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母亲那时的出事恐怕不是偶然的。母亲那时胡言乱语恐怕也不是偶然的。而那个可怜的,未出生的小孩子,他从前常会在梦中看到。那是一个女孩,她常常依偎这自己,常常像自己求救着。自己也常看到她被人欺负。
一旦怀疑有了一个小点后,立刻就像滚雪球一般迅速扩大。小时候的疑点,甚至是眼前的。他都一一记了起来。他记起最初荀烷约自己去之前,他们曾在皇宫中见过。那时水妆去看皇后,而后顺便去看自己。那时他记得,荀烷盯着水妆的眼神都变了。水妆那时还很讨厌的。后来有一天荀烷去自己府上,说顺道去看看的。
那时荀烷看着水妆竟是目不转睛的,还说水妆竟然比他女儿还美,难怪他会忘了小楠这话。那时让他觉得十分难堪,他总觉得自己有愧于小楠的。然后荀烷当时他可是说要让他们夫妇去荀家的。只是最近水晨身体不适,水妆惦记着二哥,所以就没有去,后来还是他单独去了。现在想来,那老混蛋怕是在打水妆的坏主意了。想到这里,他真想杀了那老混蛋。
而小楠,小楠早就有了可心的男人。可惜自己还痴迷不悟。当日水晨就说过,事情的发展谁也不知道。又说在梦中就有荀烷睡在女儿房中之说,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幸亏自己没有坚持去小楠,否则自己若是知道这些后,怕是真正的要坏了。又想着水妆对自己一片痴心,可是自个居然辜负了水妆,自己实在是可恶。忽然又记起母亲之言,说水妆是个好女孩,要自己一定好好对待,不要让水妆被人欺负了的话。想来也是母亲有感而发的。自己幸亏有水溶这个师弟,不至于自己过于孤独,否则自己也会像父亲那样,傻傻的去轻信一个人。
光宇要带着郁莲离开了。现在光宇知道这女人不是那么简单了。
但是叶晨曦可不这样想。她找了一个红布包了那陶瓮,然后让光宇把这陶瓮放在院子里,又让貔貅看着,这才拉着光宇回屋子问着光宇的情形。
光宇其实也是想解开叶晨曦心中的疙瘩。因为叶晨曦说放不下荀小姐,也担心水妆会出问题,所以他就想法子找到郁莲,让郁莲亲自来和左子崎说明那一切。
“你是怎么让那女人来说这一切的?是不是你答应帮她去救那个荀小姐?”到了屋子叶晨曦问道。
“你能不能笨一点?”光宇笑道。
“不是笨不笨的问题,而是这女人既要你救人,又要师兄救人,我看她还有别的目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知道我师兄在,所以你才来的。”叶晨曦倒是严肃道:“你别忘了你的正事。”
“你这话可是我先前劝你的话。”光宇笑道:“我来之前确是没想到左统领会在。”
“现在立场不同了。我知道你不想我冒险,也不想水妆出事,是以才这么做的。但是你也说了,那人的力量不是我能抗衡的,所以也不是你能抗衡的。”叶晨曦道。
“你说的没错。”光宇叹着气道。
“那个女人说的话,我看未必全部是真的。”左子崎道。
“怎么说?”光宇意外。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晨曦点头道。
“我想那女人未必就没有帮着荀烷把我母亲诳去。不过她现在怨恨荀烷杀了她,是以要借着我的手杀了荀烷,当然她要是自己做了,更不会承认的。而且按着晨儿说的,说荀小姐被抓着关了,那梦中的情形是水妆被抓,最后变成了荀小姐。恐怕那个女人是想用水妆换她女儿了。然后让她女儿俯身水妆身上。如此可谓一举两得。”左子崎冷冷道。
“还有别的吗?”光宇问道。
“她是故意用我母亲的事情让我愤怒,这恰恰是晨弟老是做的坏事。我想她可能被长春子控制了,想借着咱们的手杀了姜欢。如此就可以救了她女儿。”左子崎道:“而姜欢则要皇后,如今那女人已是名声狼籍,倒是可以借着妆儿得逞。而长春子则借着咱们的手除了这个姜欢。”
“何以见得?”光宇问道。
“姜欢已是非人非鬼的,其法术不是一般,就二弟都觉得无可奈何,你说那个女人就能这么轻易的逃脱?何况当时还有长春子在,她如何能逃脱?而且她为什么别的地方没去,却偏偏去了王府后院?我听说从前长春子是进不了那个地方的,当时她去,谁知道她怀了什么心思的?说不定她去是为了看皇后的。”
光宇点头。
“你呢?你是怎么怀疑的?”光宇问着叶晨曦。
“那女人说她爱左伯父,她恨荀烷,这才妒忌左伯母的。我当时在想,她既然可以让荀烷摔伤,她既然表现的那么爱女儿,为何女儿受了这么打伤害,她却没有杀了荀烷?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把符咒放在师兄身上,她就觉得难受,那么很显然她给师兄施法了。我那张法术是专门破法的。”
“你和那女人说,就说我说的荀烷和小楠之间,她只能选一个。”左子崎道。
“这个不妥,若是那女人要光宇救那女儿,岂不是光宇就要涉险了。我觉得光宇不值得为那个女人冒险。”叶晨曦道。
“那你的意思是?”光宇问道。
“真正能救她女儿的只有她女儿自己。她女儿心中若不是有怨恨,又怎么会被邪魔入侵?何况她四年间就只是看着女儿受辱,却始终没有杀了荀烷,所以她的女儿是她害死的。”叶晨曦道:“而且她要真的帮女儿,她可以帮着女儿逃走,跟着那男人私奔,为什么她没有那么做?对了,她说起那男人,你看能不能找到那男人的。咱们先把这一切查清楚。别急着去救人。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咱们再说。”
“还有那女人说她就在荀家,那么这就更有问题了。她既然能看到师兄去,那么上次有人去查,她必然也是知道的。为何上次她没有说呢?荀家无半点消息透露,说不定还是她给荀烷通风报信的。所以这事咱们还都不急。否则荀家真要出了那事,为何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何她没有一早来找,偏偏是在荀皇妃出了这丑闻后才来找?这其中好像有阴谋的味道啊。”叶晨曦道。
“我也同意此事确实有问题。”左子崎道:“对了,你为何会突然把这符咒放到我手上?”
“师兄,刚才你听到那女人说把小楠放在心中,就算你娶了别人,你还是会把小楠放在心中,还说和你父亲一般,你自己是什么感觉?”叶晨曦道。
“我。”左子崎一阵的迷茫,觉得自己确是该把小楠放在心中。毕竟小楠和自己那么好了。他的脑海中就只有了那个小女孩,光着身体抱着自己,然后他们在慢慢的长大,最后那女人如荀皇妃一般模样,最后妖娆的抱着自己,缠着自己。
“那水妆呢?是不是你就不要水妆了?是不是你不想把妆儿放在心中?是不是你要让那个小楠事事压着妆儿?”叶晨曦冷冷问道。
左子崎只是觉得十分茫然。水妆?水妆是谁?他问自己?然后才在某个角落看的一个哭泣的女人,这女人让自己看着十分的讨厌。甚至自己想上前揍那女人,想要赶走这个女人。这念头跳到自己脑子里后,连他都吓了一跳。水妆是自己的妻子,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照顾的妻子,自己怎么就会想到那样对她呢?但是他的身边缠着一个妖媚的女人,是那个女人要水妆死。
晨曦看着他的神情,心知不对是以又把那符咒递了过去。“你拿着这个好好想想。”
左子崎接过符咒,茫然的看着那符咒好一会,心中水妆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想着水妆时的感觉也越来越温柔,他感觉道水妆在哭泣,在伤心的哭着。不由的觉得心中十分懊恼,心想自己怎么能辜负了妆儿的。
这才渐渐的抬起头,眼神坚定的道:“小楠已经过去了。何况小楠已经有了她的男人了。而我也有了我心爱的女人了。如果我还是把小楠放在心中,我就对不起我的妆儿。妆儿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而那个女人一开始就给我,给我们一家设了套,如今我还是那样,那么我就真正的会害了妆儿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水妆受到任何伤害。今天那女人不管有多少的谎话,不过至少让我彻底放下了那个心,我没有欠着谁的,我们左家也没有欠谁的,反而是他们欠了我的。如今我也不去管他们的事情,反正他们有他们的下场。”
“师兄,你被那个女人施法了。不过可能不是现在施法的,她如今只是把那一切扯了出来。”叶晨曦道:“适才的情形你该看的出,没有这个破在,你就很迷茫,不知道要如何,可是一旦有了这个后,你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不错。我看你确是中了法术了。”光宇点头道:“刚才说起那个小楠,你的表情很温柔,就像她完全迷住了你,让你神魂颠倒的样子。但是当问道水妆时,你完全变了,居然表现出要杀了她。后来那张符咒放到你手中后,你想着水妆时才变得正常些。”
“我。”左子崎也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没到道旁人居然看出来了,“那要如何才能破了这该死的法术?”左子崎愤怒道。
“我先把前面几道符咒给你服下,而后我趁着这个机会找出新目标,让你把这法术转嫁。如果可以的话,那或许可以按着你说的,适当改变一些。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的情形。”叶晨曦道。
左子崎点着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光宇,你再想一下,这个女人是不是打听过我。”叶晨曦忽然道。
“怎么?”光宇问道。
“我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可疑,你不是说我的念力很强吗,说不定上次我不小心就触动了那个,如今那女人也可能是那个派来查看的。如果确定我就是的话,那么他们可能未来会针对我。”
光宇脸色一变。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
“对了她说这里有高人是怎么回事?你和她说了什么了?”叶晨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