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羽微微抬眸,正对上薛君煜真诚的目光。
眼前的男人,身形修长,一袭青色直襟长袍,腰系同色腰带,身上并无其它配饰,干净简单。
难得的是他的目光跟他的人一样,纯净透明。
这样的人没有多少心机,却也不傻,更多的是朴实。
面对这样的男人,慕浅羽实在不好冷漠以对,一双眸子清淡的很,轻声开口,“多谢,我没事,自己就可以。”
静默片刻,继续往前走去,却不想身形一晃,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三小姐。”
薛君煜见她差点栽倒在地上,再也顾不得其它,急忙伸手扶住慕浅羽,着急道:“三小姐,还是我送你吧,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
略一停顿,犹豫道:“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不好痴心妄想,但是……但是你看上去真的很不好,我总不能将你扔在这不管,即便你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这话虽然说的犹犹豫豫,但是语气里却还是能听出一股子真诚。
江湖就像是个大染缸,什么样的人都有。
便是再憨直的人也能在里面泡出点颜色来。
皇室里权贵中就更不用说了,没有几个是傻的。
因此,类似于薛君煜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
慕浅羽勉强一笑,依旧摇头:“我真的没事,我……”
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阵眩晕感传来。
她虽然嘴巴逞强,但是心里清楚,自己这样子至少好好休息两三日才能有力气。
更何况昏睡这么久,滴米未进,体力早已达到了极限,前面的路怕是再也无法走下去了。
“三小姐,属下送您回府吧。”
就在慕浅羽犹豫不决的时候,追风忽然飘落在眼前,当目光触及到薛君煜扶着慕浅羽的手时,微微闪了闪。
“谁让你跟着我的?”
慕浅羽眸光一变,如玉的容颜之上,尽是层层寒霜。
被这凌厉的目光一瞪,追风面色微滞。
倒不是他胆子多小。
身为萧承逸身边的四大暗卫之一,他能有什么怕的。
不过碍于这位姑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女主人。
因此追风不怕也得怕。
也正是因为这
个原因,在薛君煜想要送慕浅羽回去时,他才不得已现身,怕的就是自家主子的媳妇被别人给抢了。
“谁让你跟着我的?”
慕浅羽眸色冷凝的又问了一遍。
“三小姐,我们王爷是担心您。”
追风一副犯了错的样子,无奈解释着。
“我跟你们王爷什么关系,为何要他担心?”
慕浅羽凝眉,语气不悦。
追风顿时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跟你们王爷以后再见只能是陌路。”
慕浅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推开薛君煜继续往前走去。
追风隐了身影,却没离开,暗地里继续跟着她。
“追风,你真当我说话不算话,还是要我再回去一趟,亲口告诉你们王爷,我与他恩断义绝!”
慕浅羽忽然停住脚步,不容置疑的开口。
追风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慕浅羽跟前。
“三小姐,您不要为难属下了,这是王爷交给属下的任务,若是属下丢下您回去,肯定会挨罚的。”
追风一脸无奈的看着慕浅羽。
“与我何干?”
慕浅羽眸光如冰。
追风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犹豫着不肯离开。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慕浅羽忽然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三小姐,属下这就离开,您自己保重。”
追风被她威胁,只好无奈的离开。
他本以为自己隐了气息,慕浅羽不会发现。
毕竟她武功还没恢复。
谁知道她直觉这么敏锐。
其实,不是慕浅羽直觉敏锐,是她脑子转的太快。
她武功没有恢复,自然没有那么灵敏,刚刚不过是猜测而已。
结果一句话就将追风炸了出来。
薛君煜颇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追风走后,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有银子吗?”
与追风纠缠了这么久,慕浅羽实在没了力气再走下去,虚弱的靠在墙壁上,转头看着薛君煜无奈的问道。
“啊?”
薛君煜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急忙点了点头道:“有。”
说着伸手就从口袋中拿出了一
枚绣梅花的荷包。
刚刚伸出手便顿住了,面色微红。
慕浅羽奇怪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红脸,不就是向他借点银子,至于吗?
顺着薛君煜的目光望去,忽然一愣。
怪不得薛君煜的神色如此奇怪。
原来他手里拿的那荷包,正是慕浅羽当日丢到护城河里的那一个。
“你……”
看到这一幕,慕浅羽简直又好笑又好气的。
一个大男人揣袖子里一枚女子用过的荷包算怎么回事。
他也好意思。
薛君煜面色赧然,甚至不敢抬头看她,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被抓住的孩子。
“你不是对我已经没有心思了吗,为何还留着这荷包?”
她竟然不知道,他居然又跳下去把荷包捞上来了。
“对不起,我……我……”
薛君煜憋的满面通红,解释了半天也解释不出来。
许久之后,他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着慕浅羽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会纠缠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一点改变不了,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能干涉我喜欢你。”
这番话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说完之后,立刻泄了气,慌忙低了头,再也不敢看慕浅羽的眼睛。
那双眼睛即便是冷的,也那么好看。
看着面前这个像是孩子的男人,慕浅羽顿时怔住,眸光讶异。
“把荷包给我。”
愣怔片刻,忽然伸出了手。
薛君煜神色微滞,轻轻退后了一步,低声道:“能留给我做个纪念么?”
“不能。”
慕浅羽挑眉,苍白的面上,涌起复杂的情绪。
听她说不能,薛君煜看着手里的荷包有些不舍。
这是唯一值得纪念的东西。
当时为了从护城河将它捞上来,他险些丢了性命。
所以他不舍,是真的不舍。
可慕浅羽的态度又坚决的很。
薛君煜无奈的伸出手。
慕浅羽伸出手正要去拿那枚荷包,薛君煜忽然又收回了手。
害的她抓了个空,险些跌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