,来这里当上了一个游手好闲的保安。

“M的,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强子,开门迎客。”胡须沉声道,但手中的枪却握得弥紧。

铁闸缓缓上升,玻璃门也随之分开两边。

那些人质一开始还以为是救兵从天而降,心中窃喜,但过了些久才明白原委,白欢喜一场。

原来,只是牛头碰见了马面,一家人。

哀声叹气。

银行外头热闹依旧,那五个劫匪且战且退,直奔建行而来,原以为能够全身而退,但殿后的那个人却未能坚持到底,在门前被狙击手一枪毙命,横尸街头,挟持的女人质被惊吓得晕厥过去,他的四名同伙只是停下来观望了一阵,报复性地枪杀了那名女人质,并未拾起他的尸首,就继续冷血无情地后退到室内。

“够狠。”眼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轻声给出了一个评价,这个词语出自他口,不易。

才出狼圈,就入虎穴。

那四名初来乍到的劫匪忽然瞥见大厅里的胡须一伙,刚放松的神经又再次紧绷,瞬间举枪。

在局势不明了的情况下,任何风吹草动,都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募求在最短时间内作出反应。

胡须他们也不甘示弱,齐齐将枪口对准这四名陌生人,这架势,一瞧就是一山不能容二虎。

僵持,对峙。

空气凝固了一般。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人质们当然希望这两伙人誓死火拼,最好是全军覆没,那该多完美?

但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片刻,胡须狂野豪放的长笑打破了沉寂,放下枪,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以枪口相见?”

那四名不明身份的劫匪领头轻轻一笑,并没有收枪,轻声道:“我怕。”

仅仅两个字,但已经足够,一直灰心丧气的纳兰葬花浑身一颤,怔怔抬头,泪水便夺眶而出。

是他!

竟然是他!

原来自己还是很受上天眷顾的!

黑头罩下露出的那双明亮黑眸,那般干净空灵,像青灯古佛,令她那颗玲珑心泛起层层涟漪。

但天意弄人,总是让人啼笑皆非,他为什么偏偏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劫匪呢?唉,她轻叹一声。

君本英雄,奈何为贼?

“有什么好怕的,我不也是人一个。”胡须大笑道,尽量展现自己的友好,企图缓和气氛。

“我是个怪人,小时候害怕的是鬼,但现在害怕的,是人。”那领头轻声道,枪口依旧未挪。

胡须愕然,尴尬笑了笑,这个头是自己开的,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笑道:“万事好商量。”

“你想商量什么?”那领头问道,他的位置站得颇为讲究,八个人中央,形成七星伴月之势。

“多了去了,譬如怎样功成身退,怎样突出重围,怎样高枕无忧,我们都得商量。”胡须道。

“想同舟共济?”那领头轻蔑一笑。

“你冒着枪林弹雨,冲破警察的坚固屏障,损兵折将才过来这边,难道不是?”胡须听到他的不屑语气,有些意外,这个人年纪虽不大,但心细如发,从进门到现在,枪口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心脏,在他们进来之前,自己还特地有意无意地往胖子身后挪了挪,来遮挡视线,可这个人第一次举枪,就准确无误地瞄准了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判断出自己的地位超然的,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的眼神难以捉摸,时而目如岩电,时而深邃莫测,既不为五斗米折腰,也不摧眉事权贵,而是俯瞰众生。

“歪嘴和尚,把经都念歪了。”那领头冷哼一声。

强子的性格是嫉恶如仇,此时已怒不可遏,抖枪挑衅道:“操你m,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不配。”那领头轻瞥了他一眼,丝毫不刻意掩饰自己满不在乎的情绪。

“奶奶个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强子怒骂道,说着就要开枪扫射。

胡须可不想荣华富贵还没到手,就一命呜呼,及时制止,将火药桶似的强子撵到一边。

对方既然能从对面横行无阻地杀过来,就证明了非等闲之辈,硬碰硬的话,只能两败俱伤。

他始终对事件的圆满解决保持乐观态度,不恼不怒,但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心胸开阔到达了圣经里说的“被打了右脸,还要伸过左脸让人打”的圣人境界,而是他算过命,在他正式步入三十不惑的那个关卡年,在昆明的筇竹寺,有位瞎子师傅用八卦六爻给他算过一卦,并留下了一首诗:“满树花开虽艳冶,傍墙一果倚枝头,桑榆桂影青青茂,记得当年上客舟。”

命这东西,不能怕了,就躲着避着绕道走,你得知道它,这样才有路可循,走得顺畅。

由于文化浅薄,他当时看不懂,问瞎子大师,又被对方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语来搪塞,并不肯将所有东西都抖搂出来,只好悻悻作罢,等后来遇到了眼镜军师,说起这事,便问起他来,才弄明白,原来这诗说的是,他虽然做事可以气势如虹,但要开花结果,必须依墙而生,在功成名就时,必须喝水不忘挖井人。因此,在他眼中,这伙横空出世的人正好印证了这首诗,自然得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这位小哥,既然大家都上了同一条船,就开诚布公一点,说说你的想法。”胡须轻声道。

“想法没有,只是想来见见几位的庐山真面。”那领头轻声道,语气像寒冬腊月的一场风雪。

“为什么?”胡须大吃一惊。

“我想见识一下,喜欢暗中搅局的人长相如何。”那领头的语气弥冷,像雨后又结了层冰霜。

“有话不妨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地指桑骂槐。”胡须见对方不恭,脸面挂不住,回了一句。

那领头还没开口,身后的一个蒙面劫匪抢先一步嗤之以鼻,傲然地扫了这几个在他眼中形同窝囊废似的人物一眼,无尽嘲讽道:“在那帮条子来之前的三分钟,我们哥五个就已经抢完工行了,正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托各位的福,动静闹大了,惹来一大批牛鬼蛇神,我们的全盘计划也就化为泡影。跟你们合作?我看,还是算了吧,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抢回银行,竟招来这么多条子,莫名其妙,没当过兵,还没当过土匪啊?”

嚣张。

胡须只能忿怒直视,强子更是怒火中烧,要不是顾忌老大,早他妈开火干上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直沉默寡言的眼镜终于开金口了,他行事谨慎,没了然于胸的事一般很少参与,只充当看客,以求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更客观全面地了解事情真相。对于这伙不知底细的陌生人,他虽然不会一棍子打死,但也是将信将疑,万事还是小心为上,通过刚才的轮番对话,以及他细致的察言观色,基本上消除了他的顾虑。

对于利益锱铢必较的,无疑是真小人,但永远比伪君子可爱。

“信口开河,谁都会。”那领头微微眯起眸子。

“同是一丘之貉,还有什么好夸大其词的?”眼镜轻笑道。

“有理。”那领头突然笑了笑,有些鬼魅。

“既然是同道中人,这些挡箭牌就没用了,不如咱聊点别的?”眼镜瞅了眼他手中的女人质。

“什么?”那领头显然来了兴趣,终于松开惊魂未定的女人质,向手下作了个放下枪的手势。

“两个字,利益。”眼镜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一下,暗中偷瞄了几眼他们带来了那四个女人质,个个都是标致美女,统一穿着银行柜台的标准制服,充满诱惑,如果不是大难当头,还真想把她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而那个不争气的死胖子一早就两眼放光地盯个不停了,没出息,他不由得露出一个鄙夷厌恶的眼神,在他看来,女人是件艺术品,面对她们时,心态得放平,不能过于龌龊,须带着欣赏的眼光对待,而不是饱含色迷迷的侵略性目光。

“说说。”那领头背起幽灵M4式,不知从哪变出一颗光滑圆润的小石子,轻轻抛着玩。

“不知这位小哥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楚人遗弓,楚人得之?”眼镜轻声问道。

“没有。”那领头摸了摸鼻子。

“我简断截说,战国时,楚共王出去郊外打猎,一时兴起,就遗失了一张弓,等回到寝宫才想起,随从很着急,这张弓是上品,深为共王所爱,就要立即出发寻找,楚共王却笑着说不必找了,我是楚国的人,拾到弓的也必然是楚国的人,既然如此,何必斤斤计较呢?这个成语告诉我们,遗失一部分财物并不要急,因为利益并未外流。”眼镜微笑道。

那领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轻声道:“你是指要分一些钱给我们?”

“正是。”眼镜露出笑颜,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愉悦,他甚至想跟这个领头成为朋友了。

“多少?”那领头在指间把玩着那颗小石子,像魔术般,忽隐忽现,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个数。”眼镜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成就想打发我?”那领头讨价还价道。

“我再多伸一根。”眼镜退了一步,伸了四根。

“没这个数,免谈。”那领头竟然比划了一个九,恬不知耻到令人发指的田地。

“大家已经是栓在一起的蚂蚱,命运一衣带水,何必得理不饶人,狮子大开口呢?”眼镜冷声道,双目透出了如毒蛇般的狠意,拦住又想开骂动怒的强子,想继续和谈,但心里头却隐隐约约有了些担忧,因为他抓不住对方的命门所在,按理说,敢于持枪抢银行的,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么常规的生命威胁就无用武之地,所以他才打出利益牌,扔点钱,让对方协助己方逃出生天,但出乎他意料,这个领头似乎对于这点又不是太感兴趣,不然不会这样毫无道理地还价,蹊跷,现在不仅连对方的真面目看不见,就连对方的心理也琢磨不透,他头一次衍生出措手无策的困窘感,满嘴泛酸,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不知这位眼镜哥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那领头竟也问了一句。

“没有。”眼镜只好如实回答。

“我简断截说,羚羊是一种野生的羊,比绵羊稍大,长着一对向前弯曲盘旋的犄角,这不但是它的武器,还有另一种奇妙的功用,夜晚,它跑到大树底下,找到一根横枝,就高高一跃,把角挂在枝上,就这么吊着睡觉,凶猛的虎豹沿着它的足迹,嗅着它的气味追踪而至,到树下时,突然足迹没有了,气味也消失了,就会放弃离开,山上的人们,有时在黎明时刻,远远见到羚羊,还以为是有人在树上上吊自杀,等走近时,羚羊一跃而下,跑得飞快,一眨眼就没影了,人们望尘莫及。”那领头的嗓音特别浑厚,会使人不自觉地就聚精会神倾听他讲。

纳兰葬花就入迷了,全然忘记留意这个成语的意思。

可眼镜却没有,他很快领悟了,轻声道:“你是怕我们脱险之后,会出尔反尔,逃之夭夭?”

“一叶障目,便不见泰山,更何况是居心叵测的人?”那领头轻轻抛起那颗小石子。

眼镜大笑几声,轻声道:“有意思,终于找到一个比我还谨慎三分的人了,你很不错。”

“柔和的舌头,能折断骨头,别忙着夸我,先把这事谈妥了。”那领头接住落下的小石子。

“亲兄弟明算账,虽然咱们素未平生,但我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咱不玩虚的,这里一共20个麻袋,每包一百万,你拿走其中的10袋,不许再还价,如果不信我,可以开包点钞,反正条子还没下令总攻,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数。至于为什么抢银行,大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为了钱,你们想分一杯羹,无可厚非,但独食难肥,如果你非得要九成,将我们逼上梁山,那没话说了,只好兵刃相见,反正这条烂命早晚要丢,早了还落个清净,只是那帮条子就会乐翻天,开香槟庆祝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对谁都没有好处。”眼镜递上一根胡萝卜,还不忘抡上一棍大棒,果然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物,在社会的大染缸里逛荡了将近十四年,说没点道行,那是睁眼说瞎话。

沉默,近一分钟。

那领头也学起胡须,把黑头罩卷上半边,叹声道:“捂着嘴说话,跟不拉裤链撒尿一样难受。”

纳兰葬花忍俊不禁,笑颜如花。

眼镜也笑了笑,绷紧的神经逐渐松弛,推推镜框,问道:“这么说,咱们谈妥了?”

“不妥也得妥,你这连哄带吓的,谁受得了?”那领头埋怨道。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两厢情愿,一拍即合罢了。”眼镜阴笑了几声,他很不适合笑,难听。

胡须见伊始刻不容缓的氛围化为乌有,心情异常痛快,一把揽过纳兰葬花,乐得见牙不见眼。

他迷信,封建得一塌糊涂,为了知晓自己的命运走相,还特意买了一本《紫微斗数》,由于识的字不多,又狠下心买了一本新华字典,逐字逐字地查阅,命这玩意,深奥,悬而未决,因此必须得经常跟它接触,所谓触类旁通,就跟伺候神佛菩萨一样,知道哪一尊菩萨是什么口味,你才能对症下药,伺候舒服,人常说君子安贫,达人知命,这种境界估摸挺高,不是他此类的凡夫俗子所能触及的,唯有虚心向学,知道了凡是贵人出现,必是先苦后甜,先抑后扬,就像今天这样,一下子涌现了四位贵人相助,怎能不乐开怀?

那领头轻轻瞥了眼他搂住的纳兰葬花,嘴角微翘,玩味道:“胡须哥喜欢玩女人?”

“美人如玉,能把玩一番,不亦乐乎?”胡须大笑,卖弄文采,直勾勾盯着纳兰葬花的侧脸。

“这个女人,确实出落得清丽无伦。”那领头轻声评价道,眼神却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纳兰葬花羞赧,脸颊飞来一片红晕,宛若晚秋枫叶翩翩。

“小哥感兴趣?”胡须问道,他并不介意借花献佛。

那领头摇摇头,轻笑道:“圣经说,妓女是深坑,外女是窄阱。我胆小,不敢靠这些太近。”

一帮罪大恶极的歹徒霎时被逗乐了,笑声张牙舞爪,肆意无道,那些人质个个心凉了一半。

真该千刀万剐的死人!

纳兰葬花心里恶毒地咒骂道,脸色愈发的红,像过年的大红纸,怒视着那个戴黑头罩的牲口。

眼镜率先停止了笑,愈发欣赏这个年轻人,轻声问道:“小哥也喜欢看圣经?”

“谈不上喜欢,偶尔翻翻。”那领头又重新抛起了那颗小石头,顽皮。

“我是圣经的忠实拥趸,摆在枕边,睡前就阅读一章。”眼镜轻笑道。

“赎罪?”那领头恶作剧般问道。

眼镜愣了下,尴尬笑了几声,想打个圆场,轻声道:“小哥真会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你造的孽早就罄竹难书,看圣经,只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那领头乘胜追击。

气氛骤然迥异。

眼镜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有点冷道:“有些话,该咽进肚子里的,就不该掏心掏肺。”

“鲁迅先生说,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我个人认为,至理名言。”那领头仿似聋了一般,摸摸鼻子,又蹦出一番更为口无遮拦的话,“圣经里记载,心所憎恶的共有七样:高傲的眼,撒谎的舌,流无辜人血的手,图谋恶计的心,飞跑行恶的脚,吐谎言的假见证,并弟兄中布散分争的人。这七样,你们四个全都占了,看圣经还顶个屁用。”

形势急转直下。

这回,连总是化干戈为玉帛的胡须都忍不住盛怒了,拳头攥紧至青筋毕现,死死盯着他。

眼镜冷冷道:“小哥,我劝你一句,不能拿生命作赌注,活着的狗,远比死了的狮子更强。”

那领头并未收敛,微笑道:“圣经里说: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他的火焰必不照耀。你信么?”

“荒唐。”眼镜轻蔑一笑。

“我信。”那领头轻声道。

“无稽之谈,你也信?”眼镜的双目里寒霜胜雪。

“为什么不信?”那领头扬了扬如刀双眉。

“与常人穿着无异,甚至更雍容华贵,谁知道我们是恶人?”眼镜冷声道。

“粉饰的坟墓,外面好看,里面却装满了死人的骨头,和一切的污秽。”那领头淡淡道。

“你不也一样么?”眼镜讽刺道。

“我?不一样的,你们充其量只是恶棍,而我,是恶魔。”那领头轻轻说出一句,平静如水。

谁也没注意到,他嘴角渐渐弯起的那抹弧度,无比妖魅,这,正是恶魔的微笑。

*

(周末来临,希望门徒们在萧小七的陪伴下,度过一个愉快周末)

第24章 噩梦第46章 那别废话了,动手吧第66章 问天第49章 心上人第10章 那一剑的风情第19章 夜深煮茶论枭雄第56章 夜深人徘徊第44章 壁画第17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第19章 没有人第21章 本想闲看花败棋落第74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第57章 楹联第41章 把戏第1章 漫漫烛光夜第14章 竹节烟斗,地图画圈第1章 小妖精第65章 和谈第28章 理事长第42章 下一步棋第26章 长桥第49章 迟随笔第29章 黄金海岸第1章 清心寡欲的天使第27章 阿基米德第25章 黑拳第62章 阴与阳,乾与坤第47章 紫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许碰第10章 骗局,宝马,妖精,寒刃第39章 该回家了第33章 好戏还在后头?第76 章 老人与海第65章 一生第23章 狼狈第12章 大红袍第31章 香港乱第77章 白桦林第52章 我不累第35章 反间计第16章 纵横捭阖第43章 猫头鹰第56章 雨下整夜第60章 羽毛第68章 一朵开在峭壁间的紫罗兰第73章 意外的事,意外的人第63章 水至清第10章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第39章 奇怪的绑架第37章 感动,其实很香艳第46章 那别废话了,动手吧第3章 夫子庙,乌衣巷,晚晴茗轩第14章 伤虎第67章 俘虏第57章 楹联第42章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第12章 大红袍第16章 孤峰颠,鸟鸣涧第2章 三人行,没有我师焉第23章 海棠第67章 反乌托邦第27章 会议第48章 座位第82章 活着第60章 佛是众生第8章 那家馆第73章 西山寺第69章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第17章 细嗅蔷薇第47章 养生园里话官道第37章 女人,是一座桥梁第64章 青幡第9章 烟头第18章 最高的轻蔑第46章 伊人在彼一方第53章 抢戏第23章 销魂第20章 古城是历史的烙印第73章 西山寺第68章 无耻第94章 一张泛黄照片第10章 那一剑的风情第51章 你是谁第41章 把戏第12章 如履薄冰第19章 鸿门宴第20章 再见第16章 意第6章 荒岛上的荒唐事第72章 薄雾锁城,瓮中捉鳖第21章 送不出去的礼物第61章 水库第8章 金刚第6章 月色下,一场激战(二)第22章 最美的惊喜第61章 李佛印第1章 牵手第22章 最美的惊喜第36章 牛首,竹林第54章 有福临门,夜深人静第16章 孤峰颠,鸟鸣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