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青衣急匆匆地奔进木栏院子,见父亲如平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编草鞋,而阿依坐在旁边小板凳上理着亚麻草,二人神色都没有异样,松了口气。
阿依抬头起来,见青衣一头的汗,身上又粘了些落叶渣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紧跟在青衣身后的肖华,眼睛一眯,笑得就有些别样的暧昧。
青衣瞪了她一眼,问道:“莫忘呢?”
楚国公打好手中的结,“在屋里睡觉呢,急急忙忙地是出了什么事么?”他眼睛不好,听力和直感反而比过去更灵敏些。
青衣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没什么,我去看看莫忘。”
肖华方才见青衣神色焦虑,猜到与小龙儿有关,路上青衣急着赶路,没时间跟他解释,他只能跟着着急。
到了地方,虽然听说小龙儿无恙,仍想亲眼看看,他和楚国公之前虽然是你存我亡的战争,但那些事已经过去,而楚国公却始终是他的老丈人,他与青衣又刚亲昵了一下,这会儿见着楚国公,望了一眼向他看来的楚国公,难免有些拘束,反而不好再跟在青衣后头,一头扎进她的寝室。
阿依乘机挤到青衣身边,挤眉弄眼得问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们就在外面把事办了?”
她自认声音很小,但肖华是耳力极好的人物,怎么可能听不见?
肖华虽然事没办成,但终究是亲热了一下的,听了这话,飞快地向青衣睨来,眼里不由得多了些暧昧不清的味道。
青衣窘得满面通红,忙用力拧了阿依一把,让她住口,“你胡说什么?”同时狠狠地向肖华瞪去,如果他不跟着来。也不必被人误会看笑话。
这眉来眼去的,阿依更深信自己猜测不错,不怕死地‘啧啧’两声,“你们手脚可真快,可是才这一会儿功夫,难道他……不行?”她嘴里这么说,一双眼也没空着,将肖华从头看到脚。“长得可真好,比我家贾亮强了不知多少,可是我家贾亮办一回事,少说也得个把时辰。难道你相公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怪不得你一个人寡着,也能过得挺好。”在她看来,遇上个不中用的男人,比一个人寡着,更加郁闷。
肖华被冷风呛得一阵咳,男人最忌被人说那方便不行,何况还是在他娘子面前。
但人家女人家私下交流,他总不能跳上去反驳说,“你家贾亮不行。都轮不到我不行。”眼角噙笑似有意又无意地挑向阿依,他得去敲打敲打贾亮,好好地管管他的女人,省得出来带坏了青衣。
阿依对上肖华的目光,那目光明明看似温文无害,却让她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意,直窜上脑门顶。她算是见识了一回,什么是笑里藏刀,忙把头扭回来,快走两步,跟上青衣,低声问道:“他该不会听见了我们的话?”
青衣好气又好笑,轻飘飘地道:“你说呢?”
阿依突然想起贾亮说过,他们皇上。还是平阳侯的时候,就能蒙着眼,百步听风穿杨。
人家站在一步百外,靠着听风声,就能百步穿杨,这得多好的听力?
这样的耳力怎么可能听不见她的话。阿依打了个寒战,僵着脖子,眼角都不敢再向肖华瞄上一眼。
她跟青衣再熟,可是青衣的这个夫君也是当今的皇上,一句话就能判人生死的皇上。
再说,这丫头黑心的很,肖华要砍她脑袋的时候,这丫头说不定还会推她一把,让她死得快些。
缩了缩脖子,跑到前头打帘子。
青衣迈步进去,一眼便看见榻上拱着的小小人儿的身影,这心总算是平了,长透出口气,扫了眼榻边,总觉得少了什么,又看了看四周。
阿依才数落了人家夫君,怕这丫头秋后算账,忙讨好问道:“你寻什么?”
青衣飞快地睨了外头肖华一眼,清咳了一声,“侯爷呢?”
肖华的脸黑了黑。
阿依这才发现侯爷没跟着青衣回来,奇怪道:“它出去了,我以为去寻你了。”
侯爷跟小龙儿是秤不离砣,除非有事,绝不会随便离开小龙儿十步,心里顿时团上一团阴影。
再看榻上小小身影,就有些不对劲,快步上前,将被子一掀,被窝里哪里有什么小龙儿。
阿依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莫忘跑去了哪里?”
青衣只觉得两腿发软,天都要塌下来了,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爹,莫忘出去,没有告诉你么?”
肖华脸色一变,“莫忘不见了?”
楚国公整个人呆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起身向外急走,要去寻小龙儿。
小龙儿是放养惯了的,但从来不会说谎,想去哪里,都会如实地说。
虽然难保中途转道去跟小朋友打架,但终究是有所交待的。
今天小龙儿竟偷偷摸摸地出去,说明小龙儿不想别人知道他去哪里。
青衣忽地想到什么,飞扑回屋,打开衣柜,见里头少了两身衣裳,又奔去储藏室,发现才风干的那两条狼腿肉不见了。
脑门子一阵发昏。
照这情形看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小家伙离家跑路了。
平日里,青衣是极有主见的,但小龙儿跑了,而蛇侯的人可能就潜伏在附近,她一想到小龙儿离开雪狼族的保护范围,就可能落入蛇侯的手中,如果小龙儿出了什么事,她真不知该怎么办,要怎么活下去,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唤了马就要出去找人。
肖华心头也是急得象是有千只猫在挠,但他是见办惯了大事的,把急得象没头苍蝇一样的青衣拽进怀里,紧紧抱住,拦下半瞎眼的楚国公,道:“莫忘人小,跑不快,我们现在得尽可能的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走了有多久,这样才可以判断他最远可能跑多远,又或者可以想到他可能去了什么地方。”
青衣和楚国公被他一点,冷静下来。
细细问明楚国公看见侯爷的时间,算下来,小龙儿离开不过两柱香时间。
阿依道:“两柱香的时间,莫忘的那小短腿,跑不远,我这就去叫贾亮派人去追。”
青衣头痛在揉了揉额头,“侯爷可以驮着他走。”
阿依怔了。
肖华吸了口气,“那就照侯……咳……”看了青衣一眼,“昭侯爷的速度计算,你想想,他曾经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青衣白了肖华一眼,都什么时候,他还在意这个称呼,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平时就爱打架,来来去去都在这附近与人打架玩,只偶尔会问草原外头是什么样的。”
青衣苦笑,草原外头……草原四通八达,这样的线索太大。
肖华也有些头痛,照着獒狗的奔跑速度,两柱香时间已经能跑不远的路程。
如果认定一个方向,快马加鞭的追赶,倒是不难追上,但毫无目的,四面八方的包抄搜寻,就会难上许多,最关键的是离天黑不远,天一黑,狼群就会出没,在这样的环境下,要确保小龙儿的安全下寻到他,就困难重重。
青衣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望望天色,拽了马缰,“不能再等下去。”
一直沉默着的楚国公突然道:“他可能去了燕京方向。”
肖华心里一动,“岳父何出此言?”
楚国公道:“你们离开后,莫忘问了我一句,问你是不是从燕京来的。”
青衣身子一僵,是了,小龙儿虽然顽皮,但人小鬼大,说话向来有分寸,从来不会把外人往家里引,他一定是故意把肖华引来见她,深看了肖华一眼,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肖华当机立断,安排道:“岳父,你马上叫初八去寻雪狼,让雪狼安排人在附近仔细搜索。通知完以后,哪也别去,就守着这里,这里就作为收集莫忘消息的地方,所有人有什么消息,都往这里传,万一他回来了,您立刻传信通知大家。”
这么做是防着小龙儿去了附近玩耍。
楚国公点头,急走出去。
肖华接着道:“阿依,你赶紧去通知贾亮,尽最大的能力,以最快的速度,派人绕二百里路搜查,无论是什么情况,都立刻传信。”
他这么做是预防判断错误,小龙儿没走燕京的方向。
再就是防着小龙儿遇上狼君或者蛇侯的人,有所变故。
阿依正为没看好小龙儿,感到自责,听见吩咐,飞身上马而去,只恨不得把马打得飞起来。
肖华取出一个信号弹,点燃放飞,看着信号弹升空,才唤来追风马,向青衣离去的方向急赶而去。
他的马用汗血宝马杂交培育,比较汗血宝马的速度更快,而且体力更好。
青衣的马虽然也是精挑细选的良驹,但哪比得过他的马,再加上她怕漏掉任何线索,不敢当真敝了马地飞奔,没一会儿功夫便被肖华追上。
肖华看着青衣满是焦虑的面颊,心里隐痛,“莫急,诺诺年纪虽小,却机灵得很,不会有事。”没有他人的时候,他仍习惯地唤小龙儿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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