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站在花落的跟前,却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明明自己比花落大好多,却总有一种被从里到外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干笑两声,才强装镇静下来,走到花落的跟前伸出手,“花落你好,我是欣平集团谢总的第一助理,今天我奉谢总之命来接你去公司就职的”,说完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丝的不满,“我来了一早上了,碰巧你刚出门,一直等到现在,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就职”?花落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林琅尴尬的将手缩了回去,然后连连点头,“是的”。
“我什么时候说今天去上班了,还有我什么时候和你们签过合同,应征过你们公司”?花落漠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居然还劳动你一助的大驾亲自来接我,我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看着花落无动于衷的样子,林琅顾不得他尖锐的言语,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把人带回去,谢宪平那杀人的目光,就能让他如芒刺在背,而且也会对他的办事能力进行质疑。
所以今天人是一定要带到的,他放软语气,小心翼翼里带着一丝的乞求,“花落,我不知道你和谢总之间有着怎样的约定,但是他今天刻意的关照过,所以务必请你走一趟”。
说着苦笑了一下,“我只是领命行事,如果有什么误解正好你去了和谢总说开了不是更好”。
说着又小心赔笑着加了一句,“你说是不是”?
看来是非去不可了,看着眼前陪着小心的林琅,花落突然失去针对他的兴致,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向车子走去,林琅见状喜出望外,急忙快步上前先一步将车门打开。
车子飞快的向前驶去,看着两边不断倒退的景物,赏花时轻松愉悦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谢宪平的不依不饶让他烦闷不已。
他坐在车里,两眼望着车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细腻的肌肤在光的反射下泛着盈润的亮泽。
林琅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偷偷的瞄几眼花落的侧脸,清晰鲜明的轮廓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精雕细琢,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的展现了那种天然的美感。
林琅不得不佩服自己老板的眼光,这样一个清澈剔透的人,仿佛是上天遗落在人间的一刻璀璨星辰,无论谁看见了都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也难怪老板会动心了。
如果真的有人能打动谢宪平,走入内心的也许真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了。林琅正神思飞扬,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屏上显示老板两个字,林琅看了花落一眼,见他没有丝毫的触动仍然看着窗外出神,林琅按了一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谢宪平漫不经心的语气,“怎么这么久,人接到了吗”?林琅看了看花落连忙说,“接到了,现在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噢,那就好”,谢宪平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但是刚才拉长的尾音却显示了他心情的愉悦。
谢宪平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正站在他旁边等他指示的高澄很诧异,平时从不将喜怒哀乐放在脸上的老板,总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那面无表情的面孔让人生畏,今天怎么了,居然笑了,心情很好的样子,他记得就是刚才接过那个电话之后,然后让才老板的心情发生了变化。
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是刚才又接一笔大的业务才会让老板开心至此?高澄的心里暗暗的嘀咕着。
和他的老板一样,高澄也善于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隐藏在心底,是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他在国外曾加入过雇佣军,几经生死让他学会了掩饰自己的一切,像一头猛兽那样隐藏在暗处只等猎物经过而勃发的致命一击。
正因为都是同一种人,知道他们这种人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所以才会更加的想知道这个能牵动谢宪平情绪变化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笑意一直漫延在谢宪平的嘴角,眉梢飞扬,肃穆刻板的脸上竟然也萌生了几分的生动,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把脖子上的领带正了一下,问身边的高澄,“我这样行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的,这西服的颜色是不是太深了,还有这领带,是不是显得我太深沉了”?
高澄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老板,一向在商场上狠厉果断,镇定如斯的谢宪平,此时站在他的面前竟像一个手足无措的毛头小伙。
带着紧张不安和惶恐的心情期待着心上人的到来,高澄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也被谢宪平的忐忑不安勾了上来,空前的膨胀,他突然发觉自己甚至比老板更期待。
怦怦跳动的心跳如同鼓点一般,在血液的传送下,蔓延至全身,高澄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他等待着,期盼着就如同舞台上那即将打开的银幕,不知道出现在眼前的会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车子缓缓的驶进了停车场,林琅下了车将手里的车钥匙抛给了赶过来的停车场保安,在他殷勤的目光里带着花落走了停车场。
抬头看看高高耸立的灰色大厦,又转头看看旁边商场的出口大门,那里依旧人来人往,花落想起罗宇第一次带他走进这里,给他买的第一个礼物。
也许从他迈进商场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他收获了爱情,收到了人生的第一个礼物,也带来了困扰,带来了麻烦,而且现在这个麻烦还在如影随形的困扰着他。
后悔吗?花落在心里问自己,随即又摇摇头,怎么会后悔呢。细细想起那些细枝末节,情到深处情自浓,那些温柔的话,细致的吻,熨帖的关怀,如烙印一般的铭记在心底,想起来的时候甜如蜜,扯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一切早已和血肉融为了一体,无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