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车间中,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光线的作用,让他们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模糊。
男人比女人高了一头多,一身休闲装,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眉目俊朗,和曾经红遍了娱乐圈的柳若静有些像。
女人一张娃娃脸,二十出头的样子,和男人穿着同款的情侣装,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嫌弃。
“这种货色还用得着咱们两个出手?大哥是怎么想的啊。”诺雪边说,又扭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着的景仪,显然对这次的任务非常不满意。
她都已经多少年没做过“教训人”这种活了?又不是当初的小太妹。
柳若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嗯,果然结婚这么多年,这习惯还是改不了:“反正咱们刚从云南边境线上回来,顺手就将这件事解决了,不然大哥还要再派人过来。”
“那就让他派人来嘛,我看他就是因为大嫂最近去苏黎世处理那批军火不在国内,拿我们泻火,哼,欲、求不满的男人。”诺雪又往前走了两步,随手拎起手边的水桶,一桶冰水就这么浇到了景仪的头上。
柳若风在一边冷眼看着,想着诺雪在大哥李鸣煜面前那唯唯诺诺的劲儿,不由得笑了笑。
真是拿自己的小妻子没办法,这么多年,不仅容颜半分未变,就连性子都和之前差不多。明明柳若静和瑟瑟在嫁给李氏兄弟这么多年,性子都收敛了不少。
哦,在那两兄弟面前是收敛的,不过也因为两兄弟太宠她们,让她们在外人面前实在无法无天。
柳若静和李鸣鹤的儿子知知近来也开始学着掌管家族的生意了,那个天才儿童绝对是更让人头疼的,因为有这么个孩子在,更是没人敢惹柳若静了。
景仪被冰水刺激的悠悠转醒,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她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今天从威亚上掉下来,她虽然没有受什么太重的外伤,但是还是有些轻微脑震荡。
原本头上包着的纱布,这会儿也都被水给浸湿了,一张本来挺好看的小脸,因为湿漉漉是头发贴在上面,所以显得狼狈不堪,像是惨死的女鬼。
景仪知道自己应该是被绑架了,可是当她看到眼前这两个人的容貌时,觉得自己该是想错了吧。
这两个人长得都这么漂亮,会是穷凶极恶的绑架犯么?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着:“请问……你们是……”
诺雪站在一边,两只胳膊交叠,一只手还在另外一只的胳膊肘上敲着,动作很快,眼神不断的划过景仪的小脸儿,想着让这个女人松口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了点乐子,就这么放过了她么?
“看不出来么?”诺雪的声音也和柳若静的娇媚,瑟瑟的冷清不一样,她的声音很软萌,听起来就像是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
景仪摇了摇头,强作镇静:“你们想要钱的话,可以直接给我家中打电话,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要是你们想劫色……”景仪看了一眼柳若风,忽然觉得这个选择好像不是太恐怖,于是直接低下了头。
柳若风和诺雪本就是隶属于魅生浮华的,常年同军火商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诺雪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景仪想的是什么了。
她还是在萌萌的笑着,甚至往前走了一步,就在景仪以为她要告诉自己是什么条件时,诺雪却一脚踩在了景仪的脸上,直接将她的另外半边脸都给压在了水泥地上。
她穿着一双亮闪闪的皮靴,那双靴子的前头很尖,景仪毫不怀疑,只要她稍微用力,自己就能毁容。
景仪害怕的惨叫了一声:“啊!你不要打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要什么都给你!”
“那我要是要你的命呢?”诺雪的声音骤然就冷了下来,奈何她的声线实在是不具有什么震慑力,所以还是有些诡异。
纵然如此,景仪也非常害怕,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诺雪半点都不理会她的求饶,还用鞋尖捻了捻她细腻的小脸儿:“本来我只要让你松口就可以了,可是你竟然敢觊觎我的老公,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好呢?反正现在在云南,我直接给你卖到边境线上给人当女人如何?”
诺雪的声音和动作都昭示她很生气。自己的男人,哪里容得别人觊觎?这么多年,黑道上哪个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好,这个死女人虽然是混白道的,也不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男人!这种货色,以为柳若风会要?
柳若风在一边看着诺雪那气冲冲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说来诺雪吃醋的样子特别可爱,就像是护着自己玩具的小娃娃似的。
他们的孩子都不小了,自己的小妻子还这么喜欢自己,柳若风怎么会不感动?
于是他走到了前面去,对着诺雪笑了笑:“好啦,别生气,会长皱纹的。”
“你还嫌弃我不成?你当心我砍死你啊。”诺雪伸手推了柳若风一把,明明自己是在吃醋,在这个男人看来,就像是个笑话似的。
柳若风低下头,亲了一下诺雪的侧脸:“哪怕你七老八十,也是我最爱的女人。办正事吧,咱们今天还要赶飞机回A市呢。”
诺雪听到柳若风这么说,气才算是消了一点,于是她将脚慢慢的收回来,从皮靴中抽出一把刀子,直接就明晃晃的比在了景仪的脸上。
景仪吓得哭都快哭不出来了:“你们……做什么……这是犯法的……”
“别在那边说这些讨人嫌的话,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么?”诺雪蹲下来,一脸阴狠的看着景仪,哦,因为她长着一张娃娃脸,所以这阴狠也被打了折扣。
景仪还真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他们既然敢绑架她,就不怕警察能抓到他们。而且景仪家中条件也不错,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人是她动不起的么?很不巧,自己和柳若风就是那一种。
景仪点了点头,想着柳若风刚刚愿意救自己,是不是真的将自己看得有些特殊,于是她又唯唯诺诺的看向柳若风,配上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表情,还真有些楚楚可怜:“你们应该是黑道的吧,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们动我,不是坏了规矩么?”
要是白道上的事情,黑道都来插一脚,那也就不是白道了。这两个人不会连这点都不懂吧?
诺雪本来气都消了,看着景仪那欠揍的眼神,伸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景仪直接被她给扇掉了两颗牙齿,正捂着脸颊大声的呻吟着。
诺雪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美甲恨不得戳到她的肉中去:“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许打这个男人的主意,懂么?”
柳若风也是一阵厌恶,看向景仪,眼中的冰冷像是要将她给冻穿一般:“下次她再这个样子,也不用训了,我直接开枪崩了她。”
景仪这回吓得是什么都不敢说了,身子抖得像是筛子一般。
诺雪见到景仪听话了,站起身问着:“威亚是不是你自己做的手脚?”
景仪颤抖着嘴唇,看了看诺雪,本来还想看柳若风的,不过想起他刚刚那个凶残的表情,当即就噤声了。
她没说话,心中也明白,这该是温棠和秦璃那边的人。她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直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和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对上,她还有什么胜算?
诺雪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出声劝着:“你最好不要想那些没用的,老实回答,不然还能少受点苦。”
景仪做着最后的挣扎,看向二人:“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十倍,你们放了我吧……求求你们……”
诺雪最不喜欢和她废话的人,真当她手中的刀子是摆设么?于是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动的,等到景仪反应过来的时候,腹部已经多了一刀,正在淙淙的冒着鲜血。
诺雪已经退回了原地,手中锃亮的匕首,正在往下流着鲜血。
景仪疼得脸色苍白,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好像是纠结在了一起,不断在了地上哭喊着。
“现在说不说实话了?”还想着和他们讲条件,这个景仪未免感觉太过于良好。
景仪在秦璃面前就算是再横,也是个家中娇惯大的小姑娘,今天从威亚上掉下来,都怕得要死,控制着力度,不让自己受伤。
现在直接被捅了一刀,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说了。
原来那威亚真的是她做的手脚。她在从刚进剧组开始,就在观察着威亚了,最后一场戏,她直接在上面吊了十几分钟,想做手脚也很容易,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陷害秦璃的喽?”诺雪又问了一句,将手中的刀递给柳若风,柳若风直接抽出了一张纸巾来,前后将刀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
景仪点了点头,只觉得浑身因为失血过多,阵阵发冷,她都已经坦白了,这两个人不会还要对她怎么样吧?难道是真的要将她给杀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