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肢是一种什么体验?
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蒋益民大学学的新闻专业,毕业后去了某知名电视台工作。
去非洲的想法是他自己提的,他说他愿意去那里做战地记者。
却没想到,居然会在乌干达碰到笙冰。
他被炸弹炸伤,被截肢以后,就快速被蒋家人带回爱尔兰,而不完整的他,也不愿意出现在
笙冰面前,所以这次,他心甘情愿地逃了。
他在爱尔兰疗伤治病,缺了只腿,行动不便。
从苦闷,懊恼,愤怒,悲伤之后,他渐渐平静了。
没有人能一帆风顺,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他接受这样残缺的自己。
其实他知道,他去非洲,本来就是冒险之旅。
只是,他不想再面对笙冰。
能再次见到笙冰他已经很知足了,当年她消失不见,好多人都以为她死了,但他相信,她活着的。
并且活得好好的,光芒万丈的样子。
在乌干达,他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里差,脏,乱,是非之地,不是女的该来的地方。
笙冰笑着,眼里的光闪闪的,她说:以前不惜命,现在懂了。就是为了了解,命有多重要吧。
在非洲之行中,他随行碰到一个搭便车的姑娘。
她自称是动物研究专家,来非洲考察野生动物,因为长时间在沙子上溜达,车胎坏了,走不了。
他们收她上车。
姑娘是中泰混血,皮肤稍黑,热情开朗,话特别多。
本来一车人因为旅途疲惫,都懒得讲话,而姑娘上车以后,整个车的气氛都轻松热闹了。
她长期待在国外,说着不流利的中文,特别好笑。
“喂,你是不是想吐?”姑娘见蒋益民脸色苍白,很不舒服的样子。
蒋益民说不出话,脑袋难受,胃里也难受。
姑娘掏出随身携带的风油精给他用,效果还好。
他望着她,说谢谢。
姑娘甜甜地笑道:“你好白,应该很少往外跑吧。”
蒋益民虚弱地点头。
姑娘随后与他攀谈起来,了解了他少量的信息。
“姑娘你一个人来这里,你爸妈不担心吗?”随行的大姐姐问。
姑娘嘴角上扬,眼睛下湾,像是小小的月牙,“我父母也是这个职业。”
野生野长。
浑身充满野性与张狂。
这是蒋益民对她的第一印象。
第一站是达纳基勒,位于东非大裂谷的最北端,沙漠,火山和盐湖构成了这个美丽又破碎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当地的向导过来接人,通过协商,进入当地一家村民里歇脚。
在这里,却不可或缺的就是水。
一天下来,他们都累得瘫在屋檐下打蚊子。
姑娘却不一样,她倒是活泼好动得不行。
“这里气候恶劣,地下水严重减少,可这里依旧住着这么多人,我一直觉得,这里的生物跟阿尔法人的生活密切相关。”
所以,她的任务就是调查这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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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饲养什么生物,如何饲养,以及,她能做什么来帮助他们。
她心中有理想,像是发着光。
……
后来他们行程相反,他去了乌干达,她去了索马里。
直到那天,他在医院碰到了这个姑娘。姑娘急冲冲地跑到他身边,踢了他一脚,“我听队长说,你差点死了!”
是,他没跟团队一起回国,而是留在乌干达,于是发生了后来的事。
他一愣,有些呆,有些羞耻。
姑娘哭了。
骂他混蛋。
看到他空空的裤管,她上前,狠狠地抱住他。
再后来,姑娘每天来医院陪他,他的心情,从来就没有差过。
那天,他收拾好行李,姑娘问他:“你就走了吗?”
他答:“嗯。”
她说:“一路顺风。”
他答:“好。”
她是野性的,张狂的,她只属于大自然。
他回国了。
去参加笙冰的婚礼。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他只记得第一次见她时,霸道野性的她站在马路中间,双手张开,大声喊:“朋友,搭个车!”晶莹的汗水从她额间流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沙漠上热风一吹,卷起她凌乱的长发和麻布长裙,身后尽是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