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仙阁,人走茶凉。
雕花窗内,隔空望,清瘦的身子,大步而去,不似女人矜柔,更无女人优点。胆大妄为调戏男人,青楼女子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脱的那样少。 在衙门,不慌不乱,空喊冤枉,一个转身,挣脱几人束缚,这女人不简单。
百年不倒的城墙,丹城外一切……
“来人,时刻汇报”
“是!”
手掌托茶壶,壶内空空如也。
大掌一挥,茶壶360°空中旋转,无损坠在桌面。
“有意思!”声轻如丝。
线条分明的脸上,表情富裕。
寒翠城,街道四通八达。
货品琳琅满目,路过的宁多余,小步停歇,在一家店铺外。
“姑娘,这可是翠玉城上等的糕点。”
“您要点吗?”
宁多余擦身而过,生平最不喜欢推销。走几步,又回头,转身,走进糕点铺。
这段时间,苦了她儿子。跟着她东奔西跑,做娘的,几顿饭给他吃饱,什么也不顾。好在那小家伙也听话,叫了一次‘父皇’后,再也没什么要求。
“核桃糕,桂花糕,莲花糕,各来一斤。”
“好呢,姑娘!”
掌掴的吆喝声,半条街都能听到。
提着手中糕点,想到儿子飞扑到怀中,心窝处满满的。
几步后,驻停,猛然回头,身后无人,旁边医馆人流不息,全是男人。
双眼微眯,提步离去。
宜春楼,白天大门半敞,安静如初。此刻,嘈杂声,声声入耳。
‘啪!啪!’
“娘,呜呜。”
“娘。”
“呀,还敢哭丧,还敢叫。”
‘啪!’
“住手!”
宁多余攀墙而上,不敢置信,愣着双眼,那是谁的儿子?
双颊肿胀不堪,浑身被细条打的满身伤痕。嘴角残留血迹。
“娘!”
双泪下落。
哭声唤醒宁多余,她的孩子,被打了,打的惨不忍睹。
她连一个手指头舍不得碰。出生那日,一声哭泣,被兰宁凤晨抱在怀中,久久不放。
一次生病,兰宁凤晨整夜抱着儿子,来回在房间走动,太医们更是精神抖擞,不敢有半点怠慢。
如今,她的儿子被人打成这等模样。
“娘,治儿疼!”双泪双双下落。
扔下糕点,俯身轻轻抱住,抱在怀中。血迹,侵染白裙。
“治儿,娘在。”
“娘给你找大夫。”
转身,下楼。
踏楼梯第一步,回头。
兰姐一个趔趄,这女人的目光好吓人。
她也算个人物,几十载混迹耳目混杂的青楼。一步步爬上今天这位置,很少让她有惊慌。
娥瑶的眼神,就如死神来临一样。
这种眼神太熟悉,不肯接客的姑娘,在乱棍下含冤死时,死不瞑目的仇恨,笼具着她。
死,死在她手中的人命,连自己都数不清,照样活到了现在,还高人一筹的活着。
“哼,娥瑶,误了晚上时辰,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多余眯眼,扫视一番,抱着儿子离去。
走在大街,热风袭袭。
“娘,治儿要父皇,父皇。”
“治儿,乖。”
心,百味陈杂。
她可以受伤,挨打,甚至可以大刑伺候,她的治儿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
医馆,治儿要去医馆。
方才买糕点的旁边,就有医馆。
快速走动,又怕走的太快,惊动孩子身上的伤口。
百般挣扎中,来到医馆。
却,拒之门外。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宁多余说。
老者撅起胡须,脖子一扬,“行医数十载,没看到招牌,女人免步。”
老者看向宁多余的目光,鄙视加愤怒。
他的地方,何时有女人进入?
“滚!”
宁多余抱孩子的手,慢慢握拳,握紧。
“你不止是活腻了,更是活到头了。”
“招财进宝!”
“喝!”
招财、进宝,抄着家伙,直批宁多余面门。宁多余飞转到老者身后,抽出一只手,一掌推去,摸胡子老者,当然被击晕。
面门血流似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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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啦!”
“杀人啦!”
行人纷纷而来,堵在门口。
怀中的孩子,开始发烫,双眼慢慢无神。
“治儿,你别吓娘。”
“治儿!”
官兵直追而来,掏出长剑,围攻杀人凶手。
“竟敢在寒玉城杀人。”
“天子脚下,敢如此胆大妄为。”领头人说。
宁多余双眸猩红,银牙激颤。扫视众人,冷然一笑。
“你给老娘叫大夫。”
“叫大夫?哈哈,兄弟们没听错吧。”
“姑娘,哦,这,这,这不是宜春楼中的‘不要脸’?”
“哈哈,真是‘不要脸’。”
领头一位,饶头搔耳,长剑搭在肩上,邪里邪气,靠近,吐着长气。
“不要脸,让爷们在这爽够了,保证给你找大夫。”
宁多余双眸嗜血,面容经霜带雪,“你,在,找,死。”
“啊!”
肩上的长剑,围堵的人擦着眼,还未看清,长剑已划破脖子,领头人倒地。
“一个都逃不掉。”
秀腿一扬,长剑入手。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操持着长剑,一个回合,官兵们齐齐倒地。
最后一口气息,这女人会武功。
“死人了!”
“死人了!”
围观百姓呐喊,喊声惊天动地。
衙门带兵而入。
“治儿,娘在,治儿,你叫叫娘!”
很多事,来不及思考……
什么事都比不上治儿的性命重要,她的治儿不能有事,不能。
上百的官兵,彻底围攻了她。
怀中的孩子,呼吸渐渐虚弱。
第一次,她宁多余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害怕午日的光线,突然变暗。
害怕,黑暗中,她的治儿长睡不醒。
风吹嘘,发丝飞舞,长剑齐齐指着她。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得来全不费工夫!”李大人说。
“给我把这女人带回衙门。”
“是!”
宁多余紧捏的拳头,发出骨骼捏响声。冷冷一笑,笑容像寒冬腊月中,料峭山寒的积雪,那样冷。
“那老娘今天,就全送你们下地狱。”
手中长剑,舞动。
“姑娘,先等孩子看了大夫在说。”
谁的声音?
寒公子从人群中而来,李大人哈腰点头,连连请安。
“公子安好!”
“公子安好!”
安好?
冰冷的心,柔软的问候声下,开始变暖。
她宁多余从
不求人,可惜对方没给她机会。
接过孩子,“去我府上,孩子伤的很严重。”
兰宁叶赫回往宜春楼,见床上全部湿透,治儿不见人影。
“春花,治儿了?”
“奴,奴婢,不知道。”
愤然起身,几步上前,“说!”威慑的声音,震撼地春花,跪地求饶。
一脚踹了上去,春花口吐鲜血,“大爷饶命,不是我,是兰姐,兰姐打的。”
“兰姐看到治儿尿床,就,就,就打了治儿。”
“治儿,被他娘抱走了。”
兰宁叶赫一脚踩在春花胸口,肋骨断裂的疼痛,春花昏死过去。
踏着春花身子,出了客房。
暖春阁,兰姐享受着姑娘们的吹捧,几个丫鬟正捶背、揉脚。
‘砰’一声响,惊得众人慌乱不己。
破门而入。
“找死,”话还未说,兰宁叶赫捏住兰姐的脸,顿时,脸颊疼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放,放,手。”
血,顺着嘴角淌淌下流。
口中几颗牙,顺着血流到了舌尖。
‘砰!’
兰姐投掷墙壁,墙壁上的字画,覆盖在兰姐身上。
“打治儿,你竟然敢打治儿。”
“你百条命都不够赔。”他说。
字画内的人,动了动,‘扑哧’一声,几颗大牙吐了出来。
血溅四周。
兰宁叶赫看着一头猪在求饶,跪爬在他脚边。
“绕了我,绕了我,我有钱,给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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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拿钱来。”兰姐说。
“春花正在下黄泉的路上。”
春花是她的心腹,伺候她多年,宜春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敢动她的春花,那么势必也会杀她。
连连磕头。
“放心,我不会杀人。”
顿时,胸口舒展了一口气息。
“治儿的娘,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说。
满脸血迹的兰姐,在听到这一句后,倒地,在爬起,跪求在弯丝里身边。磕头,求饶。
娥摇,抱孩子离开前的眼神,她历历在目。
她会回来的,会来找她算帐。
兰宁叶赫起身,睥睨一眼,刚刚嚣张她作为兰姐的身份,这时低贱如猪。
“公子,请留步!”
出房门的兰宁叶赫顿了顿,“不要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摇着折扇,扭着腰身的女子,盈盈浅笑。“兰姐的后台可硬了,公子要小心才是。”
“还是管你的小命。”
提步而去。
笑容在背影离去后,霎时全无, 折扇轻摇,冷眼看着屋内哎天喊地的兰姐。
“死,还便宜了你贱货。”
“呸!”
涂满胭脂的唇,狠狠啐了一口。
敢在宜春楼打人的,身份地位定是不凡。
兰姐这女人,终于可以下地狱了。想到这,胭脂的红,淡过双眼中的算计。
寒府!
雕花楼阁,翠绿满院。
小桥流水,绿草凄凄。
丫鬟们小心翼翼扇着蒲扇,适中的火候,煎熬着药。
忙进忙出的丫鬟,不言不语,脚步轻巧,动作迅速,只为屋内的小公子。
宁多余擦洗着兰宁治小小的身子,条条伤痕,擦拭触碰时,心似被针扎,手颤抖地不敢继续。
“姑娘,还是我来吧”
声,飘然入耳。
宁多余俯身回头望去,细碎的光线下,那人身姿挺拔,正迈步而来。手中端着药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