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秦落衣翻身,另外半张洁白无瑕的脸展现在了容云鹤的面前,他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他看到了脖子底下的一些风光。
要让自己在变成野兽之前,必须离开。容云鹤忍住了自己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念头,跃出了窗户。
阮灏君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忍不住摇头:“这都是自己的夫人了,还要偷偷摸摸的看。也真是难为他了。”
清晨天还没亮,容云鹤便起身离开了碧云山庄,如今边疆战事吃紧,西夏人步步紧逼,已经触犯到了边境,三天两头有一群士兵骑马过来骚扰固若金汤的关隘。
这让边疆的百姓已经人心动荡,固守城池的士兵也是疲乏应对。幻影将所有所知的情报报上来,让容云鹤的两道浓眉几乎都要拧在一起了。
此时的阮未明却成了一个刺猬,称病在家休养,拒绝和任何人接触。
这让皇上对阮未明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才好。
阮未明此刻正在府上休息,听到了外面有人小声说话,他便大声的呻吟着:“哎呀……老夫这是要死了啊……”
“父亲,是西夏驸马过来了……”阮凤君领着一个蓝眼睛的男人进了阮未明的卧房。
阮未明登时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人,他顿时流出了冷汗:“我和我儿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帮忙啊!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西夏驸马却轻轻一笑,坐在了阮未明床边的椅子上,他逍遥自在的模样,让阮未明心惊胆战。
“我说丞相您是不是忘了,我们西夏已经给你进贡了可不低于一千两白银啊!”西夏驸马果然是过来谈判的。
阮未明没有说话,这些银两,让他吐出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阮凤君听到此话,登时愣在了原地,父亲何时拿到了这么多银两,他可是从来都不知晓啊。
“我知道丞相您偷偷的在玉带山边养了一个能和龙虎营匹敌的飞将营,怎么……阮大人,这是要留下这些人做什么?”西夏驸马此次过来谈话,是完全不给阮未明一点面子的谈判。
阮未明突然狠狠的咳嗽了起来,他明明将飞将营藏在了深山里,就是担心被别人发现,这西夏人怎么发现的呢?自己在龙虎营里的死士已经被容云鹤连根拔得干干净净的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用这五千骑兵的。
“好了,阮大人,您好好养病,以后我还会来的。”西夏驸马起身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阮凤君一直都在因为父亲有那么多银两和有一个飞将营震惊中,迟迟忘记了送客人离开。
“凤君啊……为父这是骑虎难下了啊!”阮未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躺在了床榻上,他两眼空空的望着房顶上的雕花,这几十年来,自己一直都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敬仰,可是自己不知道何时,开始贪心了。
应该是第一次皇帝斥责自己的时候吧,自己就开始不服气了,这天下的主人,他也能做得,所以他疯狂的敛财,偷偷摸摸的为自己
建立了一个飞将营。
若是此刻和西夏人里应外合,应该能夺得这天下吧?
阮未明突然坐了起来,一扫前面的病态,他下了床,立刻穿上了官袍说道:“我现在就要去进宫。”
阮凤君这才回过神,他终于醒悟过来,急忙拦住父亲:“父亲,这已经到这样的关头了,现在去见皇上做什么?”
“去面见圣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毕竟……我们君臣一场过……”阮未明叹了一口气。
容云鹤正在和皇上商量着怎么兵退西夏的事情,突然听到王公公传报说阮未明要面见圣上,容云鹤和皇上面面相觑了一会。
皇上指了指身后的屏风,容云鹤点点头,坐在了屏风后面的长椅上。
阮未明人未进门,声音先到:“皇上啊,恕微臣久病之罪。”
皇上立刻迎了上去,制止了阮未明下跪的动作,说道:“我们君臣三十年有余,这些礼节就不必讲究了。”
阮未明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皇上……老臣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只想……告老还乡了……”
皇上听到此话,有些震惊,外面传闻说阮未明已经和西夏勾结了,怎么好像……难道是传闻有误?
阮未明还是哭哭啼啼的跪在了皇帝的面前:“请皇上恕罪,老臣身体已经不行了,已经不能辅佐皇上了。”
皇帝听罢此言,也叹息了:“也罢,爱卿跟着朕南征北战,替朕夺得了天下,朕一会会善待阮凤君和阮灏君,朕……也老了啊!”
阮未明听到皇帝的叹息,此刻也是动了真感情,眼泪却也是真的流了下来。君臣二人,老泪纵横的两两相望着。
送走了阮未明,容云鹤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皇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道:“云鹤,你有什么看法?”
“告老还乡是假,昨天幻影已经看到西夏驸马去过丞相府。”容云鹤浅浅一笑。什么君臣,什么告老还乡,也许那一刻眼泪是真的,只是为了以后的兵戎相见流泪罢了。
皇帝有些垂垂老矣的坐在了龙椅上,他轻轻的摩挲着龙椅的扶手,叹气:“天下有多少人想得到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是用了多少人的骨头和血液堆积出来的啊!”
容云鹤不知道为何父皇突然变得这样重感情,在他看来,此刻动情,无异于给敌人看自己的软肋。
“去吧,云鹤,你回去龙虎营吧,想必不出三日,阮未明必然会动手了。”皇帝挥了挥手。
容云鹤缓缓的离开了御书房。
容云鹤接到现报,说西夏已经集结了近三万人在关隘。一场大战就要拉开帷幕了。
此刻,阮灏君却坐卧不安,他已经接到容云鹤自己写的信,知道父亲要谋反了,按捺不住自己对母亲的担心,阮灏君还是骑马回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上上下下安静的好像没有人一般,阮灏君轻轻的溜到了母亲的房中。正要开门,却看见母亲开了门。
阮灏君
的母亲阮冯氏看见阮灏君那一刻,欣喜极了,她拉着阮灏君问道:“你怎么回来啦?见过你父亲吗?他今日好了许多,前面去进宫面圣了,我们准备和你父亲一起告老还乡,还正发愁怎么通知你呢。”
阮灏君的脸色很难看,他拉着母亲进了门,关上了门,小声的说道:“母亲,和我一起去碧云山庄吧。到我那里住两天,如何?”
阮冯氏有些为难的看着阮灏君,她想从阮灏君的脸上找到一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深沉的和海洋一般了。
“孩子……你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阮冯氏不怎么相信的问道。
“母亲,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碧云山庄吗?”阮灏君又问了一遍。
阮冯氏低头思索了一会,摇头:“不,我生是阮家人,死是阮家鬼,不管你父亲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在这里。”
阮灏君登时被气的有些头晕,他努力让自己站稳,小声的说道:“母亲,父亲不会有事,我担心的是你,你身体不好……”
阮冯氏依然坚定的摇头:“不了,灏君,娘亲谢谢你的好意了。”说罢,便在阮灏君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阮灏君有些固执的想带着阮冯氏离开,阮冯氏却坚定的摇着头。
他只能作罢。
回到碧云山庄,却看见流珠慌里慌张的朝他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不见了!”
阮灏君有些惊讶,这个关键时刻,怎么会不见了呢?
阮灏君急急忙忙的问道:“你们四处找过了没有?最后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
流珠急的掉泪了:“夫人说她要沐浴,我就去厨房烧水,等我烧好了水,回来却看不见夫人了,怎么办啊?”
阮灏君听罢流珠的回答,便疾步走到了秦落衣的房内。他仔细的搜查着,只有窗台上有一只大脚印,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
看来秦落衣是被人一招制服,然后带走了。
阮灏君立刻又转身跑着离开了房间,飞奔向马,一个翻身,骑上了马,他夹了一下马肚,接着朝玉成喊道:“快去找来云王爷,我晚上若是找不到便会回来和他汇合!”
玉成知道此事不小,也万万不敢耽误,也骑上马扬长而去。
阮灏君一路上仔细的搜查着,这个非常时刻,知道秦落衣对于他们很重要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秦落衣好像就和一个石子儿掉进了水塘中一般,只是惊起了一片涟漪,然后就消失无踪了。
阮灏君一直到天已落黑,才缓缓的骑马归来。
容云鹤一直在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派过来的左护卫已经被容云鹤狠狠的给了两鞭子,两百多个人,竟然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流珠听到远远的传来了马蹄声,立刻扬起了脸,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王爷,王爷!应该是阮大人回来了!”
容云鹤早都听到了,他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看到秦落衣和阮灏君一起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