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莲心红着眼眶,委屈的说道:“父亲息怒,孩儿也不想弄成这样嘛!都怪沈妙那丫头心机歹毒,处处和孩儿作对,还抢孩儿的东西……”
“哼!我看这沈妙就是处心积虑,居心叵测!今日明明是我家莲心的盛宴,她却处处强出风头,在咱们国相府弄出了两条人命……这丫头,万万留不得!”
梅夫人有些愤慨的说着,又叹息一声:“莲心呀,听说你铮表哥送了一条噬天红蟒给你?这一次你可要好生驯养呀!”
东方莲心握了握拳头,狠狠说道:“嗯!莲心会努力变得更加强大,会将沈妙那个小贱人踩在脚下的!”
一家人正说着,一名佩剑侍卫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进来。
到了他们跟前,单膝跪地,将一包东西双手托了起来:“相爷,夫人,小姐,这是从沈妙的房间里面搜出来的!”
“是什么?”
东方莲心说着,就上前伸手将那包东西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妆奁?九色妆奁?”
梅夫人也惊声呼叫起来:“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沈妙的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皇室的九色妆奁,难道,难道?”
她不敢再往下面想,和东方莲心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把目光看向东方耀宸,带着哭腔道:“相爷呀,你,你可得替莲心做主呀!”
东方耀宸盯着那九色妆奁,浑浊的眼神显出狠厉之色:“这真是从沈妙的房间里面搜来的?”
侍卫忙道:“没错!属下奉相爷您的命令,带人去将军府寻找虎符的下落,没想到虎符没找到,却找到了这九色妆奁!”
九色妆奁是最为尊贵隆重的纳吉下聘之礼,五种正色再加天地玄黄四种颜色,是皇族立后才会有的礼数!
如此说来,四皇子将原本定于七月初七的婚期往后面延期三日,定在了七月初十,这一切,都是为了瞒天过海,娶东方莲心入宫为妃的同时,也要将沈妙接进皇宫?
东方耀宸趔趄了一些,愤恨道:“四皇子,你,你欺人太甚!”
东方莲心将九色妆奁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贱丫头,背着我勾引四皇子,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说着,从腰间拔出已经修复好的青光剑,怒气冲冲就往外面冲去。
梅夫人急忙追了出去:“莲心,莲心你冷静一点儿,别冲动……”
东方耀宸看着母女两个喧闹着一路走远,想起今日东方妙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捶着心口干嚎道:“沈妙呀沈妙,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你是诚心要来与本相作对的吗?”
跪在地上的侍卫见身边清净了,这才又小声的说道:“相爷,属下在沈妙小姐的房间里,还搜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东方耀宸问。
侍卫从怀中抽出一张叠好的画像,恭敬的递到他的面前:“相爷,这是在沈妙小姐的枕边发现的!”
东方耀宸将画像缓缓展开,一位柔婉美貌的夫人跃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手狠狠一抖:
“她?怎么是她?”
郁夫人曾经是他最为宠爱最为中意的夫人,没有之一!
如果不是郁夫人为他生下了一个能吓死人的小怪物,他说不定能与她恩爱绵长白头偕老的!
只是,那个小怪物浑身长满了可怖的金色鳞片,实在太吓人,也太让他接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郁夫人下跪求情,如果不是他对郁夫人尚有情义,他真的就将那小怪物给溺毙在血盆当中了!
十几年过去了,他以为她和那个小怪物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曾想,此时竟是蓦然之间就看见了郁夫人的画像!
她还是如同年轻时候那般美貌温婉,一双眸子含幽带怨,让他的心也生出了许多愧疚和思念之情:“夫人……”
侍卫恭敬的站在旁边,等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才又说道:“相爷,关于这画像,属下还有一些发现!”
“说!”
“属下奉相爷你的命令,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将军府的一举一动!半月前,也就是这个沈妙进入将军府不久,将军府中的暗卫就开始在全城寻找郁夫人的下落,属下当时也看见过和您手中这张一模一样的画像……”
“混账!为什么现在才回禀本相?”
“相爷恕罪!属下当时以为,将军府的人找郁夫人,是为了给相爷您找茬生事,属下想着郁夫人离开已经快十五年了,量他们将郾城翻个底朝天也定是找不到人的!所以,属下并未当回事,也就未将此事回禀相爷您!”
“你的意思是……沈妙进入将军府,将军府才开始找人?”东方耀宸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极缓极缓的又道:“而这张画像,你也是在沈妙的枕边找到的?”
侍卫忙道:“正是!”
东方耀宸浑浊的目光中有异样的神采若隐若现:“贺真,你也认为,沈妙与本相的郁夫人有关?”
名叫贺真的侍卫略微沉吟了一下,谨慎的回答说道:“相爷,此事贺真说不好!不过,相爷既然已经起了这方面的疑心,贺真愿意帮您查清楚此事!”
“嗯!查,一定要好好查!”东方耀宸的目光再次落在郁夫人的画像上:“一定要给本相查清楚,查清楚沈妙是从何而来,查清楚她这些年在什么地方生活,查清楚她回到郾城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她要处处针对本相?”
“是!”贺真朗声回答,行了礼就准备退下。
东方耀宸在身后沉声补充道:“也不必那么麻烦,抓一两个将军府的下等家奴,威逼利诱一番,应该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贺真答应。
东方耀宸点头说:“嗯!此时要快,本相要在两日内得到准确的回答!”
贺真道:“相爷放心,贺真一定竭尽全力,为相爷求一个答案!”
“嗯!下去吧!本相也累了!”
东方耀宸将画像按照原来的印子叠好,放入贴身的怀中,转身走入绿荫掩映的小径,往寝殿的方向行去。
…
…
沈妙醉醺醺的靠在马车软垫上,一个酒嗝上来,更觉头脑昏沉,口中含糊道:“国相府的酒酿一点儿也不好喝,喝得人……好难受呀!”
少卿在旁边用一柄折扇体贴的给她摇风,柔声附和道:“国相府今夜款待宾客所用酒酿,是从西戎贩运来的,入口虽然甘醇顺喉,可是后劲很足,也极易上头!你今夜喝了这么多,只怕明日起床会头疼……”
她呼出一口浑浊的酒气,仰头靠在身后的车框上,迷迷糊糊道:“国相府的酒,没有咱们将军府的梨花白好喝,以后,再,再也不去了……”
他见她后脑勺梗在车框上不舒服,便将身后的云锦软垫抽出来,俯身过去要替她垫在脑后。
马车一个颠簸,他身形稳不住,直接扑倒在了沈妙的身上。
她双颊泛着醉人的酡红,一双澄澈如秋水的眼眸染了醉意,雾沉沉的泛着一层惑人的水光!
最让皇甫少卿受不了的,是她那微微张开的柔嫩唇瓣,就好像最为鲜美的诱人的果子,等着他去采撷去蹂躏,去细细品尝其中甘美的蜜汁……
他忽然之间好像也染上了她身上的醉意,一颗心哐当哐当的跳得没有节奏!
全身的血液也在忽然之间就加快了流动的速度,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让他又是亢奋又是害怕:“妙……”
“嗯?”她竟然清醒的应了一声,然后,有些绵软的嗔道:“少卿,你压痛我了!”
“啊?哦!”少卿慌忙起身,一张俊脸窘得通红:“我,我看你硌在车框上不舒服,想把这个给你垫上!”
“谢谢!”沈妙从他的手中将软垫接过来,却也不垫在身后,而是就那么抱着软垫,下颌搁在云锦软垫当中,眼神放空,慢慢的发起呆来!
少卿一颗亢奋的心却是怎么都平息不下来,望着她若有所思的清丽侧面,也渐渐的失了心神。
父亲皇甫战雄曾经夸过他,说他冷静持重,能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是堪当大任之人!
他也自认为客观冷静,可是在沈妙面前,他却时常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喜怒哀乐似乎都系在了她的一颦一笑之间!
他也知道沈妙的身份,知道她是他的义妹,更知道她是未来的皇妃,她还很有可能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重重阻隔,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知不觉的沦陷了下去。
一路无话,半盏茶之后,马车稳稳在将军府门前停了下来!
孙五忙着过来掀帘搭凳,口中热热乎乎的笑着说道:“少将军,您回来啦!”
少卿应了一声,转身去扶身后的沈妙!
沈妙虽然脑子有些昏沉,可是自认为心里还算清醒,有些要强的拂开少卿的手,要自己从马车上面下来!
可是脚踩在那矮凳上,就如同踩上了棉花团,还没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就软了下去!
少卿急忙伸手将她扶住,想了想,干脆打横将她一把抱起:“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