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五章真命天子

天心杀运不可回,三十年来莽萧萦。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文學網

余年童稚不及逢,白头老人说如昨。

世人忽忽无远忧,悲歌拔剑地空斫。

嗟我旅人行且归,醉眼迷离石城脚。

饭馆唯独一间为厢房,其者皆为通铺混杂一房。厢房内,老学究单斌替孩童张心宝及周仓在一小圆桌前卜卦算命,周仓觉得无趣,抱一坛白干饮得酩酊大醉。老学究单斌攒眉蹙额一脸凝重,不断地采须,为张心宝详细排卦,脸色变化忧喜参半,捋断数根胡须犹不自觉。

最后啧啧称奇,骤下判断道:“小少爷生辰八字是戊午时、戊午年、戊午日、戊午时,也就是四戊命,天性忠义刚强,在朝有帝王之命,在野有一方霸主及一代宗师之格局,可惜正逢潜龙勿用阳气潜藏,但是因小少爷的贵人极多,于因缘巧合下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德,不可一世。”

周仓醉眼醺醺舌头打结,故意扰局道:“于你老母的每个算命不都报喜不报优的讨赏银老子就不信邪,只要做人坦荡荡,头上三尺有神明庇佑,人嘛,命算多了就没命,都是胡说八道乱掰一通”

张心宝眉头一蹙,明知道老学究单斌不似个简单人物,似乎是在摸底,又不能对周仓说破,话说多了总会失虑露出一些端倪,还真希望得越多越好。

“周仓一旁凉快去别打扰我的兴趣,老先生算命是免费相送的,就别喝过头,晚上还得去找亲戚投靠。”

周仓听了小主公训斥,也怏怏然一旁凉快,继续喝着老米酒解闷。老学究单斌抚髯胡呵呵一笑道:“小少爷现在是龙困浅滩,有朝一日风云际会,前途不可限量。老朽并非大言炎炎在此骗吃骗喝,我可也曾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之辈”

张心宝作揖嘻笑赔礼道:“家仆无礼顶撞老先生请原谅其无知。”

老学究单斌双眼隼然而视,有似欣赏一块未经琢磨之璞玉,愈瞧愈心动,越看是越喜欢,却瞧得张心宝浑身不自在,一头雾水而不知其意。“自古以来,阴阳家不论是卜卦、星命、堪舆之名流,他们所以能名垂青史,是因为确有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之奇书;然后根据易经八卦及五行的原理来预测吉凶灾祥,一旦成为谋国之策士,他们的用处就彰显出来。”

张心宝抿嘴“呵咭”一笑,频频点头道:“老先生说得没错小宝就曾遇上两个出类拔萃之一男一女;他们就曾使用道术观人三世因果,奇准无比。”

张心宝说的就是诸葛亮及黄敏仪,当然不能称名道姓的,因为逢人只说三分话嘛

老学究单斌双眼露着异采娓娓又道:“一旦他们在朝为官,由于精通天文、历象、地理、阴阳五行之道,而得以成功地辅佐君王。于春秋战国之世,周之辰弘,曾之史墨、梓慎,郑之裨灶,晋之卜偃,宋之子韦,楚之甘石,魏之石申等等,皆是天文观测家,以精通预言吉凶祸福而知名。”

张心宝听得一头雾水道:“老先生真是才高八斗举了这么多阴阳家为证,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当上明君圣主造福百姓”

老学究单斌抚髯兴奋了起来道:“小少爷言谈之中,句句皆能切人重点将来在朝必然能成为一代明睿君主。你有所不知,这需要有先天命格之人,配合环境及辅佐之士,以上那些名留青史的阴阳家,就如老朽一样,没有那种命格。”

老学究单斌霍然而起,朝张心宝做了一个长揖,讲出了一句令人突兀的话:“小少爷有真命天子之命格再经老夫极力调教帝王之学,当于这种乱世,不出十年必然能一统天下。

张心宝目瞪口呆愕傻着了

他绕了老半天,原来就是说什么“真命天子”之命格他一大把年纪了,依然雄心万丈到底是什么来历是头壳坏掉

“这太不可思议了天下间生辰八字相同的,应该比比皆是,为何老先生独认小宝有这种命格”

老学究单斌一脸黑白相髯胡贲然,无风而起双目异芒大盛,神色激动道:“不是老夫夸口这三十年来走遍大江南北,以一布旗铁口直判论相及八字,只不过掩人耳目而已;目的就是寻找这种命格之人,及吸收组织成员;运用老夫的庞然组织辅佐,保证顺水推舟逐鹿中原,以后就是你张姓的天下,老夫也将名垂青史,媲美周之姜太公,如此就堪慰此生,不枉来一趟世间了。”

老学究单斌脸色一沉,以极为冷峻的眼光凝然,促使人产生一阵耳昏目眩,有被慑魂夺魄之感觉。

“老夫气凝眉心,八封显像,己练就了灵犀一光觊觎脑念波之玄奇神功;张心宝

你的出身来历老夫已然洞澈无漏,皇宫大内生活环境造成你的后天命格,你的亲阿爹太监张让不也是企盼你将来能登极帝位,这件事也只有你自己最为清楚了”

张心宝就如惊弓之鸟暴然蹦跃而起,与矮板凳相绊摔得有若滚地葫芦;小屁股如钉在地上,脸色骤变青白而转红,额头冒出了汗珠,骇然不知所措。心湖就如波涛骇浪翻腾汹涌,一时间真无法平息,伸出危颤颤头,舌头好似打结指着道:“你是神是魔是鬼根本就不是人灵犀一光又是什么亘古玄奥极臻武学无凭无据地,恁你怎么说都可以我我你你又是谁”

张心宝惊骇欲绝再也说不下去。老学究单斌一脸诡谲双眼却露出睿智神采,伸掌凌空一抓,虚空摄物,气蕴罩体,玄功极臻已至令人咋舌的程度,就将张心宝及那只矮椅摄回原地坐好。

单斌面容转变慈祥,笑靥可掬道:“你邪童张心宝脑海中有一股圣魔交辉的防护罩守护着前世宿命,虽是毫无来由,却使老夫大感兴趣;除非你答应老夫的心愿,否则恕不透露老夫的出身来历。”

张心宝胆颤心惊,知道遇上了绝世高人,任由他有多么的古灵精怪,在他面前就如白痴般,只有乖乖听命就范的份。唉那个莽汉周仓醉得鼾声如雷,笨人确有笨人的福气。老学究单斌双目神采奕奕一抖衣袍,四平八稳地坐定又道:“天下闻名的第一神相管辖曾经拜在老夫门下为徒;就凭他前额无主骨,眼元守睛,鼻无梁柱,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这六天命相之格,居然也能当上天下第一神相,可表显老夫确实博古通今,并非吹嘘之辈。”

张心宝打心眼底知道遇上绝世厉害神秘人物,却嘴中倔强道:“小宝刚才提出了天下间同一八字之人何其多为何偏偏选上我人家就是不服气嘛”

老学究抚髯微笑道:“老夫就叫你心服口服人的八字就像一面镜子,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映照一个人一生的过去与未来;就如同人的居住环境、社会影响、遗传、亲族等,都可化为影响人命的卦象一般。”

“基本上有同一八字的两人,或许由于其他变数;以致富贵利禄厚薄不一,然而仔细相比较,两人命格的形势常常在某方面很类似。”

张心宝端正板凳,怏怏然道:“老先生讲得太深奥了,小宝听不懂。”

“老夫就举个简单的实例,你就能了解。约一百六十五年前,新莽朝王莽在位十五年间,欲杀绝天下与他同一八字的人以根除祸患,免得有第二个皇帝命的人威胁其帝位,结果在江南找到了一位相同八字的野叟。”

这么一说张心宝就懂了,好奇问道:“这名野叟是不是被王莽杀了”

老学究摇头微笑道:”当然不是若这么简单被杀了还有什么精采实例可讲”

王莽问道老者以何营生”

野叟回答道:“在家养了十六笼蜜蜂,赚一点绳头小利,自给自足。”

王莽闻言哈哈大笑道:“朕也是以天下十六州为笼蜂吧这么说还是同命的。”

于是王莽厚赏了野叟,并将他送回居处而高枕无忧。这番论八字说辞,确实能打动人心,连孩童张心宝也听懂了。

老学究单斌鼓起舌灿莲花又道:“老夫也见过了一个与你相同八字之人却有不同之际遇。”

张心宝眨一眨眼皮子好奇问道:“这又怎么说”

老学究单斌抚髯轻叹道:“这个人年近古稀,却面貌堂堂,颇有盖世威严,他在海之角一座小岛上守塔一辈子;依然神采奕奕、威风八面,环顾四周高高在上,但见海涛掀浪一波波,有如四方臣民朝拜,真有南面为王的架势”

张心宝愕然道:“怎恁地差这么多”

“唉一个人能在这处天涯海角,自据一隅,无外人干涉其生活,也可说是小国寡民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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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心宝听得这一番话,不得心服口服,灵机一动道:“老先生既然能测知别人心思定知道小宝尚有心事未了,不知是否”

老学究单斌确是神秘诡谲的不世高人,没等孩童说完当下道:“老夫可以帮你找到太监张让礼貌上得征询他的同意才能收你为徒,并辅佐为真命天子。但是能否医好他头疾之患,老夫未见其面,尚无法回答。”

张心宝脸色大变,眼露骇然,伸吐了舌头表示心有悸栗,这种能通晓人心神之武学,岂不成了活神仙暗忖要怎么样才能避开这种神人合一之武学对了忽尔间,一道灵犀妙然突显,而忙问道:“老先生您知道小宝与当今皇上刘协是什么交情我有几个名震江湖的干爹喜欢吃什么东西高兴玩什么游戏还有”

张心宝盯着老学究单斌炯炯逼人之眼神,思潮迭起问个没完没了。结果得到的是老学究单斌一片默然,并没有回答。

张心宝聪明透顶心里头暗爽道:“原来如此只要自己不胡乱回忆从前的事情,以及欲念迭出,老头子就测不出来”

张心宝偷瞄了老学究单斌一眼,见其脸色数变,双眼闪炽游移。好不自在,肯定了自己的明智判断

“呵咭”一笑狡黠双眼眸眸,又暗忖道:“假如从现在起光是回忆那些妖精打架的精彩念头一幕幕地漏点演出不知道老头子是否受得住嘻嘻,就这么办”

张心宝打定主意,双手靠桌面撑着双颊又再言语,整个脑海涌出了以前见识过的不堪人目春宫交媾影像,有若波涛澎湃,汹涌激出。突然间,感应到这一幕幕见不得人的春宫影像,仍为对方投来的一股无名力道给摄去

老学究苍白脸色转为红润,十分尴尬不安,渐渐地呼吸急促,闪炽着打死人都不相信的疑惑神采,瞧在故意作弄的张心宝眼中,知道是用对方法。

张心宝故意的瞬间停止了脑波动。老学究随即一阵呆然。骤然地,张心宝集中念力观想,忽尔显现一头张牙舞爪血盆大口,欲噬人的大老虎,扑前而去

老学究冷不防的惊叫一声霍然离桌面弹出五尺之外,好似闪避一头凶恶欲噬人的老虎般。

张心宝童心未泯,真是笑得拍桌捶凳,整个人捧腹蹲在地面,笑得人仰马翻。

老学究气得吹胡子瞪眼,真是八十岁老翁倒绑鞋绷带,居然阴沟里翻船这个孩童真是邪门得紧霎时间,他一撩胡须,转而哈哈大笑自我解嘲道:“这才是老夫真正要找的人亦正亦邪,忽圣忽魔,流里流气的顽皮哪个朝代开基皇帝不是皆有流氓气确实太奇妙了”

“自从四百多年前大汉高祖刘邦以混混流氓出身起义外,就不曾再有应天命之命格出世。老夫终于找到了你张心宝”

张心宝一脸的苦瓜惨绿,不得不求情道:“当皇帝有什么自由可讲哪有现在的我浪荡江湖来得快乐满朝的文武百官皆是争权夺利庸碌之辈,面对他们那副嘴脸实在令人讨厌。

小宝就求您老人家放过一马,另找别人当真命天子吧”

老学究摇头叹息道:“稚子无知世局动乱,各地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登极大宝之位,真是不做皇帝说一般,做了皇帝是一般,到时候叫你舍弃帝位,可就要血流成河”

“是呀不如不干皇帝不就来得自由自在,况且,小宝与当今皇上刘协是好朋友,如亲兄弟般,谁来做皇帝都是一样喽”张心宝抢说道。

“啐当个好皇帝能名垂千古的不多,皆是满朝文妖歌诵功德造成的。唯独有才华的丞相辅佐才能名留万世,为人津津乐道而名声不衰。”

“如果你立志游荡江湖,将来只不过成就一代宗师,短短数十年匆匆而过,长江后浪推前浪为新一代巨匠宗师所取代,世人逐渐将你淡忘,如昙花一现,是多么不值得”

“再说,老夫既然决定的大事,由不得你来做主,等你登极大宝之后,自己再拿主意还不迟”

话声甫落。老学究单斌翻掌拂出,轻而易举的将张心宝整个人凌空挪移至床上,冷然道:

“张心宝别再争辩了待老夫先行替你疗伤再说,你若不从老夫之意,晚上的湛卢宝剑武林大会上,就杀光你周遭的亲人、朋友及部属,教你遗憾终生”

张心宝吓得噤若寒蝉只得接受单斌疗伤,脑海思潮就如一面大水镜,绝不敢冒出波浪涟漪,以免为其“灵犀一光”神奥武学看透更深一层情报。

老学究单斌替张心宝疗伤过程中,发现在脖颈间悬挂着雕琢“神仪”两个篆体字如拇指大的非金非银金属。

“小宝这个佩饰从哪里得来的”

“听亲阿爹说过,出世时就手握这个佩饰。”

老学究单斌嘴角逸出了一丝笑意,予人有高深莫测之感觉。“自古真命天于转世皆显露异象,这个佩饰不就更加证实老夫的判断无误”话毕,老学究单斌纵声狂笑,满脸黑白相间髯胡贲然飞舞,有一股盖世雄风,辅佐真命天子舍我其谁睥睨天下群雄之傲然气概

张心宝暗忖苦也人家不当皇帝都不行吗这个老头子真正身份是谁真有如此厉害

其背后支撑的庞然组织又是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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