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当凌洛睡着过后,君袭墨悄然离开了皇宫,御剑飞向了常人遥不可及的千绝山。
千绝山上还在飞雪,飘飘摇摇地把整个千绝山银装素裹。山里的生物应该都迁移还是冬眠了,真应了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诗句。
当他落在千绝宫的一刹那,宫里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了下来,高声呼喊。“参加君上,君上洪福齐天。”
“都起来,斩风,师尊呢?”
“回君上,师尊还在闭关!”
“下去吧!”
他拂了拂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后山,来到山洞前,依然石门紧闭。这四下里静谧得可怕,唯有寒风放肆地吹拂。
他走过去跪拜在地,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师父,徒儿想见你一面。”
山洞里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又重复了一句。许久,里面才传了一个淡然的声音,“墨儿,何事扰为师清修?”
“师父,这炎煌大陆上可有解裂魂蛊的办法?徒儿的妻子如今身中此毒,已经快不久于人世了。徒儿不想失去她。”
“裂魂蛊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禁术,为师尚没听过此蛊能解。”
“……师父,那有没有办法延续性命?”
“性命?为师测算,你的发妻应该早就没有性命了吧?又何来性命之说?”
щщщ★ тTkan★ c○ 尊上的话如同一把利刀似得戳进了君袭墨的心头,戳破了他努力去相信的假象。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凌洛已经死了,她一直都活着。
“师父……”
“墨儿,这是天劫啊,你千年前就种下的劫数,是逃不了的,你唯有顺其自然。”
“哐!”
石门缓缓启开,从里面走出了仙风道骨的尊上。一袭灰袍,一头银丝,仙气得不得了。君袭墨悲戚地看着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天劫?
这就是逃不过的么?凌洛最终会死的?那他怎么办?他真的不能没有他。
“师父,求求你帮徒儿想个办法好吗?只要她能继续这样活下去,哪怕死去了也好。只要她能永远陪着徒儿。”
“傻孩子,她死了还能以灵魂陪伴你,本就就是上苍的好生之德了,你且不可贪心啊。”
“可是她迟早都会离去的,那个裂魂蛊已经深入她骨髓血液,她根本摆脱不了,徒儿不想看到她那么痛苦。”
“回去吧孩子,管好你的国家,好好成为一代明君,兴许过些年也能找到解蛊的办法。你记住,千万不能逆天强求,否则这天劫永远都不能解除。”
“师父,徒儿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会有这种劫数?”
“三世之前,你是天界的上仙,是天帝的孙儿,要继承帝位的。可你却爱上了妖界大王凤凰的女儿,这是天理不能容的。后来她扰乱天庭其罪可诛的时候,你却逆天改命,用自己的命丹让她去了异界。这就是罪孽,是因果。”
“……”
君袭墨脑海中忽然间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幻境,在诛仙台上,他好像亲自杀死了他最爱的女人,而后天降红雪……
难道,夜玄说的话是真的?他必须要用命丹才能救凌洛的性命?
“师父,为了心爱的女人,难道不应该逆天吗?”他不懂,神仙眼中的正义是什么?随便扼杀一段感情?
“妖界与天界从来就水火不容,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没有人改变得了。墨儿,万事不要强求,你这样做的话,会害了很多人。”
“可是徒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就算她前世做了错事,但这一世没有,她是个很善良的女人,老天为何不放过她?”
他哽咽了,他恨死了这所谓的因果轮回。
“墨儿,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别太纠结于恩恩怨怨。有些人只有一天的性命,他也活得很快乐。你应该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师父,徒儿不能让她死去。”
“去吧,好好当你的皇帝,没事也别来打扰师父清修。”
“……”
君袭墨最终还是被尊上无情地赶走了,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而就在他回到寝宫,一个尖叫声刺破黎明前的宁静,惊起了一片惶恐。
“啊,啊……死人啦,死人啦!”
尖叫声是从玉倾城的宫里传过来的,很快君弘烈就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直接闯进了寝宫。把手里一个带血的包裹扔在了君袭墨的面前。
王朝和马汉也冲了进来,一致站在了君袭墨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君弘烈,两人衣服都没穿好,应该是被惊醒的。
“皇兄,我的好皇兄。我没想到你的皇后竟然如此狠毒,连这么一个小丫头都不放过。我道说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当没事人似得,原来是想杀人灭口呢。”
“什么东西?”
君袭墨眸色一寒,拂袖扇开了那个包裹,里面竟然是一具被撕得稀烂的尸体,只有那狰狞且惊恐的脸还依稀有着杏儿的影子。
这丫头,她竟然死了。
“她这次杀了杏儿,下次是不是要杀倾城?杀我了?然后接着母后,母妃,所有人都要被她统统杀干净了?”
君弘烈的脸孔很狰狞,好像这事就是凌洛干的似得。而他仗着太后是他亲娘所以也有恃无恐,并不惧怕君袭墨。
“洛儿不会杀人的,也不会派人杀人。”君袭墨袖袍一挥,把那具尸体给扫了出去,“王朝马汉,盯着九王爷把这里清洗十遍才准离开,否则杀无赦!敢怒闯朕的寝宫,你是不想把朕放在眼里么?”
“你?”
“开始!”
君袭墨冷喝一声走了出去,理也没理他。他找来妖皇和夜屠,朝着九皇子的寝宫走了过去。
庄玉婵和孟昕若也都来了,这两人最喜欢凑热闹了,哪里有不平哪里有她们,都是来煽风点火或者是落井下石的。
玉倾城头上缠着头帘,哭得跟泪人儿似得。“母后,母后你千万要给儿臣做主啊,杏儿不就是看到了皇后娘娘行凶罢了,她竟然就下此毒手。”
君袭墨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她在嗷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不相信凌洛会做这种事,并且昨天夜里他离开的时候是凌晨,她都睡着了。
“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倾城的确是不该指责皇后,可她怎么着也不能拿杏儿出气吧?她才多大点的女孩子啊?呜呜呜……”
“这么说,你是看到了朕的皇后行凶了?”
“是她派那条狼来的,这宫里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一条银白色的狼下手的。”
“你乱讲!”
凉凉的声音从宫外传来,是匆匆赶来的凌洛。她也是被惊醒的,走到君袭墨的寝宫听到王朝说了事情的经过,就赶过来看看。
她晓得这次玉倾城又要栽赃她,她一直想知道她的意图何在。
“银闪从来不主动攻击人,更不可能对一个小丫头下手。玉倾城,你到底要做什么?别以为本宫平日里不鸟你就可以乱来,老天爷看着呢。”
“你,你……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心安吗?你还有雅兴去听歌舞。杏儿她昨天不敢讲实情你就把她杀了,炎国有你这样的皇后真是最大的悲哀。”
“本宫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即便本宫有什么不是,那也还轮不到你来呵斥本宫。春花秋月,给本宫掌嘴五十,让她还敢信口雌黄!”
“是!”
春花秋月瞧着玉倾城诬陷这个又诬陷那个,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敢怒不敢言。此时接到命令,顿时就撩起袖子冲了过去要揍人。
“哀家看谁敢!”
庄玉婵气得一张脸通红,阴森森地怒视着凌洛,恨不能一口把她给生吞了。这简直太嚣张了,敢当着她的面打她的媳妇,作孽!
“皇上,你就是这么纵容你的皇后的么?一个目无王法目无纲纪的女人,杀了人还这么嚣张?你是不是看着先皇走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庄玉婵这次应该气得不轻,字字从齿缝中钻出来,咬牙切齿的。君袭墨睨了眼凌洛,摆了摆手。
“洛儿,你且下去吧,这里有朕就好了。”
“皇上,银闪没有杀人,它昨天一夜都在臣妾的寝宫里。还有昨天下午的事情,这女人来求臣妾,让臣妾跟你求情不要攻打北晋国,臣妾当然不会愿意。于是她就冲过来想杀臣妾,却谁知自己却踢到台阶摔了。”
凌洛阴冷地睨着玉倾城,唇角挂着寒笑,要无中生有谁不会?她只是不屑用这种手段而已。
果然,玉倾城听到她说她想杀她的时候顿时就不得了了,极力撇开她的动机。
“皇上,倾城没有,绝没有杀皇后的意思。是她,是她见不得我肚子里怀的是太后的嫡孙,所以心怀嫉妒下手。”
“玉倾城,你是不是太搞笑了?本宫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垂爱,这三宫六院里只有本宫一人,嫉妒你做什么?”
“啧啧啧,皇上,这就是你的皇后么?恃宠而骄,品德败坏。”很久没有插话的孟昕若竟然开口了,很不屑。
凌洛斜眸过去冷冷扫了她一眼,笑了笑。“你们如果要栽赃的话,麻烦手段高明一点,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开玩笑。本宫不屑与你们争斗,你们自己慢慢玩吧。皇上,臣妾先行一步,昨天朗星接到消息,说宫里有个细作一直在和北晋国的人联系,臣妾要揪出来。”
她语音一落玉倾城的脸顿时就煞白了,但她还在佯装镇定。她不安地看了眼庄玉婵,悄然吞咽了一下唾沫。
而一旁的君袭墨自然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点了点头,“好,那你去吧,查到此人,朕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