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后退一步,惊恐的看着沈清墨,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沈清墨淡笑,挑眉说道,“怎么,舍不得?”
“没别的办法了吗?”
“没了。”
沉默了半晌,王氏狠了狠心,“好,我答应你!明日我就将他送到你手上,我只希望你别食言,放过清歌。”
“还有一件事……”
王氏身子一僵,恼怒的看着沈清墨,“还有什么?”
“你不是用我母亲的安葬之处和我谈条件吗,怎么,忘记了?”沈清墨好整以暇的看着王氏,“若这个是你戏耍我的,沈清歌也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我告诉了你,清歌还是被你害死,那我上哪里伸冤去?”
“你有得选择吗?”沈清墨淡淡看着王氏。
王氏语滞,终于无奈的说道,“明日我将人送来之后,就带你去寻你母亲的安葬之处,只是,我希望你也不要哄骗于我。”
送走王氏,沈清墨开始盘算着明日的事情。
秦正泽和王振斗到最后关头,虽然王振已落入颓势,可困兽之斗也不容易招架,更怕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损国害民的事情来,因此不得不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上面,就算昨日陪她去赏梅宴,也并不轻松,而是借机和人暗中议事。
这几日秦正泽几乎夜夜歇在书房,可见事务繁忙。
为了不打扰到秦正泽,沈清墨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他。再说,她现在已经有了自保之力,就算王氏玩什么花样,她也都能见招拆招,根本不惧。
次日,王氏果然将人送了来。
沈清墨早就打听到王氏的未婚夫叫郭正,是个眉目清秀的秀才,见到躺在担架上的男人,也的确一表人才,但看上去不像是在床榻上躺了很多年,而是像是睡着了一般。如果不是王氏照顾太好,就是她弄虚作假了。
沈清墨冲一旁候立的一人点点头。
那人走到担架前,仔仔细细看了郭正几眼,对沈清墨禀告道,“回小姐,这人应该是郭正。”
这人是沈清墨从王氏的老家处特意找来的,为的就是辨认郭正的身份。看来王氏还算老实,没有随便找个人糊弄她。
确定了身份,沈清墨叫那人退下。
王氏冷笑,看着沈清墨问道,“怎么,还担心我偷天换日?”
“你不是也不信我吗?”沈清墨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王氏冷哼,没接她的话。
她视线落在郭正的身上,眼中的冷色慢慢变成了温情。她念念不舍的替他梳理了一下头发,仿佛要将他牢牢记在心里。
“虽然我将他作为人质放在你这里,但……也希望你能好生照料他。”
“自然会有下人照料。我只能保证他还能苟延残喘,难道你以为谁会优待人质不成?”命人将郭正抬进去,沈清墨便对王氏说道,“现在该去找我母亲的安葬之地了吧?”
王氏收回目光,隐忍的看了沈清墨一眼,隐去目光之中愤恨。
在王氏的带领之下,一行人匆匆出了京城。
出了城之后,马车又走了一两个时辰。
沈清墨坐在马车上闭目静养,镇定自若。
王氏看了沈清墨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惊诧。她原以为沈清墨这一次出来,会前呼后拥的带上一队护卫,以防止她背
后玩什么花样。可沈清墨却独身和她出来了,她还真捉摸不透沈清墨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就不怕自己设伏,将她给捉住用来威胁秦正泽?
正想着,王氏突地对上了一双清亮含笑的眸子,清澈得仿佛能看清楚她心里的那些小算盘。
“怎么了,在想我为什么不防着你?”沈清墨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管王氏是个什么反应,又闭上了眸子。
有破妄之瞳在,哪里还需要睁眼,哪里还需要撩开车帘。
王氏最好不要用什么歪心思,动了的话,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过了一炷香时间,马车在一间破庙门前停下。
这间破庙因为年久失修,早就已经残破不堪,四处结满了蛛网,到处都是灰尘。
沈清墨跟着王氏走进庙中,进了偏殿,王氏朝地下一指,“就在这地下了。当初我派人跟着驮棺木的马车,他们一路就跟到了这里。”
当时沈良叫人将月思儿的棺木随意下葬,最好离得远远的,埋完之后自己都不记得。
奉命办事的人也觉得晦气又害怕,自然就随意处置了。
只是王氏当初并不是派人跟着,而是自己坐马车一路追赶,等前面的人将月思儿的棺木一下葬,她就又挖了出来。当时这庙还有人,她又花了大笔的香火钱,这才将棺材葬在这里,为的就是将“邪祟”给镇压下去。
一旁站立的马车夫在王氏的指挥之下,很快就铲开了地面,抛出一具乌黑色的棺木。
等到棺木一打开,还心存疑惑的沈清墨朝里一看,顿时神情僵住。
棺木中月思儿的遗体已经面目模糊,浓重的臭味挥散在空气中,可是遗体身上的衣服却实实在在证明了,里面的躺着的的确是月思儿。
黑雾之中,沈清墨曾经梦回幼时。
她不仅目睹了月思儿的死亡,也深刻的记得她的一颦一笑,怎么可能忘记她当初穿着的衣服。
“母亲……”沈清墨往前走了一步,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就盈满了眼眶。
然而,就在她想更走近一步的时候,突地劲风一起,一根粗大的木棍狠狠敲在她的脑后,沈清墨在心情激荡之中淬不及防被击中,身子一软,朝地上倒去。
在她身后,沈清歌脸色冷峭,一双眸子带着深深的仇恨,冷冷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沈清墨,“哼,最终还不是落入我的手里,乖乖听我摆布!”
偷袭得手,她将手中的棍子丢到一边,走到王氏身边,“你真的将那男人交给了这贱人?”
“什么‘那男人’,那是你生父,你也应该叫一声父亲。”王氏抹泪,“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将你父亲交出去。”
虽然将沈清墨给掌握到了手中,但是郭正毕竟还留在端王府,若是秦正泽对他撒气……王氏又抹了一把泪。
沈清歌眼中划过一丝不耐之色,却也没做声。
她一击掌,小小的庙中顿时走进好几个腰粗臂圆,一看就绝非善类的男人。
“这个女人就托你们好好照顾了。”她指了指地上的沈清墨,“一定要将她伺候得神魂颠倒,每个人都要好好表现,不然别想拿到一分银子,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让这贱人欲仙欲死,哭着求饶……”
“就是,我们别
的好本事没有,调弄女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献媚,说的话也粗俗不堪,沈清歌却毫不在意。
她在这几个人身上看了一眼,见到其中有一个男人生得孔武有力,眉目方正,看上去还算体面干净,便素手一指,“你,跟着我过来。”
那男人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是的。”沈清歌媚笑。
知女莫若母,沈清歌一翘尾巴王氏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急得不行,拦在沈清歌的面前,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的祖宗啊,你收敛着些!”
“母亲!”沈清歌不耐的喝止,“去通知虽然秦正泽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很快他就会赶过来了。你别忘记了,我们交给报信那人说的话可是我和沈清墨一同被俘,若是这些人只糟蹋了沈清墨,我们这出戏怎么圆得过去?”
她要沈清墨身败名裂,要让秦正泽看着她被人糟蹋的模样!
当然,这事除了她和王氏知道,这群摩拳擦掌的废物都是不知道的。若是让他们知道,爽完之后就要面临被杀头的危险,谁还敢留在这里呢。
王氏继续劝道,“就算要做戏,你也只要安排一人,作势要扑向你即可,没必要……”
后面的话,王氏都说不下去了,只死死的拦在沈清歌的面前。
沈清歌明艳一笑,“好好好,那我就听母亲的。”
“当真?”王氏问。
“嗯。”沈清歌乖巧的点头,却趁着王氏放松不备之际,一掌劈在她的后颈将她击昏。
沈清歌将王氏软软的身子接住之后,将她拖到靠着墙根的地方安置好。回眸一看,刚才被她点到的那个男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她朝他柔媚一笑,勾了勾手指。
那男人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愣愣的看着她。
沈清歌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款款柔柔的走到他面前,柔嫩的手抓着那男人满是粗茧子的手放在自己胸上,声音娇媚得酥麻入骨,“臭男人,本小姐这次就便宜了你了。那女人昏迷着,做起来定然不爽,你还是来伺候本小姐吧。”
这半年都是在伺候王振那个阉人,他只会作践她,却不能给她女人真正想要的快乐。
因此,在这关键时候,沈清歌居然动了假戏真做的念头。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又要做戏给秦正泽看,那不如就做得真实一点好了。反正,只要沈清墨能身败名裂,她就达到了目的。
“当……当真?”男人结结巴巴问道。
他的手也颤抖着放在了沈清歌的臀上,只待她一点头就要继续探索。他从没见过放浪形骸的富家小姐,还是这么美艳的一个小娘子,自然很快就起了反应。
“自然。”沈清歌笑着环上男人的脖子,用身子去蹭他的身体。
她沉浸在摧毁沈清墨的兴奋中,又恨不得赶紧鱼水交欢,压根没注意到地上的沈清墨已经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看向她。
沈清歌一现身,沈清墨就察觉到了,之所以将计就计,只是想听听王氏和沈清歌又想要玩什么花样罢了。
不料,居然又是这么无聊的戏码,她顿时就失去了兴趣。
她早就应该想到,沈清歌这种人想出来的陷害方式段数不会高,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自己也忍耐不住,当真是好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