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的事因为是游到家里去了, 所以最终还是办成了诗会。就跟我第一次陪三少去参加的那个诗会差不多,只是这次因为是临时的,没有办法通知到各家的大家闺秀, 王瑞风为了凑兴, 回来的时候直接从庆都抬了几位青楼的歌妓们回来弹琴唱曲。
我开始要哄婆婆, 没有去参与。后来婆婆知道我的同学和同事们都在王瑞风的风语园开诗会, 但让我也一起去参加, 好增进相互之间的感情,这样也不会有人敢欺侮我了。我对于诗会一向无爱,所以也没打算去, 一大帮大老爷们跟着歌妓在那里唱淫诗艳曲,我要跑过去才太不识趣了。
陪完婆婆又回紫竹园去看望老娘和老爹, 陪她给她种的那几棵菜夹虫子。夹到一半, 有个仆童来紫竹园喊我, 说是大少爷让我去他园子里。
我看是躲不过了,就回房换了一身看起来比较有文化的衣服, 也去装下斯文人。
到了风语园,这里还是松涛依旧,只是松树桩旁边可能因为最近下了几场雨,长出了一丛丛的小菇,我记得以前在什么地方看过说松树下长的菇是非常美味的, 也不知道真不真, 改天一定要采一点回去吃吃看。
“先生, 你怎么才来呀?”那个上次拦住我一个劲道仰慕的斯文同学过来招呼我。
“呃, 刚刚去给长辈请安了, 耽误了一点时间。你们玩得还开心吧?”看着一个个的红光满面的,应该也不会不开心, 要知道可是请了好多歌妓呢,哪有不开心的道理呀。
“先生,想必你的诗词歌赋都很有造诣吧?”我这个粉丝可能是想拍我马屁,不过很显然是拍马腿上了,他们中间很大一部分人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底细,只知道我是王家的儿媳,至于我的出身来历,王家也不会到处去说,只说是皇上赐婚,那么大家族里的长辈就算知道,也不会乱说的,所以小辈的知道的并不太多。
“呵呵,我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我实话实说。
“怎么会!”他一脸的受打击模样。
“呵呵,我也就认得个字而已,对诗词歌赋知道一些,并不精通。”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副自己做错事了的样子。
我看他那么不知所措,只得赶紧转移话题,说起这些树下的蘑菇要是能拿来煮得吃就好了。
结果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王瑞风却立刻张罗人去拿来烧烤用具,在这样的大林子里搞起了烧烤!也不怕引起森林大火,这人实在是随心所欲啊,不过好在刚下过雨,地上还比较湿,他生火前还专门把周围的枯枝枯草都清掉了,不过我还是很担心,他看我这么担心,就让人找来很多水桶,担了水放在边上,一旦有火星蔓延可以立刻淹灭,我这才安心的跟着他们烧烤加煮蘑菇汤喝。
他们一边烧烤还要一边吟诗作赋,果然一个个才学非凡,我对他们的才学是由衷的佩服的,就像佩服写小说很厉害的大神一样。只是我自己不会就是不会,没必要非得拿出什么“白发三千丈”之类的名句来冒充才女,所以就安心的给各位才子们烤东西,谁赋出一首诗,我就赠鸡腿一只。
任何时候有奖品都是好的,就算自己吃不下,放着也显得自己能干嘛,所以最后诗会成了鸡腿争夺战了,到诗会结束,有的人居然得了五只鸡腿,还舍不得吃,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不知道是要带回家跟家人一起分享呢,还是保存起来做纪念品?不过保存的机率不大啦,放着不坏也要被猫刁去吃了。
王瑞风和二少是主家,所以要周旋在客人中间,不明的问他们可有什么需要。我也是主人家,但我不喜欢这些应酬的事,所以一直坐着烤吃的。坐在我旁边的是二皇子水思汝,水思星又和王甜心不知道疯到哪儿去了,听得树林子里一阵阵惊喜的尖叫声,有可能是上树掏鸟蛋去了。
“听父皇说你以前是王家的奴仆?”王思汝的嗓音很特别,有点低沉的暗哑,威严中又有一丝媚惑,属于男性中比较特别的一类,算是很有磁性吧。
“嗯,我父亲是王家的管家,母亲是粗使杂役。”
“我从你身上看不到一点曾经做过奴仆的影子。”
“呵呵,我是不合格的奴仆。”这不是我谦虚,事实就是如此,作为一个奴仆,我如果不是遇到了三少这样的好主人,可能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你是怎么想到那些奇怪的武器的?”
我想这是所有人的疑惑吧,不只是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应该也是疑惑重重。
“人对一项事物热爱起来,潜力是无穷的。”我只能这么解释了,爱迪生还能发明出电灯呢,我就造几样武器,有什么这么了不起的(虽然是拿来主义,但事实上就算是在前世,也不会有人把发明□□的人名字记入史册,唯一可查的是诸葛亮骚包的造了个诸葛神弩,我也不相信是他自己造出来的,肯定是有前人按这个思路设计过,他再加工而已)。
“你很热爱武器?但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安逸的生活呢?”
我的汗开始往下冒了,这人真是太敏锐了。从我的角度出发并不奇怪,和平年代的人一样喜欢上热血论坛,但问题是我现在是在这个落后的时代,而且是一个曾经身为奴仆的女子去喜欢并制造武器,这不管从哪儿看,似乎都不合常理。
我喃喃的无言以对,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你不用紧张,父皇既然要聘你为讲师,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你的爱好比较特别,我随口问问而已”
说完轻轻的伸出他修长的、保养得像玉一样完美的手端起木桩上的茶水轻啜一口。
“您如果觉得我不合适做讲师,请帮我向皇上讲明,替我辞掉这份工作如何?”
我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做事多么的不经大脑,虽然王瑞风把□□的设计图纸交了上去,但我完全可以说是偶然拾得的。为什么要这么高调的出任什么讲师呢?难道是教师这个职业实在太诱惑,令我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我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必须得悬崖勒马才行。
“呵呵,你不必担忧,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他云淡风轻的一句带过,好像刚刚的对话不曾存在过一般。
说实在的,我感觉这个二皇子简直是深不可测,就如那幽蓝的深海一般,表面看着平静,其实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无数危险的暗涌。这样的人有着让我害怕的敏锐,我站在他面前会感觉完全是□□的,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