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胆敢让自己吃了冷落?”容莲听到束儿的回话,很是吃惊,这白诗时莫说是白国的公主,就算是邻国的皇后,也不该如此的懈怠,应该快快的见过了她的嫂嫂。更何况,如今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休离的下堂妇罢了。
“娘娘,你看这个女人,也太过无理了。”贴身的丫鬟总是不经意间给容莲,上着所谓的全权的政治课,让她捍卫着她在白国的地位。
“好了,我知道。”容莲有些生气的望着贴身的丫鬟,她的好奇心驱使,让她受到了今天的礼遇,他不甘心,一定要知道白诗时真正的面容。“你且去回了公主,就说我们在偏殿等候。”
“娘娘。”贴身丫鬟拉着容莲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如此轻贱了自己。却见容莲白了自己一眼,她知道女人的嫉妒心理,让她此刻失了体统,冒然的让她离开,怕是不可能,却也只好私下的催促了。
“容嫔娘娘吉祥。”约摸半个时辰,白诗时收拾停当,走出了内室,给容莲施了施礼。
“什么?”抬头的那一刹那,容莲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个女人,俨然的跟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除去眉宇间的那颗痣,他们没有任何的差别了。
而此时的白诗时也是惊奇万分,这容莲的容貌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白皙的面庞,吹弹可破。
“你是公主?”容莲试探性的询问道,在得到白诗时确定之后,容莲起身仔细的端详起来。
白诗时?难怪白且随常常看着自己失神,曾经以为那是因为白且随怜惜自己,所以偶有痴迷的神色,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别人的影子,是一个女人的代替品罢了。
白诗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很快的就从容莲的眼里读到了什么。
昔日里,白且随对自己比起别的姐妹,得到更多的关爱,那时曾听宫女私下议论,白且随染指自己的妹妹,与自己的妹妹有不清不楚的情感纠葛。
也正是碍于这个,白诗时便在明扶温前来求亲之时,做了明扶温的白妃。
而眼前的这个容莲,怕是也是在白诗时离开白国之后,才因样貌与自己一样,才有幸成了白且随的妃子吧。
容莲果然聪慧,在白诗时想到的功夫,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尴尬境地,今日的成就,只是因为她像白且随心仪的一个女人罢了。
女人的嫉妒心,让容莲火冒三丈,想要跟面前的这个女人争个你死我活,但是她有担心,自己过于警觉了,也只好站在一旁,寻找时机好好的羞辱这个女人。
“娘娘,请坐。”白诗时笑吟吟的请了容莲坐下。
“这是不敢当,怕是轻易的坐下,会招致杀身之祸吧。”容莲话里有话,讥讽着面前和自己容貌相似的女人。
“娘娘说笑了,你我素来没有积怨,我怎么会针对了皇嫂。”白诗时也并非一个省油的灯,总是不经意间的反唇相讥。
“那倒也是。”容莲欠了欠身,坐了下去,咂了一口茶水,“这是上好的毛尖,是清晨少女含在嘴里,然后提炼而成的,说是叫什么龙涎甘露。”容莲总是不失时机的卖弄着自己的学问。
“怕是娘娘惯会说笑了,这也不过是普通的茶叶,怎么会是什么龙涎甘露。”白诗时知道若是顺从下去,怕是白且随和自己都会被这个女人一阵的取笑。
好一个聪明的女人,总能避开自己的冷嘲热讽,看来自己得出大招了。
容莲想到这,于是便站了起来,“我也是听说皇上对公主很是关爱,看来也是真的。”
容莲讪讪的笑着,望着身旁的束儿,“这束儿怕是皇上身边服侍的丫头,如今却赏给了公主,看来皇上对妹妹甚是宠爱啊。”容莲句句带刺的糟蹋着白诗时。
看的出容莲心里有一股醋意油然而生。但见她一个眼色向贴身的丫鬟望去,丫鬟心领神会,兀自的走到束儿的身边,“娘娘,束儿也是乖巧,怕是还是个雏。”
“啧啧。”容莲摇了摇头,鄙夷不屑的望着眼前的束儿,“也是可惜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自此没了光明。”
容莲话里有话,讥讽着白诗时,白诗时明白容莲的意思,无非是取笑自己是一个弃妇罢了,害人害己。
“我自会去请了皇兄,安排了束儿的去处,怕是不劳娘娘费心了,不然……”白诗时的手不经意摸了额头的方向,示意容莲会因为瞎操心,而会成为一个垂垂老矣的女人。
“你……”容莲一时语结。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也难怪她失了势,落一个凄惨回国的下场。
“我也不跟你言语太多,怕你触景伤情,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怜,自怨自艾。”容莲狠狠地瞪了眼白诗时。
“你……”白诗时毕竟也是在宫廷里待过的女人,知道容莲的意思,“这还是不由皇嫂挂心了,我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总比有些人,一直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白诗时狠狠地给容莲一个回敬。
“你……”容莲指着白诗时,胆敢说她是代替品,她怎么可能跟这个女人善罢甘休。
“我?我怎么了。”白诗时理了理自己的额发,露出饱满的天庭来,“娘娘可真是和我相似呢。”
白诗时逞着口实之快。
“是吗?你不过是一个下堂妇罢了,我怎么可能和你相似。”容莲气急败坏的取笑着白诗时,却丝毫没有发现白且随已经把这些话尽收耳低。
“大胆。”白且随勃然大怒,走了进来,恶狠狠的瞪了眼容莲,容莲则在旁,瑟瑟发抖。
皇兄?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白诗时知道此时情况不对,怕是会因为容莲,横生枝节,反而会对自己不利。毕竟此刻自己的身份尴尬,也不应刚刚回来,就给自己惹下麻烦。
想到这,白诗时腾地跪在了地上,梨花带雨的祈求着白且随,切莫要因为此事生气。
“皇上,嫔妾该死,嫔妾只是……”容莲泪眼婆娑的望着白且随,希望白且随明白,她也只不过是话赶话,才会成了这般的模样,并没有存心刁难白诗时的意思。
“滚。”白且随愠怒的望着这个女人,胆敢欺辱他的妹妹,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皇上息怒啊,皇上。臣妾无心取笑,只是……”容莲不断的为自己找着借口,妄图开脱她对白诗时的侮辱,“我想公主刚被休离,怕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
“你给我住嘴。”容莲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辞,让白且随有些生气,不过白且随也并没有一定要责罚了容莲的意思,毕竟容莲分析的也没有错,她能够进来,只不过是白诗时的代替品罢了,这一点上,白且随对容莲还是心存愧疚的。
“皇兄,切莫要因为我而动怒。”曾经因为自己和白且随过于亲密接触,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她才不得不离开白国的,如今若是让白且随迁怒了容莲,原本对自己已经有微词的文武百官,怕是又该对自己横加指点了。
“皇妹。”面对被人苛责的白诗时,他从来就没有对白诗时如此侮辱过,哪怕她被明扶温休离,成了庶民。
“皇兄,容嫔也只是气不过,所以才会这番的跟皇妹置气的。”白诗时本是好心的服软,如今却让白且随觉得是容莲的毒舌欺辱,让白诗时没有了自信。
“皇妹,我知你的苦衷,在这深宫内院里,本来人多嘴杂,勾心斗角自不会少,尤其是闵贵妃有了身孕,怕是母凭子贵,你也不会有了好生活,而你那番做,也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白且随深谙后宫佳丽的心思,一字一句竟然说到了白诗时的心坎里。
“皇兄,谢谢你。”原本就对白且随念旧情,让她继续保留公主的身份,她就很是感激,如今白且随竟然洞悉了自己的苦衷,怎么不让自己感喟。
“皇妹,我知道你的苦楚,既已被休离,我也不许别人伤了你的自尊。”白且随怜爱的拍了拍白诗时的胳膊。
此刻的容莲瘫软的坐在一旁,知道此番是逃脱不了了,看来她真的招惹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白诗时望了眼容莲,很快的从容莲的眼睛里,读到了她对自己的不满,就算白且随不介意自己下堂妇的身份,她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莫让白且随因为自己,而被百官指责。
“有皇兄这番话,皇妹很是知足,皇妹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皇兄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容妃娘娘。”白诗时不想因为自己一回来,就与白且随的后宫有了罅隙,于是开口向白且随请求着。
面对白诗时的大度,白且随深觉自己的后宫不及白诗时的千分之一,越发的愠怒。
“后宫不正,怕是难以服众,皇妹不必忧心,此事全然是容嫔口实之快,侮辱她人,罪大一等。”白且随恶狠狠的瞪了眼容莲。
“容嫔,你可知罪。”白且随端坐在大厅中间,望着瑟瑟发抖的容莲。
“嫔妾知错了,请皇上饶恕了嫔妾。”容莲深知白且随的心思,自己此番开罪了白诗时,怕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今日罚你,只是为了以儆效尤,你要记着,后宫原本鱼目混珠,言不正,怕是日后难以管理后宫佳丽。”白且随知道容莲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可是他却忽视了女人原本的嫉妒心。
“嫔妾知罪,甘愿受罚。”容莲望了眼旁边楚楚可怜呢女人,她不能让她再高高在上,不能再让她得了白且随的好感,于是只得领了惩罚。
“如此甚好,来人呐,把容嫔带下去,罚跪一个时辰,以儆效尤。另传下去,若是再逞口舌之快,侮人自尊,严惩不怠。”
白且随下达着命令,白国皇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这些内心的矛盾,却愈演愈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