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上官烈大笑道,“金指前辈,你方才又不是没见着慕容那厮的态度?如此天性凉薄之人,如何肯为了燕姑娘而回来自投罗网?”
他此话一出,恰好触痛了燕夕的心事,晶莹的泪珠再也忍不住,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
金指老人抚掌大笑:“上官少爷看得出的事,老朽能看不出么?你道慕容尘是凉薄,其实是重情得很呢!”
上官烈故意沉声问道:“何以见得?”
燕夕眼珠里也闪过一缕希望的光芒,眼神也盯着金指老人,渴盼能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容尘说那些凉薄之话时,竟一眼也没瞧燕姑娘一眼,你道那是为什么?”金指老人自己回答自己的话,“那是因为害怕看了燕姑娘一眼,心便要碎掉!”
上官烈接口道:“不错!他无情的样子,只不过是做给我们看,从而不但自己易脱险,还能保证燕姑娘的周全了!”既见事情已被说破,上官烈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此刻心情最复杂的是谁?
是燕夕。
泪珠还挂在弯弯的睫毛之上,面上又忽然浮现出了喜色。
女人嬗变,是因为在乎。
上官烈轻轻抓住燕夕的手腕,拉在身前,说道:“不过燕姑娘已答应到敝庄作客,金指前辈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为好!”
金指老人笑道:“少爷你已有十三房妻妾,难道想收燕姑娘为第十四房么?老朽也想请燕姑娘到敝处作客……咳咳,待在老头子身边总比待在少爷身边要安全得多,你说是么,燕姑娘?”
燕夕眼珠一转,说道:“你们打一架,谁赢了我就到谁家去作客!”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说不定便能趁机逃脱呢!
上官烈与金指老人几乎是同时放声大笑:“请客而已,两家又何必伤了和气?”
燕夕暗骂二人好深的城府,当下瞧着金指老人皱巴巴的笑脸更觉恶心透顶,说道:“老魔头你是魔教中人,我岂能到你家做客?呸,老大不小了,还想着占我便宜,也不害臊!”
金指老人气得脖子都粗了,“占你便宜”这一说又从何说起?我老人家几十年来清心寡欲的好名声岂能被你这丫头毁了?
燕夕也不管他脸色,反搂紧上官烈的臂膀,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出发吧!我也好想到你家去看看呢!”
燕夕巧笑嫣然,美目流盼,主动亲近,上官烈一时几乎是完全呆住,好半会儿才道:“好,好!咱们这就走!”
折扇一挥,便带着一对红衣人马走了。
金指老人不愧老成了精,脸皮果然够厚,竟不即不离的跟在后面。
上官烈也当没瞧见一般,自顾自地赶路。
一路上燕夕表现得娇憨可爱,上官烈说不出的心痒难搔,但总不至于在荒林间就把她怎样了,世家少爷毕竟还是有一定风度的,“等到了上官府,再好好地调理你!”
一行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转眼便到了魏国兖州境附近。
兖州是魏国边境,中州是华夏边境。从中州到兖州,故而只飞了两日的行程。
上官府是兖州城第一豪门。
上官烈命随从卫队降落至城外一处荒林之中,金指老人的队伍也在不远处落下休息。
上官烈忽然跃上高枝,提气高呼:“金指前辈,晚生可没有邀请您到此间盘桓,而家父一向不喜骚扰,您老人家再跟下去只怕就要性命不保了!”
上官家主上官野修为超凡入圣,杀人如草芥,对魔教中人向来更是嫉恶如仇,金指老人要敢跟进兖州城内,自是自寻死路。
上官烈大笑着落回了巨石上,挨着燕夕坐下。
燕夕忽然道:“你为何要提醒金指老贼,引他进城让上官叔叔杀了他岂不正好?”
上官烈搂住她香肩,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因为我不会进城,只想惊走老贼罢了!”
燕夕疑惑道:“为什么不进城了?”
上官烈含笑不语。
燕夕故作生气,推开了肩头上的手,嗔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了!”说着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上官烈。
很快,几乎就是上官烈刚喊完话,金指老人果真默默地退走了。
保命才是第一位,神器的事可以日后再图!
夜里,上官烈将随行的人马一一支派开去。
林中,只有他和燕夕两人。
燕夕暗道糟糕,这色狼是想打什么歪主意!
好在上官烈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竟然一个人找了一根粗大的枝丫便独自睡了。
燕夕在树下,却是睡不着。
其一是提防色狼,其二心中有太多的疑团。
上官烈为何不进城?
为何又把所有人马都支走?
慕容有没有担心我?
慕容是不是已经在设法救我了?
……
灵光在脑中一闪,燕夕忽然就想通了:“城中他上官家的势力太大,上官烈担心慕容不敢涉险进城所以他也就不进城,而支开那些人,则是故意显示出我现在很容易就能被营救,而事实上,那批人而且或许还有城中派来了的更多的高手埋伏在暗处,等着慕容上当!”
慕容啊慕容,你可千万别来……
慕容啊慕容,我好想你……
疲累交加,从没受过什么苦的燕夕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啊!”
睁开眼就是一声尖叫,因为上官烈这个色狼的脸竟近在眼前,贼溜溜的眼中更满含淫猥之色……
伸手一摸,还好,衣裤都还好好的。
“你想干什么?”燕夕哆哆嗦嗦退到大树脚底。
“我想干你!”上官烈挂着淫猥的笑,步步逼近,“好妹子,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燕夕方寸大乱,体内竟连一点真气也提不起,手脚又酸又麻,看来昨晚的食物中已被下了药。
燕夕吓得嘴唇发白:“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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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少爷我会很温柔的……”一只手摸到了大腿根部。
燕夕大叫:“你看你后面是谁?”
“嘿嘿,你骗不了我……”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想要做出什么动作。
燕夕忽然朝旁边一滚,闪身避开,爬起来想要跑,脚踝却被一抓,再次跌倒。
燕夕噙着泪水,豁然间眼睛一亮,这转变几乎把上官烈也吓一大跳,不过他随即笑道:“好妹子,你想通了是么……”
“呸!”燕夕喷他一脸唾
沫,“你知道我师父是谁?你竟敢如此大胆!”
“你师父是谁,难道他很厉害?”
“我师父就是独孤败,大名鼎鼎的独孤败,他杀人不眨眼,杀你这样的脓包更是连眼皮都不跳,怕了吧?”
“我好怕啊,眼下你师父在哪里呢?他能来救你么……”
“只要你敢动我,我师父一定不会饶了你!将你一门上下杀个鸡犬不留,就像当年血屠陆家庄一样,你上官世家未必就比得过陆家了,哼!”
上官烈的面色忽然一沉,似有阴霾从心间升起,回想起了三年前陆家庄惨不忍睹的血案,陆天华五十大寿那一日,有多少成名数十年甚至名垂上百载的豪杰都被独孤败杀了个干净……
不过也只片刻的迟疑,他又淫猥地笑着:“独孤败那种魔头也会为了一个徒儿跟我上官家结仇?除非他是你老公……”
“对,我师父本就喜欢我!”燕夕咬牙,当下早在心底把独孤败和着眼前的色狼一并骂个狗血喷头,“我们早就私定终身了,你看他会不会饶你!”
“哈哈,我现在放了你,他又岂能饶过我,我何不做个风流鬼?小美人儿,你若是想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谁也救不了你!”
“求你,别这样……”燕夕眼里淌出泪水,凄楚无比,忽然间却又大骂,表情果真是瞬息万变,“我师父要杀你,只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官烈笑道:“我是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腿上的功夫是不是也有嘴上的功夫厉害……”
树林格wai阴沉,阳光似也冷暗。
几乎已是绝望的时刻。
希望却诞生了,柳暗花明。
一个极其阴冷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上官烈的后衣领传来:“上官烈,你敢动我徒儿?!”
“谁?”
上官烈猛地回头,却连半个鬼影都没有,只有林间树叶的阴影在摇曳着。
那日光,似乎都显得阴冷。
上官烈登时满腔的情yu都化作了一头冷汗。
“你想不想知道你会怎么死?”
凉丝丝的声音贴着上官烈颈椎骨。
上官烈背后真气豁然震出,澎湃激荡,击断一棵大树,然后猛然回顾,这一次比上一次却有了准备,先以真气扰敌,再环顾,不料还是没见着什么人影。
燕夕笑拍手笑道:“我师父来了,早就说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官烈只觉后颈处有人在呵气,豁然回首,还是空荡荡,日光剪树影,此外别无他物。
他心下大骇,竟不断地在原地转起圈来,想要捕捉到独孤败的身影,可仍是毫无所获。
沙沙的风声伴随着似乎无处不在的语声传来:“我今日不想杀人,你给我滚!”
上官烈滚了。
是跌跌撞撞,数步摔一跤,灰头土脸,连滚带爬逃了开去。
阳光下,显现出白色的背影,高大而明亮,比阳光更耀眼,说不出的温暖。
独孤败喜欢穿白衣,尤其是在杀人的时候。
杀人后白衣仍保持着纤尘不染,他以此自傲。
这背影竟有些微微地颤抖。
“师父!”
燕夕欢呼着跑到白衣人面前,忽然呆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