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查到了
重审阿黛的过程非常顺利，阿黛提供了两个名字，一个叫严顺，是严德宝的长随，只是阿黛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严德宝说他回昌平庄子了，可是根据史乙在昌平查到的消息，严德宝和他的人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回去过。
另一个人叫高万昌，是贡院后街高记笔墨铺的老板。
阿黛从未见过高万昌，但是有一次严德宝喝得醉醺醺回来，大骂高万昌是小人得志，还说若没有他，高万昌现在还是个穷衙役，现在居然还敢和他狮子大开口。
当时阿黛趁着严德宝的酒劲儿，还曾旁敲侧击，问他高万昌是谁，严德宝便说是开笔墨铺子的，还说高万昌以为在贡院后街开铺子，认识了不少读书人，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也敢开口和他要银子
华静瑶留意到，严德宝曾经说过，高万昌以前是个衙役。
三班衙役分为站班、捕班和壮班，前朝，除了壮班以外，站班皂役和捕班快手皆属贱籍，到了大周朝有所改变，捕班和壮班是良民，只有站班是贱籍，平日里大家常说的衙役、狱卒皆属站班，为了区分，站班皂役的衣裳上有个大大的“皂”字。
贱籍者，子孙三代不得科举。
严德宝对高万昌似是非常鄙夷，所以高万昌以前很可能就是个贱籍衙役。
尹捕头得知后，立刻摇头：“顺天府的衙役我全都能叫得上名字来，顺天府没有过叫高万昌的，至少最近十来年没有。”
华静瑶略一思忖，道：“那就查查大理寺有没有过叫高万昌的衙役，或者不叫高万昌，姓高的也行，他可能会改名字，找人打听打听吧。”
“记得啊，当然记得，有五年了吧，对，就是”评事说到这里，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就是科考案的那一年。”
尹捕头连忙再问：“高万昌是什么时候辞去差事的，你还记得吗？”
华静瑶笑眯眯地说道：“高老板，你知道严德宝是为他什么事才被人活活打死的吗？”
现在这些事全都汇集到华静瑶这里，她依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好心提醒：“听说高老板最近新纳了一位姨娘，那姨娘年方二八，长得很漂亮，高老板为了她，花了三百两银子，对了，我还听说高老板的儿子是个读书种子，看来高老板当年从大理寺辞职，是个明智的选择，你不当衙役，令公子便能考科举了，说不定以后还能考中秀才，考中举人，更说不定高家能出位进士老爷呢。”
贡院后街与顺天府离得并不远，华静瑶没让尹捕头带人过去，毕竟现在不是去抓犯人，而是要把人悄悄带回来盘问。
小姑娘的意思，便是只要他走出顺天府，保管活不过三天！
“对啊，他以前叫高磨盘，就是我们大理寺的一名衙役，后来辞了差事不干了，前两年我在贡院后街的一家笔墨铺子里遇到他，才知道他发达了，竟然开了笔墨铺子，赚读书人的钱，还改了个体面的名字叫高万昌，他那铺面可不小，生意也挺好，真没想到，一个衙役还能有这么大的出息。”
沈逍和华静瑶见到了不知所措的高万昌。
华静瑶问史丁：“骆仵作查出严德宝的死因了吗？”
高万昌开门做生意，要打听他的事并不难，史甲前脚把他带走，史丙便向左邻右舍打听到了高万昌家里的事。
史丁二话不说，拽上高万昌便走，高万昌忙问：“什么老熟人，谁啊？”
华静瑶原本以为要等到几天后才能有消息，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时辰，尹捕头便打听到了。
片刻之后，史丁便又带着吓得面如土色的高万昌回来了。
史丁说道：“乱棍打死，严德宝身上共有几十处伤痕，肋骨、胸骨、脊锥、四肢等处全都给打断了，他是给活活打死的。”
高万昌一阵作呕，严德宝是被活活打死的，而他刚刚差点儿给活活吓死。
华静瑶打量高万昌，见这个身材高大，留着小胡子和长指甲，大冷的天，手里居然还拿着把扇子，还真把自己当成读书人了。
史甲和史丁带了几个人去了贡院后街，也不知道史甲用了什么法子，悄无声息地把高万昌带回了顺天府，他们离开的时候，高记笔墨铺子还在正常营业，快过年了，卖得最好的就是写春联用的大红纸。
现在离过年还有三天！
高万昌并不知道这位出现在顺天府的小姑娘是何许人也，但是现在他也顾不上去深想了，在他看到严德宝尸体的那一刻，他心里便乱成了一团麻。
“是吗？既然你只是个生意人，那我现在就把你放了，不过我会让人放出风去，就说关于徐老帝师的那个消息，是你卖给严德宝的，你觉得你能活到过年吗？”
高万昌不住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和他不熟，只见过一两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而已。”
华静瑶小手一挥，对史丁说道：“先带高老板去骆仵作那儿见见老熟人。”
大理寺那边的一名评事，与尹捕头算是酒友。评事听说要查高万昌，立刻问道：“你说的高万昌，是不是在贡院后街开笔墨铺子的那个？”
尹捕头大喜，连连稳是，问道：“你认识他？他以前在大理寺当过差？”
高万昌目瞪口呆，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连他家里的事也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的确新纳了姨娘，起初他老婆死活不答应，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老婆不得不同意的。如果他死了，姨娘一定会被老婆轰出去，说不定还会被卖掉。还有他的儿子，这些年来他为了让儿子读书花了不少银子，儿子就是他的希望，他们高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好不容易才出了个读书种子，如果他死了，儿子怕是也读不成书了。
“你们究竟想让我做什么？”高万昌嘶哑着声音说道。
华静瑶微微一笑，道：“只要你把卖给严德宝的消息，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可保你儿子继续读书，正常科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