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一路向前,她越走越快,显然并不想让小林太医跟着自己。
可是后面的家伙,仿佛看不出她的意思,还是一路跟着。
“我是晋王府出来的弃奴,你是太医院院使的徒弟,我们二人结伴通行,合适吗?”终于忍不住,腊月停下来对着小林讲道理,她以为这家伙就是被自己现在这张脸吸引了这半大小子。
宋院使她虽然惹不起,可是这小子腊月还没放在眼里。
她捏了一根银针在手,默默等着小林太医追上来。
“你实际多大岁数了,家住哪里啊,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厉害的本事的,能不能教教我?”
“我师父看起来对你很是器重呢,日后少不得有合作的时候,你易容太过高超,我们留个密语吧,免得日后冲撞了。”
“对对,留个密语,这是好办法。”
“留个什么好呢……”
见他始终不跟上来,也不肯闭嘴,腊月终于受不了了,开口道:“用不着留什么密语,你一直是你,我认得就行。”
“可是我认不出你啊,万一做了什么伤了你的事情,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小林太医一脸认真。
腊月眼角闪过一丝不屑:“不会有那种时候的,小林太医您放心就行。”
说着,她手指微动,银针就势飞出。
片刻之后,小林捂着头,很是挣扎:“我怎么突然这么困啊,睁不开眼了。”
“时间尚早,你大可找个草墩睡一觉再走。只可惜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看着缓缓倒下的小林,腊月冷冷说了一句,连头都没回,扔下这么一句。
待她走远了,小林从地上爬起,看了看手指间捏住的银针微微摇头:“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舞语仙被搬上了车,一阵颠簸之后,到了一处农庄上。
李斌等人将她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扔在荒废的谷仓便匆匆离去。
苏苏和小红还不知情况,京中为太后发丧,一时半会都不会有人发现她失踪了。
舞语仙挣扎着,将小林给的药丸扔在地上,再挪动身躯将它叼进嘴里。
虽不知道这家伙什么目的,但是舞语仙感觉得到,他并不想让自己这么快就死掉。
在小林的世界里,其他人都像是他的玩具,没玩够之前,他还不愿意扔掉。
果然,药丸融化,她全身开始麻木,逐渐有了些知觉。
虽然这过程仿佛有一百只蚂蚁啃咬一般痛苦,但是她咬紧牙忍着,儿子还在京都等着她。
就在她体力逐渐恢复饿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舞语仙立刻躺好,停止了一切动作。
她知道这绝对不是李斌等人去而复返,而是有其他人进来了,这群人现在一定急着回府去邀功,想着将她藏在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绝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这个进来的家伙,要不就是方才看见给人行迹鬼祟起了疑心的庄户,要不就是更为不善的人。
舞语仙静静等待着,看着大门的目光越发坚毅起来。
此时,安和王府中,明修还跪在祠堂里。
他从未这般执拗过,即便是榭北行显然已经消了气,有意让婢女送饭给他,明修也只是让她放在一旁,自己动也不动。
这局面,已经让王府中不少人担心起来。
毕竟,明修出生几日便离开生母,从小体质就弱些,这么个熬法,实在不妥。
剑南枫实在劝不动王爷,只能想到去求求王妃,他孤身一人离开王府,却在相府附近遇见了鬼鬼祟祟的李斌等人。
起先他也没有在意,这几个也是武术见长才被选进相府伺候的,平日里多少有些了解。
可是这个时间,他们急匆匆回来,确实有几分怪异。
“真巧碰见几位,我就不用发愁了。”剑南枫上前主动打招呼道。
几人自然是认识剑大人的,不得不停下脚步寒暄了几句。
“大人有何吩咐,我等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回府禀告,恐怕不能久留。”李斌拱手道。
“就是要去相府的,不耽误什么时间,烦劳几位通传一声即可。小世子不知怎么惹了王爷不悦,被关进祠堂罚跪,咱们都轮番劝过,可王爷就是不听。所以,想求见舞姑娘,让她帮忙给王爷说说好话。”剑南枫笑着,他觉得自己这事简单至极,虽然平日里交往不多,可是这面子李斌多少会卖给自己。
毕竟,就是带句话的事。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刚被这几位扔在城外,此刻突然被问起,怎会不慌。
“舞姑娘……”李斌犹豫片刻,“我们大小姐去,王爷也未必会听啊,我看剑大人还是另想他法吧。毕竟,当爹的教训儿子,这是王府家事,我们不便插手。”
“李护院说的是,只不过心疼孩子。王妃,舞姑娘若是也这么说,我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就是烦请通传一声,我等消息便是。”剑南枫隐约感觉几人反应怪异,可为了明修,他也没空想那么多。
“通传……怕是也不行。”李斌再次拒绝。
他不能说出舞语仙不在相府的消息,这件事情让安和王府知道,必然会竭尽全力寻找。
眼下只能想尽办法,先安抚住这个家伙。
“为何?”剑南枫越发不解。
“舞夫人抱恙,正在危机时刻,大小姐脱不开身。您也不想看着她,在亲生儿子和母亲之间做决断吧?”李斌一副哀愁模样,“我们夫人,现在弥留之际,离了小姐恐怕就要不好。所以,还请剑大人海涵,小世子的事,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说着,旁边人催促:“老爷吩咐,咱们办完事赶紧回去呢!”
“是了是了。”李斌急忙点头,拱手致歉,“剑大人,府中事情多,先走了。告辞!”
看着几个人迅速消失的背影,剑南枫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挑不出问题。
只得悻悻转身,先回王府去了。
米团儿在世安苑里片刻也安宁不了,明修已经快跪了一天了,这小子平时很少激怒父王的,今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