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听到那姑娘悬梁自尽,当时心中十分懊恼自己的行径。但是我只得告诉自己,那个姑娘是坏女人,她死了活该。没想到她又来找我,说从前自己有一个簪子是最喜欢的,却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夺了去,如今这女人死了,她希望我能帮她拿回来。还说,事成之后让我带着那簪子去她家提亲。于是我就趁着无人之时去偷了那簪子,而后兴高采烈的带着那簪子去她家提亲。当我拿出那簪子时,她指着我说是我害死她姑表姐的,因为我有第三只眼,是我看到了那一切,然后破坏了她的声誉。我是一个怪物。当时我怒极,抓了她做人质,这才逃了出去。”
“她见我这般,就苦苦哀求,说是别人逼着她这么做的,她也是不得以,她求我放了她。那时我看她那么可怜,自然不愿意伤害她,是以就放了她。她约了我三日后的子夜再在这个地方,和她一起私奔。于是我便放了她,悄悄的溜回家,回去收拾一切,等着第三日夜晚的到来,打算离开。”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娘忽然闯进了我的房间,一把把我从床上抓了起了。把我带到了她房间里。我惊讶着她要做什么,就见打开她床上的机关,把她脖子上的一块玉佩给了我,而后把我塞了进去。说拿着那玉佩,他日遇到另一个有相同的人,那个男人就是她从前的未婚夫。也就是我的亲身父亲。她要我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出来,一定要留在自己的小命去找到自己的亲身父亲,告诉他,她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他。她的心里始终只有他。还有就是今后绝对不能把自己有第三只眼睛的秘密告诉任何人,除非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因为我的父亲也是那样的人。”
“我在那黑漆漆的地下室待着,正在疑惑间,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而后我闭上眼去看时,就发现有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在打斗着,那个人赫然就是我自己。我忽然想到,必然是我母亲假扮了我出去了。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拉着弓,一剑射向了我的母亲,接着又有人挑开了母亲的衣服,他们发现了她是女人,后来就轮流欺负了她。我就在那个地下看着母亲被那些人凌辱而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当时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就在那里看着。然后那个男人带着那些人又一窝蜂的涌回来找我。我看到这地下有一个出口,于是我就从那个出口逃了出去。此后就躲在深山苦练武功。五年后我武功大成。于是回去找那些人报仇,我要让那些凌辱我母亲的男人们看着他们的妻女受当年我母亲一样的羞辱。”
“当年那个女人后来嫁给了我那个所谓的父亲的儿子。我后来一怒之下要杀了她丈夫,她当时又苦苦哀求着我,我那时还是不忍心看她如此哀求我,于是就想放了她,没想到她却在我转身之际,一刀刺向了我。我再也没想到这贱人居然如此狠毒,可是就算是如此,我都无法去伤害她。”崔华摇着头苦笑道:“从那时起我就得了一个淫贼的名号。在遇到长春子之前,我扪心自问,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可惜这个世界的人却这么残酷的如此对我。”
所有人听崔华说起过往,一时都不作声了。谁也没想到崔华的过往居然如此凄惨。少年时总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若是遇对了人,那便是好人,若是遇错了人,却是难以回头。
“我知道我有错,那日我母亲为我受过,难道我母亲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受此羞辱?若不是那个混蛋用计强迫了我母亲,我母亲和我父亲在一起,我又怎会变成今日的情形?适才邱公子说为善之人也有为恶之时,那一直是我心中想说的话。那些人在羞辱一个受了伤的女人时,他们有想过这个女人也是人?”崔华怒吼道。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你也不该去那么对那些无辜的女人。最多你杀了那些伤害你母亲的人,也是报了你母亲的仇了。”万安道。
“邱公子,你评评理。”崔华道。
“我问你,你现在还在恨那些人吗?”叶晨曦问道。
“什么?”崔华一愣。
“那些人,你还恨吗?那些羞辱你母亲,杀了你母亲的人你还恨吗?”叶晨曦问道。
“我不懂。”崔华道:“我适才是想让你评理的,你为何却要问我是不是还恨他们?”
“你能让时光倒流吗?”叶晨曦问道。
“我不明白。”崔华又道。
“你母亲有没有教过你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叶晨曦问道。
“教过。”崔华道:“难道你说我做错了?”
“这世界上本来没有对错,是人心作怪,非要给它定一个对错。就比如那些打仗的军队,到了一个地方就会烧杀掠夺,有谁说那是对错?别人只会说胜负。那些输了的,就成了对方的胜利品。男人成了胜利者奴役的奴隶,女人成了胜利者胯下的玩物。你们可有说过对错?”叶晨曦冷冷的问道。
一时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么刚才在崔华的故事中,这就是一场战争,战争赢了,男人就觉得自己有权享受那些女人。仅此而已。”叶晨曦冷冷道。
“你胡说。我问你。你若是女人,难道你就希望那样吗?”崔华怒道。
“一个人做事要为自己负责。如果我是女人,我是在为我保全我的儿子,那个我爱的男人的孩子去死,我觉得值得。我想你母亲代你出去的时候,已经明白了自己可能会遇到什么。否则她明明有那个地道,明明可以带着你一起逃走,可以带着你去找你的亲身父亲,可是她一直没有那么做。或许在她心中她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她一直找不到机会。而且她也恨那个男人,那个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男人。她也要你带着她的恨活下去。所以她用那样惨烈的方式去死。对她而言最难堪的不是她临死前的那一刻,而是早在你出生前的那一刻。那才是她最难堪的一刻。因为在这之前,你母亲就已经被一个男人,一个伪君子那么欺负了。对于你的母亲来说,不论是一个男人或是十个男人都没有任何的区别了,他们都不过是畜生。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她爱的男人。同样的当你去欺负那些人的妻女时,你也一样不过是一个畜生。一样的是你母亲眼中鄙视的畜生。”叶晨曦冷冷道。
“你,你胡说。”崔华这会跳了起来。
“你可以说我是胡说,你也可以骂我,但是我只是说了我的看法。我不说你的行为是对或错,因为我不是法律,我也不是什么唯我独尊的人。我也不需要别人拿着我的话当金科玉律。我只是说我想说的话,谈我的感受。”叶晨曦冷冷道。
“你,你,你胡说。”崔华悲哀的道,“你胡说。”那声音凄厉悲怆。
“你自己想想,你母亲武功那么高,甚至比你那个养父的武功都高。你母亲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原配。而且她都知道你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了,可是她却让那个男人做了你的父亲十八年,这是为什么?”叶晨曦问道:“我再问你,如果你爱的那个女人养了别人的儿子,而且还欺骗你,你心中是不是原意养那个儿子?”
“我,我,我。”崔华在叶晨曦的目光下不由的地下了头。
“我再问你,如果你的女儿被人无缘无故的让人诬赖,最后羞愧难当上吊自杀了,你会如何?我再问你,如果你的女儿先看中了一个男人,可是后来又看中了另一个男人,不再要前面一个,可是那个人却不愿放手,你会是什么心情?”叶晨曦再一次逼问着崔华。
崔华再一次被问住了。
“如果你抓到了那个以为是伤害你女儿的人,却发现对方是个女人时,你会是什么心情?你会怎么做?”叶晨曦再一次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崔华道。
“你知道,其实早在你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就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那就是你会狠狠的干那个女人,以此来发泄你心中的怨恨。”叶晨曦冷冷道。
“你,你胡说。我,我,我不会。”崔华反驳道。
“你会,你绝对会。因为再你回答这个问题前,你就那么的对待了那些人的妻女。否则你也不会变成人人厌恶的淫贼。”叶晨曦道。
“你胡说,不是这样的。”崔华拒绝接受这样的定论。
“如果你不会这样,那么今天你就不会变成淫贼,你最多就变成像西门楼主一样的刺客,一个杀人狂,一个人人害怕的人。可是你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淫贼,难道说是别人逼着你这么做的吗?恰恰是你自己选择了这一条路。”叶晨曦道。
“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根本就不是圣心。你不要以为你长的和皇后一模一样你就是圣心,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你只是一个邪恶的女人,你比所有人都邪恶。你说的话都似是而非,你还自以为自己十分有理,可是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崔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