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人们开始奋起反抗,然而凡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四处哀鸿遍野,却始终抵挡不住异兽的暴掠。
在这时候,有仙人御剑而来。
经过无数次恶战,异兽和人类战了一个势均力敌。
画面快到最后,无数仙人祭出各种法宝,同心协力在对抗一只有着山岳一般庞大身躯的异兽。凶猛残忍的异兽看上去暴戾无比,锋利的獠牙从它布满利齿的口中伸出,巨大的舌头上仿佛还流淌着人血,四爪之下更是踩着一堆堆的尸骨。在无数人的围攻之下,异兽身上被锁上了好几条巨大的锁链,然而它却不甘心被捆绑,愤怒的仰头长啸,使出致命一击。
最后一幅画面中,异兽和参战仙人皆尽陨落,处处断垣残壁,尘嚣落定。
这些壁画,线条苍劲有力,只有寥寥数笔却仿佛将当时的情景一一再现。
朱朱细小的眼睛在壁画上来来回回看了几次,眼中露出嘲讽的笑意。
胜王败寇,自古以来,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朱朱朝祭台跑去,它行动迅速,眨眼之间就窜上了台阶,跃到了祭台之上。
祭台上放着一个供桌,上面摆着三个莲花纹石盘,古拙而精致,历经千年而不腐朽。
正中间的石盘里面盛着一枚金黄色的果子,玄奥的暗金色图纹布满整个果子,一阵阵异香从果子中散发出来,光是散发出来的香味中就蕴含着无尽的生命灵气,可以想到,若是将果子整个服下,那效果定然神奇无比。
左边的石盘盛放着一盘灵液,无色无味,看上去平平无奇。
右边的石盘放着一串朱红色的手串,红艳艳的颜色看上去像是珊瑚一般,颗颗饱满圆滑,只是看不出是何用途。
略一思考,朱朱伸出蹄子朝中间的石盘探去。
它现在急需疗伤的灵药,这枚金黄色的果子才是它最需要夺取的。
然而,当朱朱刚碰触到石盘,异变顿起。
三个莲花纹石盘俱都发出刺眼的白光,三道光柱射向地坛的穹顶,再反射到祭台之上,一张由光线织就的天罗地网顿时将朱朱锁在祭台之中,密不透风。
天,难道要将它给锁死在里面?
那岂不是就算取走了灵物,也要在这里困一辈子?这地坛不会是一个陷阱,就等着诱它入局吧?
惊讶之下,朱朱尝试冲出光网,可只要它刚刚一碰到光网,就会触发一阵蓝色电光,噼里啪啦的电光冲入它的身体之中,落在它的肌肤之上,每次都将它电得倒退好几步,浑身毛发倒竖。
一来二去,这么尝试了几次之后……朱朱看着身上焦黑的一片,几乎看不出原本粉嫩颜色的皮毛,郁闷的用蹄子捂住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那死老头不是说这里有一线生机吗?再电下去,猪爷真的要变成烤乳猪了!”朱朱抱头哀嚎,“猪爷不要啊,猪爷要回家!猪爷还没娶媳妇儿呢,不对不对,还没有嫁人了
,也不对不对,还没有嫁猪呢!啊啊啊,也不对!猪爷不是猪!”
朱朱一顿乱嚎,语无伦次。
似乎听到朱朱的哀嚎,有意要火上浇油一把,原本只要朱朱不轻举妄动就不落下的电光,突然如雨一般从穹顶中落下。
淡蓝色的雨幕,蕴含的全是电光,兜头将朱朱全身给笼罩在内。
“啊……紫雍真人,你个老混蛋,还不将你的破网给收回去!啊!”朱朱被电得欲仙欲死,对着穹顶破口大骂。
结果就是,雨下得更急了。
朱朱气急败坏的跳来跳去,哪怕躲到供桌之下,也躲不过游离的电光,它郁闷的看着自己的快要变得光秃秃的尾巴,几乎快要哭出来,“啊啊啊啊……猪爷美丽的小尾巴,就快要被这么电得没毛了吗?”
“不要再电我了,我纯洁又美腻的肉体,啊……紫雍你个死老头,坏老头,丑老头,破老头……”
正骂着,躲在供桌下的朱朱,突然发现供桌的左侧底部有一条裂缝。
裂缝?
这一下,朱朱小小的眼睛一下瞪得圆圆的,顾不得被电得欲仙欲死,脑子飞快的思考起来。
莲花纹石盘是和供桌雕刻在一体的,供桌的左边底部出现了一条裂缝,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它能破坏掉左侧的禁制,取得里面的灵液!
说做就做,朱朱被电得发了狠,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小小的身子中暴发出一股极强的力道,朝着裂缝猛冲而去。
轰隆。
一声巨响,供桌的裂缝变得越来越大,祭台左侧的电光雨哑然而止,原本将莲花纹石盘锁住的白色光柱也悄然消散,露出其中的无色灵液。
朱朱简直喜极而泣。
它飞快的跃到供桌之上,也不管石盘中的灵液是什么作用,低头就将一小半灵液吸入腹中。
管他的,先喝了再说,反正能放上供桌的肯定是好东西!
吞了一半,朱朱贪心的想将剩下的也都收入腹中。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眩晕传来,朱朱发现眼皮越来越沉,控制不住的有些昏昏欲睡,它强撑着用蹄子揉了揉眼睛,“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喝了不长修为却长瞌睡?莫不是那死老头又在整我?”
“唔,不行,猪爷……还要……回家……”
东倒西歪的,朱朱身不由己的倒在了供桌之上。
地面上,和沈清墨相对站立的秦正泽也蓦地一阵头晕目眩,一阵极度的疲惫从灵魂中传来,他单手撑在树上,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怎么了?”沈清墨担忧的看向他,“是不是刚才从火山中冲出来,受了伤?”
“不是……”秦正泽吐出两个字,整个人就直直朝下倒去。
“阿泽!”沈清墨骇然的叫出声来,急忙蹲在秦正泽的身侧。
“怎么了?”听到沈清墨的急呼,纪礼渊飞掠而至,一眼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秦正泽,顿时也没那么急了。
沈清墨探了秦正泽的鼻息,再给他把脉完,诧异的发现他只是昏睡了过去了。
她抬头看向纪礼渊,“纪先生,阿泽……似乎是睡着了
。”
纪礼渊查探一番,点头,“的确如此。”
“他怎么会这么累?方才还好好的呢,那么精神,一点都看不出疲劳过度的模样。”
“既然无事,就这样吧。”
“嗯。”
……
难言的沉默。
蓬莱宫,里面似乎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没有日月交替,也没有四季变化。
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白昼,仿若春秋的温度。
此刻,树影深深,微风轻抚,四周都安安静静的,除了风拂动树叶的轻响,也就只剩下了呼吸声。
秦正泽陷入昏睡之中,和纪礼渊相处,沈清墨感觉压力非常的大。
沉默,似乎更让人紧张。
沈清墨清清喉咙,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刚才阿泽冲动了,若是冒犯了纪先生,还望您多海涵。”
“你还没嫁入端王府,以女主人自居似乎为时尚早。”
清冷的话语,含着满满的讽刺。
沈清墨诧异抬眸,却见纪礼渊看也不看她,冰冷的侧脸含冰蕴雪,看上去疏远而又淡漠。
“你怎么又这样了?”火山爆发的时候,他还记得带着她远离危险,现在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又惹到他了吗?
“沈大小姐似乎弄错了一点,我和您之间并无交情,现在只是您的属下而已,对您尽了属下的本分即可。”
“你生我气了?”
“不敢。”
“我感觉你是在生我气,所以才这样。”沈清墨走到纪礼渊的身前,疑惑的看着他,“可我今天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呀,你有必要这么莫名其妙的吗?”
纪礼渊微微退后一步,拉开和沈清墨之间的距离。
是的,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得很,所以,他才更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
只要她离开他远一点,再远一点,就再也不会让他变得莫名其妙了。然后,等到时机成熟,他一定会亲自手刃她,以报当年血仇!
“好吧,我知道你讨厌我。”沈清墨坐回秦正泽身边。
虽然和纪礼渊有过肌肤之亲,还是她强迫的他,但她对着他除了有那么一些不自在之外,也没了别的情绪。
既然他讨厌她,那她就不去招人烦了,只希望离开蓬莱宫之后,以后再也没事需要去求他了。
地坛之中,昏迷之中的朱朱身子轻轻动了一下,然而,它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股玄奥的气息从它的身躯中散发出来,它睁开的眼睛中,隐约有日月星辰一闪过去,很快就在黑色的瞳孔之中归于冥寂。
它的气息变得陌生而又粗暴,就算现在外貌没有任何改变,可若是沈清墨在这里的话,一定不觉得这会是朱朱。
“哈哈哈,死老头,没想到这灵液居然是这么好的东西,猪爷我可省去了千年悟道的时间了,恢复修为指日可待,甚至能达到我族的巅峰,冲击一下最高深的境界了!”朱朱一阵舒畅的怪笑,对着穹顶叫嚣,“死紫雍,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就只毁去这蓬莱宫,不去鞭你尸了,感谢猪爷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