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车祸
诸葛明明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游戏机,嘴里咬着一颗紫色的糖果,正在游戏中杀敌。墙上的钟表显示现在的时间,下午3点08分。
她的身上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左胸前绣着几个字:十六中学。为了每年能够多卖几套校服,学校还贴心的在左肩膀绣了几个字:初中三年级普通(7)班。
她是玩游戏玩的无知无觉,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一件警服从天而将,盖在了诸葛明明的脸上。
诸葛明明没得什么动作,还在那打游戏。唯一的变化是光线有点暗,另外她说:“好臭啊,哥哥。”
羊羔看着沙发上不动弹的妹妹,在看看旁边开着的空调。上前把女孩拖了起来,说:“你倒是会享受,要不是到了轮休的时间,我都没空回来洗个澡。”
诸葛明明被打扰,无法只能先把游戏暂停,把头上的衣服甩在一边,有些抱怨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你干嘛呀哥哥。”
两个人作为兄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明明是同一对父母生的,羊羔腿长手长,从小就是个玉童子,长大了也是警察队里最帅的男人。成绩好、脾气好、打架也厉害。
这情况放到诸葛明明身上,简直就是个反义词。打小就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虽说身材的比例不错但都14岁了身高也才1米4,如今最迫切的愿望仅仅是能够长到1米5。可叫这位小姐起来锻炼锻炼,走20分钟的路都说要歇歇脚。
脸上不说难看,只能说是普通。好在有一双比较灵动的眼睛,看起来倒是比较清秀。
只是这做哥哥的总是喜欢挖苦她,说:“你要是游戏机、手机、电脑连番的玩下去,迟早变成一个戴眼镜的木讷家伙。”
诸葛明明气极了,但羊羔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按下去。诸葛明明说:“你没事叫什么羊羔啊,我们家我才是羔羊。”
羊羔耸耸肩,说:“谁让咱妈打赌输了呢?”
两兄妹的家长非常的恩爱,在结婚之前就想好了家里小孩的名字。准备生两个,分别跟父母姓。只是不知道应该按照什么顺序来,于是打了一个赌,诸葛妈妈输给了羊爸爸。所以第一个孩子叫羊羔,第二个叫诸葛明明。
于是就有了两兄妹,长辈们再催,羊爸爸直接跑去医院结扎,不肯生了。
羊羔揪了一下妹妹的圆脸蛋,说:“你都要胖成小猪了,赶紧下去坐车,不然去学校晚了。”
诸葛明明排开她哥的手,再看墙上挂钟的时间已经到3点10分,立即蹦了起来。随手把游戏机往茶几上一丢,提起沙发上的书包就走:“糟了,我先走,哥你帮我关游戏机,记得保存我的进度啊啊啊!”
诸葛明明这么着急,不是为了别的,她现在是宝路市十六中学的初三学生。每周只有周日的白天能够休息。虽说年年都嚷嚷减负,但学校里可不管这么多,学生要学的东西也没见少。按理说诸葛明明只需要在晚上7点半到达教室,但她家离学校比较远,做12路公交车需要一个半小时。
除了她要去上学,别家的孩子们也要上学。这就导致了每到周日,下午4点~7点是学生们上车的高峰期。诸葛明明不喜欢和别人呢挤,每次都是做3点钟之后的那趟车。眼看着今天有点来不及,现在已经站在玄关,看着自己要穿的鞋子,踩。
看妹妹把鞋子穿上,羊羔随手给她把游戏存档,说:“我给你的东西,你有戴在身上吧?”
诸葛明明掀起左边的袖子,一个红绳上面串着个金子打的小幅袋。她摇头晃脑的,看起来还挺开心,笑得牙都露了出来,说:“虽然我不怎么喜欢戴东西,但这个可是哥你花了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的。爸爸妈妈都没有!”
让羊羔惭愧的是,自己被警局录取正式上班的前一个月,他就被自己的亲爹亲妈给赶了出去。
“都这么大人了,该出家门自给自足。”
“以后零花钱都没有你的,家里的房子留给妹妹。你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家。”
“什么时候结婚,有对象了吗?也没见你带人回来过。”
总之就是他带出去的钱只够自己两个月的生活费和押一付三的房租。一个月之后局里发工资,本想着给妹妹和母亲一人买一个金器作为礼物,但出于某种原因,还是只买了一个金手链给妹妹,几百块当了生活费,剩下的都跟着金手链一起送到了一个职业是工匠的朋友家。
那朋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反正诸葛明明手上戴着的金福袋手链,和羊羔从金店里买的,从外形上没有任何差别。
羊羔手上端着个酒红色的保温杯,是买手链的时候,金店怎么都不愿意降价,最后给送的添头。喝光了里面剩余的冰水,说:“行,戴着就好。今晚上我去接你。”
“爸爸呢?”
“他公司里聚餐,没空。妈她晚上要出去跳广场舞。”
诸葛明明对晚上是谁来接她回家的事情倒也无所谓,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罢了。推开门,随着关门的声音,她说:“拜拜,我走了。”
“哦。”羊羔无所谓的应了一声。虽然他现在住外面,但距离并不远。比起简陋的租房,羊羔还是喜欢在父母上班的时候跑回来洗个澡。
诸葛明明跑到车站,将嘴里的糖果嚼碎,正好她等的12路公交车就开过来停下。
“还好还好。”诸葛明明几步登上公交车,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公交车上零零散散坐着不到十个人。
诸葛明明随意挑了一个座位,将MP3的耳机挂在耳朵上。他们学校虽然对电子产品深痛恶绝,但还是允许学生们用一些MP3或者复读机之类的东西,只准听英语课文,不能听歌。
诸葛明明听着耳机里面的英文小说,头一点一点的就开始打盹。
羊羔洗了个澡,出来就接到一个电话:“喂?文叔,有什么事……哦,好的,我知道了,吃过晚饭就过去。”
羊羔作为警察局的新人,暂时事跟着队里的老同志文叔做事,刚才接到的电话,也是文叔要求羊羔晚一点的时候一起去巡逻。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下午4点整,羊羔想:那丫头大概已经在车子上睡着了,可千万别坐过头。
朋友圈里突然出现好几个推送,羊羔点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从纺织厂到火车站的12路公交车,3点~5点12那趟在东湖大桥上冲出桥面堕入湖中。现所有伤员全部送到宝路市一人民医院,请家属得到消息后尽快赶到。暂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愿意是司机疲劳驾驶……
这则新闻下面是寥寥几张乘客和司机的照片,羊羔看着上面那个短发的,穿着16中校服的女孩,只觉得一时间天旋地转。就连新闻上写的“无人伤亡”也看不进心里去,立即抓起钥匙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