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意不负众望地,又发烧了,因为去跳游泳池衣服都湿了,一路吹着寒风回来,不发烧都觉得不合理。但都是负面新闻,外界也证实了嘉盛正式与他解约,有无耻的狗仔拍到他去夜店买醉的照片,纪如意捧着一杯热水看着电脑屏幕上他的照片,喉咙口疼得冒烟。
他的胡子已经很长了,头发似乎也没怎么打理,他居然就这样毫无形象地暴露在公众面前,在他这么多年的歌手生涯里,这是纪如意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颓废这么不修边幅。
可想而知,这次的打击对霍希而言是毁灭性的。
纪如意将脸贴在屏幕上,却只感到液晶屏冰凉的温度。
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就站在那里,孤立无援,而她却只能躲在家摸着他被记者拍到的照片发呆,其他的无能为力。
赵梓欣说得对,她所能给他的,除了无止境的拖累和麻烦,什么都给不了。
手中热水的热气腾在屏幕上,很快霍希的脸就模糊一片。
纪如意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换了衣服出门。
这次她变聪明了,不说是霍希的朋友,跟嘉盛大厦门口的保安直接说她是赵启山的朋友,就冲她直呼赵启山的全名,门口的保安也不敢直接拒了她,而是很有礼貌地给赵启山的助理打了电话,很快助理回了过来,让她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嘉盛大厦,有人领着她直接去了顶层,赵启山的助理在门口候着,见她走进来便迎了上去。
“纪小姐吗?不好意思,赵总刚巧有急事,所以今天他不方便见您。”
其实这是赵启山交代助理这么说的,因为他料想到纪如意这次来的目的,但就冲自己的小女儿和之前齐天平的警告,他也不敢再接纪如意这个烫手山芋。
本想见她一面,很婉转的回了她,但正巧有事出去,现成的理由。
纪如意心里火得很,摆明了耍她,但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装礼貌:“没事,我可以在这里等他。”
“这个…”助理有些为难:“赵总出去了,可能今天不会回公司了。”
“可是刚才楼下的保安还说他在的啊?”
“是的,5分钟之前他确实在,可是刚巧有急事,他从私人电梯下去的,不然你上来的时候可能会碰到他。”
纪如意捏了捏拳头,恨恨地转身往外走,却不巧撞上一人。
“纪如意?”卓然很惊讶居然在嘉盛大厦看到纪如意。
纪如意发烧,又被卓然装了个正着,加之之前对于柚子的事对他本就一肚子火,所以她眼睛白了白,没有理睬他便走了出去。
“她来找霍希的?”待纪如意走后,卓然问赵启山的助理。
“不是,她是来找赵总的。”
很快纪如意去找过赵启山的事情就传到了齐天平的耳里,当然,这个大嘴巴就是卓然。
纪如意举着温度计看了下,呀呀的呸,39度5,这算不算高烧?
找了退烧药胡乱吃了一通,瞟到桌上的温度计,就想到之前齐天平用电子温度计帮她量体温的事。
戳戳戳,你觉得我会在你身上戳什么啊?
天哪,纪如意本就发烧的脸变得更烫,她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温度烧到最高的时候,不然怎么能够讲出这么生猛的话,太彪悍了,太色情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很无耻地用发烧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找了一个台阶下。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齐天平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纪如意腹诽,真是白天不能想人,晚上不能想鬼,这道理忒准了。
“你是不是去找过赵启山?”齐天平开门见山地就问,本就一脸惊愕的纪如意更是惊上加惊。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过他?”纪如意转念一想,她出来的时候碰到卓然了,肯定是他告诉齐天平的。
“我操,柚子怎么喜欢这么三八的男人!”纪如意心里嘀咕着。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过他?”
“是啊,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纪如意仰着脖子又开始装大白鹅。
齐天平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走进屋里。
“这次你答应赵启山什么条件?还是陪他睡一夜?这次霍希的事情这么严重,陪他睡一夜恐怕不够了吧,要不陪他睡一个月?一年?或者更久?”
他把“睡”这个字咬得极重,每咬一次就仿佛在纪如意的心口割上一刀。
她一直深藏不露的那疤痕被齐天平一次次撕开暴露在空气中,所有的疼痛都化成愤怒一次性倒了出来。
“要让你失望了,赵启山比你大方多了,他只需要我陪他睡一夜就够了,不像某些人,又要咬又要我跳游泳池!”
很多年后齐天平回忆他和纪如意之间的相处方式,觉得心里疼得厉害。
他其实早就知道纪如意是小刺猬,你一碰她就全身长刺,但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惹?难道他们非得每次都恶言相对,兵戎相见吗?
他为什么不能大方一点捋着她的毛走?他为什么不能温柔一点告诉她,他所有的怒气和质问,其实都是因为他在乎。
但是那时候的齐天平还想不到这些,所以注定两个人就像天雷遇到地火,一触就炸,不可收拾。
齐天平对着纪如意的冰脸无计可施,一脚踢翻旁边的垃圾桶,纪如意冷着脸,一副随你发疯的样子。
“纪如意,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一次次送上门去,就为了一个男人,值得你这样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赵启山这次绝对不会帮你的!”
“妓女没生意肯定是做的时候不够卖力!我求不了他肯定是我不够诚意,但是没关系,我这人没其他优点,就是脸皮厚,心肠硬,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我就去他家门口截他,我赶鸭子也得把他赶到酒店的床上!”
齐天平所有的理智被纪如意的话拍散,此刻他眼里就只看到她那张白皙微红却倔强得恨不得掐死的脸。
前几天为了霍希跳游泳池他忍了,但这次她居然又去找赵启山,他真的忍不了。
纪如意见他冷着脸不说话,轻咬了一下嘴唇,齐天平只觉得有股热气从小肮直冲脑门,这个女人,难道只有在她身体里的时候才属于自己?
心一横,齐天平走过去将纪如意的身体压在门上,双手被他反着按在背后。
“你干什么?”纪如意摇晃着身体挣扎,齐天平却不回答,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挟制住,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纪如意似乎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了,绝望地加大挣扎的力度,但是他跑步游泳健身,十年如一日的功夫底子在这种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纪如意就如捏在他手里的一只小蚂蚁,动弹不得。
“你干嘛,你放开我!”
她语无伦次,但再努力的挣扎也只换来身体撞在防盗门上激烈的响声,其他一无用处。
之后的过程就像杀死一条鱼,纪如意的身体就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鱼,齐天平就是按在鱼身上的大手,鱼会左右摇摆,但最后还是被手死死按住,刮鳞开肚,而鱼渐渐安静,最终沉寂。
纪如意一直记得那天两人的姿势,身体被他按在门背上背对着他,手掌霸道地揉捏着她的腰肢,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防盗门腐坏的金属气息。
她从来不知道,一向痞相的齐天平发起狠的时候,力气会这么大。
“对不起…”感觉身下的人安静下去,齐天平才柔柔说出这几个字。
“不用说对不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齐天平浅笑着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温柔的道:“我明白,所以我不也在花力气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上了我,就得签了霍希!”
……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气场不和却感情痴缠的人存在,就像齐天平和纪如意这样,一次次互相伤害,再一次次缠绵融合。
齐天平以前只觉得自己讨厌从她嘴里听到霍希这两个字,现在却觉得这两个字更像一策皮鞭,鞭在他的胸口让他疼痛难忍,也鞭在他的身上让他策马驰骋。
行,既然她非要用自己的身体换霍希的前途,他就成全她,也成全自己。
之后的一切便如一场战役,各自索取,汗渍淋漓,身心都像被凌迟。
纪如意在他怀里越来越清醒,清醒她身体的贪欢,心里却悲凉得寒冷。
这个男人,一次次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先是身体,继而就是心。
虽然她一直矢口否认,要跟他撇清关系,可是天知道,她多么渴望贴近他,但是她不配,她也没有那个勇气。
齐天平对于她来说,就像石头瞻仰宝石,他金光灿灿,她满身污秽,她不能,也不敢靠得他太近,怕徒劳无功,怕万劫不复。
纪如意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自己撑着酸痛疲惫的身体爬起来向浴室走去。
双腿又酸又麻,脚步都显得不稳,齐天平看着她背上的海棠花纹身,站起来一拳打在墙上,手上的疼痛感一瞬间充满整个身体,让他的心显得不这么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