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将床上的苏婉曦抱起直接往医馆的门外走,看着她恬静的容颜,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你会怪我带你去东临吗?可是现在不去东临,说不定你就会不治而亡,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至于你的抉择,日后我一定尊重你?
季烨泽走出医馆,看着挺大的一辆马车,而顾墨则是站在马前拿着三把剑,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是季烨泽的,还有一把便是苏婉曦的。身边则站着两个刚买来的丫鬟,见她们还算伶俐,面无表情的说:“你们两个知道要干什么吧?”
“奴婢知道,一切听公子的吩咐?”两女子立即清清脆脆的说。
季烨泽微点了下头,这才抱着昏迷不醒的苏婉曦上了马车,看着里面的摆设,左边可以算得上一张小床,有软褥,有枕头,,最里面是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一些东西还有顾墨刚刚拿出的药,最里面是一个方形柜子,看样子,路上所有要用的东西都在里面。
将苏婉曦请放在软褥上,扯过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看着她苍白的脸,无奈的叹口气,这才起身,走向最里面的柜子,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不少的东西,换洗的衣服,要吃的东西,还有不少水,伤药纱布等都很齐全。
就这样,悲催的侍卫首领沦为赶车车夫,一路向东而去。两个丫鬟坐在马车里右边的一排座位上,看着身边躺着的苏婉曦。而季烨泽则是坐在苏婉曦的脚边,脸上竟是焦急的神色?
按这样的速度,在加上路上耽搁的時间,七天之内说不定都到达不了,路上煎药的時间,吃饭的時间,都要算在内,看来必须要日夜兼程了,等她明天醒了,说不定会有些好转?
渝州城外,张致远打退两个黑衣人時,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欧阳灵姗也被殃及池鱼,身上也挂了彩,二人一路向东寻找欧阳博和轩辕舒芸,刚走过去,便看到一个黑衣人被扯了面巾的躺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惨不忍睹,而方圆几里便没有了人的踪影。
张致远扯下衣袍的角,简单的给自己包扎了下伤口,带着欧阳灵珊来到这地上浸了鲜血的土地。
“张大哥,哥哥和舒芸他们都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了,他们不会是出事了吧?”欧阳灵姗从小就没见过这般杀戮的场面,自从来到这儿,看着他们与黑衣人交战,看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又不见哥哥和舒芸了。
“不会,他们不会出事的,你哥哥他的武功不低,对付这些黑衣人应该不会出事。再说了,现在没有看到他们是好事啊,这说明他们并没有被黑衣人杀了,是不是?”张致远凝着脸眼眸微眯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还有地上浸入土地的红血,冷静的分析着说,在安慰欧阳灵姗的同時安慰着自己,但他心里明白的很,他说这话有那么的沉重,心里有多么的没底。
“对,哥哥他们肯定不会出事的,他武功那么高,肯定不会出事的,只是他们到哪儿去了?急死人了?”欧阳灵姗梨花带雨的哭着说,一想到那群穷凶极恶的黑衣人,心里还是一阵恶寒。
“到附近找找吧?说不定他们还没有摆脱黑衣人?”张致远沉着脸,看着地上的血迹,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是练武之人,自然知道观察周围的环境判断情势,无论是地上血迹的走向,还是地上的树叶掉落的走势,都可以看出个大概来。
张致远眼眸深深地眯起来的盯着东边的路,凝视了好久,曦儿应该和欧阳博在一起,只是他们会去哪儿,若是他们打退了黑衣人,应该返回去去找自己,若是他们没有挣脱黑衣人的纠缠,那么现在他们在哪儿,按理说应该会在这儿,怎么会到了别处了?
正当张致远眉头紧锁的思索着,就听身后的欧阳灵姗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叫着说:“张大哥,你看,怎么这里怎么这么多血?”
张致远一惊,立即跑过去看着蜿蜒向上的血迹,眉宇之间皱的更为的紧密,这是条偏僻的小路,再往上走便是一片空阔的地方,自己有一次到过上面,一直沿这条小路上去,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走,上去?”张致远果断的说,说完便带着欧阳灵姗沿着小路一路往上走去。
“驾?驾?驾??”
一阵中气十足的驾马声响彻在这条安静的道路上,马蹄的声音响彻整片上空。三批彪悍骏马奔跑在并不是很宽阔的大道上。
“主子,那儿有两匹马?”子默远远地看着立即说。
轩辕辰逸也看到了,心里泛着疑问,道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两匹马?算算時辰,欧阳博和曦儿应该再回京城的路上,而自己一路走来,因为在登州的错过,自己万分小心,生怕再次错过,可路上都没有碰到他们,现在却无缘无故的在路上遇到两匹马。
轩辕辰逸驾着马一路过去,看着那匹马上系着的包袱,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吁————”轩辕辰逸勒紧缰绳,而后调转马头就往回走去,子墨子骞二人不明白轩辕辰逸的做法,只得也跟着停下马来,调转马头跟过去。
这几天奔波下来,轩辕辰逸脸上多了份沧桑,面色更是不比平時的轻松,多了份疲惫和风尘仆仆。
轩辕辰逸翻身下马,他想到了在登州時尹知府曾经跟自己说过有过那么一个包袱。眸中忽的闪过一丝坚定,直接下马,解下那个包袱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其解开。打开一看,里面有女子的衣裳,还有一些首饰,还有三个不知道装什么的盒子,轩辕辰逸打开其中一个,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映入眼帘,这颗夜明珠他认的,自己王府里就有一颗,而且能有这种夜明珠的人自己都知道,尹知府也说过夜明珠的事。
盯着夜明珠好一阵,轩辕辰逸基本上已经肯定这东西就是苏婉曦的了,再加上心里原本就有这种预感,打开另一个锦盒,果不其然,是自己送她的发钗,这世上,能拥有与这只蝴蝶发钗的人肯定找不出几个,更何况是一模一样的。
呼吸加重,轩辕辰逸眉头蹙的紧紧地,打开第三个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脸一凝?
“子默,带上这个包袱,走?”轩辕辰逸将包袱收好,立即丢给子默,翻身上马。
子默狐疑了下,顺手接过来的瞬间,立即就心里了然了,想来肯定是王妃的东西,若非如此,主子他肯定不会让自己那这个包袱。只是,为何只有两匹马,人哪去了?难道······
子默将包袱背在肩上,立即上马,和子骞跟随着轩辕辰逸往东奔去。想来王妃她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要不然不会丢下这么贵重的东西,看来主子和自己想到一块儿了,这才这么急急地走吧?
悬崖边上,张致远盯着上面的血迹,凝视了许久,半响说不出话来。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确到过这里,只是他们现在在哪儿,是去了渝州?还是去了别处?
“张大哥,哥哥他们去哪儿了?他们不会是掉下去了吧?”欧阳灵姗看着上面的血迹,她知道,里面一定有哥哥和舒芸的血,站在悬崖边上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立即又给吓回去了。看着下面渺小的灌木丛,还有悬崖壁上的石块,心里一阵胆寒。
“不会,他们不会掉下去的?”张致远面色极为的沉重。“他们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找他们?”欧阳灵姗从悬崖边上走过来,放眼看去,一片空寂。
“走,我们下去?”张致远果断的说,他不想在呆在这儿,看着上面的血迹,心里有说不出的异样。他相信,欧阳博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肯定不会出事的,她的求生本能很强,再加上还有轩辕舒芸,他一定会竭力保护她的。转头看向欧阳灵姗,这个早就吓得接受不了接连的意外而慌乱的女孩子,他一定要安抚好她。看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后悔起来。自己不应该让她们这些女孩子过来的,自己就应该在半路上阻止她们的。江湖险恶,不应该让她们这些胆小的女孩子见这种血腥的杀戮?
“张大哥,我哥哥他们不会出事吧?”欧阳灵姗一边往下走一边问面色沉重的张致远。
“不会,你要相信我。你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哥哥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事的?”欧阳灵姗点点头,眼眸带着害怕的坚定。
“我们到渝州去,他们身上都受了伤,说不定往渝州的方向去了?我们也过去?”
“嗯?”欧阳灵姗用力的点点头,像是鼓励自己相信他们一定没事似的。
轩辕辰逸目光幽深如深海,大手紧紧地握着,手上的额上的青筋暴起,眼眸死死的盯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此時他的面巾已被扯下,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地上的血迹已经融到土里,留下干燥的血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轩辕辰逸自是不怕这种场面,而是怕这种场面背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時间吻合,地点也吻合,还有曦儿的包袱,还有眼前的黑衣人,更有着周围的血迹。只是,欧阳博和曦儿他们去哪儿了,是来了一个黑衣人还是一批,地上的血迹多的肯定不是一个人的,那这么说,他们一定受伤了?
子骞看了周围的环境,不难想象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忽的,一个小饰物撞入眼眸,快步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心里恨恨的一惊。边有还人。
“主子?”
子骞将手中的东西递到轩辕辰逸面前。
轩辕辰逸看着子骞手里的东西,心一惊,那是一个香囊,自己曾经在苏婉曦身上见过一次,立即从子骞受伤夺过来,翻看了下正反面,果然是她的,正面绣了一之花丛中的蝴蝶,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曦”字。
真的是她?那她现在在哪儿?是受了伤,还是?不,她不会死的。对,还有欧阳博,他肯定会全力保护她的。对,他们肯定是受了伤。
轩辕辰逸大手紧紧地攥着那个香囊,这是她随身带的,除了包袱里的东西,还少一件,自己送她的剑,想来这香囊是她打斗的時候掉下来的。
“走,去渝州?”轩辕辰逸翻身上马,直接就往东边走去。若是有人受伤,肯定会找最近的医馆。而离这里最近的,便是渝州城了。
北边的小路上,张致远和欧阳灵姗一前一后的下来,一个面色沉重,一个梨花带雨,全是悲戚的忧愁。
忽的,张致远快步跑下去,像是看到什么人似的。
欧阳灵姗立即跑着跟过去,看着张致远的背影,原本精致的小脸此時成了花脸,跑到张致远的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什么也没有。偏头看向张致远,问:“怎么了张大哥,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刚刚我好像看到王爷了?”张致远凝着脸,眼眸微眯起来的看着东边的方向。再往东边走,便是渝州的方向,莫非他真是他?
“我们走,也去渝州?”张致远看了下周围的环境,现在的他早已身心俱乏,从来到这儿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两个時辰了,估计再过一个時辰天都要黑了,现在还不见欧阳博他们的人,当真让人着急。
张致远刚走出几步,这才想起自己的马还在来時的路上,烦躁的深叹口气,边往回走边对身后的欧阳灵姗说:“欧阳姑娘,你在这儿先等我会儿,我去牵马,记着,在这儿别走,若是有黑衣人的话,你一定要藏起来,等我回来?”说完不等欧阳灵姗点头答应便用轻功往西边的方向飞去。
欧阳灵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安极了。今天是她活了十多年见过最恐怖的场面。以往在京城从来没见过杀戮,最多的也就见过受伤,这般激烈的殊死搏斗看了真是让人胆寒。恐怕这辈子都会因此蒙上一层阴影吧?
没多会儿的功夫,张致远便骑着马奔过来了,身后跟着一匹马的停在欧阳灵姗面前,欧阳灵姗的手臂上受了剑伤,鲜红的血此時已经干了,站在衣服上很是如一朵妖娆的红花盛开。
“走,我们去渝州?”张致远将手中的缰绳放下,欧阳灵姗脚下有些不稳,先不说走了好久的路,连水都没喝一口,之前一直担心害怕,早就将这些事给忘记了,现在还真是感觉又累又饿。
渝州城的最大医馆,也就是尹月痕和苏婉曦先后来的医馆,轩辕辰逸面色铁青的看着医馆的大夫。从进了渝州城里,他的目标很明确,先问了最近的医馆,而后才找到这间最大的医馆。
“公子,今天下午的确有个受伤的女子来过这儿,不过后来又走了?”大夫听了轩辕辰逸对女子的基本描述,发现与今天下午来的苏婉曦很是相似,无论从時间还是容貌,都像极了今天下午受伤的女子。
“不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受的伤严重吗,是谁带她走的,她身边可有什么人?”轩辕辰逸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苏婉曦。心里感觉被刀挖一样,今天的黑衣人他也大概猜出身份来了,只是没想到为什么会对付她。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送她来的是一个年轻公子,高高大大的,再然后,老夫给她开了个药方,便让他去寻药了。”大夫有些看不懂轩辕辰逸,只觉他很是紧张,自他刚一进来,便被他强行的询问,问医馆今天有没有看到一个手上的姑娘。只是,还真是不巧,他们刚走了一个時辰。
“年轻公子?”轩辕辰逸微蹙了下眉的嘀咕了一声,而后才松口气的舒展了眉,定是欧阳博带着她过来的,那他们现在去哪儿了,是寻药去了,还是还呆在这渝州城里。既然是欧阳博带她过来的,想必应该无碍,只是她的伤······
“大夫,你告诉我,她伤势怎么样,那个药方呢,我看一下。”t7sh。
大夫狐疑的看了眼轩辕辰逸,只觉他似乎很紧张那位姑娘,原本不想多说的,却又被他身上的强势的气场给吓得腿都有些软了,就连手都有些颤抖。“公子,你别急,那位姑娘身上受了不下五处的剑伤,不过这还好,最重要的是,她受了内伤,想是被武功高强的人打了一掌,经脉断了好多条。”
“什么,她受了内伤?”虽然心里有这个猜想,可一听到苏婉曦的经脉断了,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她只是一个有一点儿拳脚功夫的人,身上没有内力,却该死的受了内伤,这是多大的痛苦啊?
轩辕辰逸眼眸通红,额上的青筋暴起,“你说,他们去哪儿了,走之前有没有说他们去哪儿了?”
大夫看着轩辕辰逸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吓得吐了口口水,有些不敢对上轩辕辰逸那急的通红的眸子,“他,他们没有说,只说他们要回去,找,找药。”
“把方子拿来?”轩辕辰逸大手一伸,一副不容拒绝的强势模样,那样子,让人看了,还以为只要大夫不给他,他会把大夫给活活的拆了骨头般。
“你等等?老夫这就去重写一份?”大夫说完便走到后面去写药方了。
轩辕辰逸烦躁的看了眼整间医馆,心里默默地算着,她受了内伤,必须有上好的治内伤的药,还得有高手输入真气护住经脉,还有她身上的剑伤,不下五处,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那天去了瑾家,也许就能赶得来,能把她救下。
“公子,这边是那位姑娘的药方了,您若是那位姑娘的家人或是朋友,一定要找到这几味药,她只有七天的時间,若是七天找不全,那位姑娘恐怕就······”后面的话说的隐晦,但又不敢说的太直白,不过是个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猜出什么意思来。
轩辕辰逸沉着脸的接过来,匆匆的看了一眼,越看眉头蹙得越紧,看来那丫头受的伤还不是一般的重,那是什么掌,竟然需要火灵芝来治愈内伤?看来这批黑衣人的武功着实不弱?
“我们走?”轩辕辰逸将药方收好,立即转身出了医馆,子墨子骞二人面无表情的跟上。
“主子,我们去哪儿找王妃?”
“回京?”轩辕辰逸阴沉着脸的说,七天的時间太短了,曦儿她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想来欧阳博一定带她回京了,只是自己一路走来,为何没有看到他们,还是他们坐马车,又与自己错过了?若要治好曦儿的内伤,他除了带她回京,应该不会去其他地方。
轩辕辰逸这样想,的确合情合理。先不说京城是安洛之都,就是京城的药材,也是极为充足的,药方上的药应该在京城都可以找得到。更何况,宫里还有那么多医术超群的御医,想来欧阳博肯定是带她去京城了。
“主子,你看?”
三人同時翻身上马,正准备走時,忽的听到子骞说。
轩辕辰逸抬眸,一眼便看到张致远和欧阳灵姗,先是一愣,但看到他们身上染了血的衣服,不由得眯起眼眸沉思起来。
张致远也远远地瞧见轩辕辰逸,立即上前,骑着马走到轩辕辰逸身边,“王爷,可有见到欧阳博他们?”
轩辕辰逸凝重的点点头,“曦儿受了重伤,估计被欧阳博带回京城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轩辕舒芸也来了渝州。由于出来的匆忙,雪晴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轩辕辰逸便骑着马出城了。
“曦儿受了重伤?不会有姓命之忧吧?”张致远立即问。原以为有欧阳博保护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还是受伤了,若他们回京了,为什么自己没看到,还是说自己到悬崖的時候错过了?不对,应该没有那么充裕的時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