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好笑的说道,不过怀个孕,搞得她像生活不能自理了似的。
她看着连宇凡高大英挺的背影,眼眸里是满满的幸福。
嫁给这么一个深爱自己的好男人,她这一生,值了。
女人啊,除非是崇尚不婚主义,一辈子都不入婚姻的围城,否则,都要结婚,都要进入婚姻的坟墓,如果这坟墓里,与她躺着的那个男人,是好的,是有担当,负责任,疼人的,那么女人在婚姻里,所受的这些苦就都是值得的,但是,如果这个男人任性,自私,小孩子脾气,什么都需要女人亲自动手的话,那么这段婚姻,对于女人来说就是折磨,就是灾难,就是地狱!
安锦垂下了眼眸,看着颜色通透纯正的茶汤,黑润透亮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来。
原来安如海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陆秋颜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对于一个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疼他,爱他,还为了他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女人,他竟然连一丝丝的感情都没有,就眼睁睁的,冷冰冰的看着她惨死于他人的枪下。
还有她的母亲,那个一心一意爱着他,想着他,照顾着他的女人,竟被他当成垃圾一样的扔弃了。
到底是怎样冷血,怎样无情,怎样泯灭人性的男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这个如此残忍冷酷的男人,竟是跟她有着直系血缘关系的父亲!
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和心爱的人,我们的宝宝,还有周围那么多温暖的人生活在一起,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平凡简单,温馨美好,我只想一直这么安静的幸福下去,任生活中再多的磨难,我都只想守护着这份简单的幸福,在波澜的岁月中,像一只向日葵一般,永远面对着阳光,永远面对着希望。
“好吃么?”
安锦看着连宇凡一脸享受和愉悦的吃着她亲手做的糕点,眉眼里满是甜甜的幸福。
女人,这辈子所求的还真不多,能为心爱的男人做上一顿丰盛的饭菜,看他吃的兴高采烈,碗空盆净,就是最大的乐事,最大的幸福了。
可是现在,要么女人没了做饭的心情,要么男人没了吃饭的时间,本该相互陪伴的两个人,却分开旅行,越走越远,到最后害的断了绑在两个人手上的那根姻缘绳。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一开始那相守到老,白首相伴的真挚初心的呢,是时间么?还是这繁华世间的各色诱惑?
最好的爱情,不是激情燃烧的岁月,而是最长情平淡的陪伴。
“嗯!好吃,很好吃!”
连宇凡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着安锦笑着说道。
他不知道,这样平淡温馨的时光还能有多久,但,他会珍惜这其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把当下的每一刻都当做人生中的最后一刻来珍惜。
“是嘛,那我就开心了。”
安锦伸出纤细莹润的手指,温柔的将连宇凡挡在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黑珍珠般的眸子里闪耀着如水波般好看的光芒,怜爱的注视着他棱角分明,俊美无匹的脸庞。
连宇凡抬起眼帘,望着安锦清丽的,好似隐约带着光芒的脸庞,目光温柔如水,好像是夏日里,绽放在晨光里的花朵,这盛放,这美丽,都只为安锦一人。
“我,有好久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了。”
连宇凡接过安锦递过来的茶,饮了一口,漱了漱口,笑着说道。
“骗谁,你连大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拿这话哄我,假不假?”
安锦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低头开始收拾这残局。
连宇凡握住安锦忙个不停的手,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
“嗯?”
安锦诧异的抬起头,漆黑透亮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那模样,温柔中带着一份纯真,美的像是风中摇曳的百合。
“我说真的,这几十年来,吃饭不过是为了延续生命和维持身体机能的一种运动而已,吃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至于好不好吃,谁做的,怎么做出来的,我从来不去关心,但,只有你,只有吃你做的菜,我才能感受出味道来,那是一种很美味,很美味的味道。”
连宇凡双手紧紧握着安锦纤细柔弱的手掌,眸光真挚柔软,深情款款的说道。
美丽的眼眸里,渐渐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泪光来,那么多年来,他都是过着什么样黑暗的日子啊。
满心仇恨,如同生活在地狱熊熊燃烧的业火中。
她以前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是因为有母亲在,她还是很幸福的。
可是连宇凡却完全与她相反,坐拥金屋银屋,却一点都不快乐,整个世界遍布黑暗,一点阳光都照不进来,他把自己锁死在封闭幽暗的空间里,不出去,也不把谁放进来。
“宇凡。”
安锦颤声轻唤着他的名字,晶莹的泪珠顺着莹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心疼他,很心疼,很心疼!
“怎么了?怎么哭了?我,说错了什么了么?”
一看到安锦的眼泪,连宇凡这个笨蛋就慌的不行了。
他在其他事情上,聪慧的厉害,可,唯独在感情上,他笨拙的像是一个刚刚懂得的小孩子,不过,也确实,他这半生,都没动过情,唯独对安锦,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深,如此痴迷的爱着一个人。
也许就是凭借这份笨拙,热烈,横冲直撞的爱,他才能在与杜默生的竞争中,赢得安锦的心。
杜默生与安锦,是同一类型的人,两人都像是一块温润的美玉,怎么紧紧相拥,也难升温,将两块玉,融化成一块来。
“没有。”
安锦闭上了眼睛,摇着头,任由连宇凡笨拙而轻柔的擦着他的眼泪。
她忽然扑进连宇凡的怀里,纤细的双臂紧紧抱着他精壮的身体。
“你。”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连宇凡有些不知所以,神情怔然,伸在半空中的手臂,缓缓收回,放在安锦的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勾起了嘴角,温柔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突然的。”
他就是这样笨笨的,笨的可爱,笨的让人心疼。
“宇凡,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不再让你受伤,不再让你难过,不再让你一个人了,再也不会了!”
连宇凡俊美的脸庞,怔了片刻,眨了眨好看的眼睛。
她,刚刚说什么?她说他要保护我?
他搂着安锦纤瘦柔弱的身体,忽然觉得好笑,但笑过之后,是深深的感动。
这个瘦弱的,自己一只手臂就能提起来的小女人,竟然信誓旦旦,极为认真的说,要保护他。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过,一直以来,都是他保护别人,而他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屹立在人群中。
而现在,这个他深爱的小女人,竟然说要保护他。
连宇凡紧紧抱着安锦纤弱的身体,将头靠在她的发顶,柔声说道。
“谢谢,谢谢你,小锦。”
“谢什么?傻瓜,你是我老公,我保护你难道不应该么?就像你保护我一样的保护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承担。”
安锦靠在连宇凡的肩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道。
“好,一起承担!”
连宇凡也笑了,笑得眼睛里泪光闪闪。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四个字,就是一起承担。
他再温柔,再体贴,再浪漫,可是等到有事了,需要用他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管,一个人跑了,扔下你一个人来承担所有,那之前的温柔,之前得体贴,之前的浪漫,又都有什么用呢?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责任心,有担当,其他的,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别看平时怎么样,关键看有事到底上不上,但,如果平时都不怎么着,那也就不用有所期待了。
“宇凡,该给我们的宝宝起个名字了,你说叫什么好听呢?”
安锦懒懒的窝在连宇凡的怀里,轻抚着圆鼓鼓的肚子说道。
“嗯,这个我得好好想想,起名字这个事,不能马虎了!”
连宇凡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俊美的脸庞,极为迷人。
认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这话真不假,有些女人,很喜欢男朋友倒车时的样子,因为那时,他们是最认真,最迷人的。
“嗯嗯,好好想想,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不负众望,给咱们的孩子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啊。”
安锦点了点连宇凡的下巴说道。
“敢点我,小调皮,看我怎么收拾你。”
连宇凡装作凶恶的样子,去抓安锦的胳肢窝。
“哈哈,哈哈哈,不闹了,我错了还不成么,哈哈,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安锦一边反抗,一边求饶的大笑道。
两个人嬉闹在沙发上,好像时光从来都如同今日的这般美好一般。
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呆都不腻,这就是最好的陪伴,最好的爱情。
这座城市里,最好的医院里,最顶层的一间病房里,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陈茜望着这个苍白的刺眼的房间,眼神呆滞,神情微怔。
她眯着眼睛,看着这片刺眼的白色,嗅着空气中浓重的消毒水味,因沉睡太久而变得迟钝的大脑开始缓缓的运转。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是谁?
陈茜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着这大片让人不舒服,刺眼的白色,努力的思考着。
可是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她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怎么全部都想不起来了!
陈茜惊恐的做起身,稍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下了床,来到了窗边,猛地拉开了窗帘!
那耀眼明媚的阳光,好似在笼子里的关了许久的鸟一般,一放出来,就兴高采烈的扑楞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大片的日光散在了她的身上,晃得她不得不用手遮住了眼睛。
好明媚的阳光啊,太刺眼了!
慢慢适应了这明媚的阳光,陈茜开始仔细打量这外面的世界。
碧绿碧绿的草坪,高高耸立的楼房,还有穿着病号服和白色衣服的人群。
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她要要出去问问,也许这么多人当中,有人认识她,知道她也说不定呢。
陈茜扶着墙,走出病房,昏迷了那么久,她一直靠打营养液来维持最基本的身体机能,现如今已经很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