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楼东阳一袭青色锦袍,头戴玉冠,左手上还拿了一把剑,一脸冷漠。
“他是我的客人,你们胆敢冒犯,休怪我剑下无情!”
楼东和微怔,面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昨日自己的母亲被禁足,这是多年来从不曾有过的,他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那就先拿这个弟弟来撒撒气。
“二弟,他就算是你的客人,也不能对表弟如此无礼。表弟如今被他打成重伤,你要可想过,若是冯家来此讨要说法时,你当如何?”
楼东阳淡淡地瞥了他一声,语调平静而漠然,“他本就该打。你刚刚也说了,他是冯家的人,竟然敢带了这么多的人到我将军府来闹事,眼中可还有王法?莫不是以为容城离京师远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称霸一带?”
如果不是环境不合适,顾轻眉还真想着为他鼓掌叫声好了。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师兄,就该着如此霸气威武!
楼东阳的反击,令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瞠目,实在是没想到,向来不爱说话的二公子,一开口,就如此地具有杀伤力。
冯玉成被人扶了起来,嘴角上还挂着血,一手捂着胸口,一面半挂在了护卫的身上,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瞪着眼睛就开始吼,“还废什么话?来人,将那个小子给我掳过来,看爷怎么让他跪地求饶!”
冯玉成发了话,他手下的这些护卫们自然不敢懈怠,呼拉一下子,便已围了上来。
顾轻眉双臂环胸,身子一歪,靠在了廊下的柱子上。
“师兄退后,清风,你也许久不曾活动筋骨了,也让我看看你的身手是否退步了。”
“是,公子。”
楼东和并未出言制止,事实上,他也巴不得冯家的这些人能好好地杀一杀楼东阳的锐气。
至于那位俊美的小公子,楼东和压根儿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儿,如此年轻,又不过是一位医者,能有什么天大的背景?
清风看了一眼这些护卫,眼中的鄙夷之色甚浓,干脆将剑一抛,直接就甩在了房檐上,赤手空拳地就开始教训起了这些护卫。
冯玉成再次被狠踹了一脚,他清楚地听到了几声脆响,估计是断了几根儿肋骨。当下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几十人连爬带滚地,走之前还不忘了再威胁两名,总之,就是冯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了。
楼东和也没想到那名随从竟然如此厉害,赤手空拳就将这些人给打地满地找牙。
不过,心思一转,他又有些幸灾乐祸了。
冯家是他的外祖家,也是容城有名的世族大家,如今他们将冯玉成打成了那副样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冯家人就会堵上门了。
楼东和冷笑一声,一甩衣袖,直接就去了后院,估计是去找冯氏商量了。
门房的人早就吓傻了,待反应过来之后,也急忙派人去了军营,这样大的事情,总不能瞒着老爷的。
冯玉成的父亲和大伯很快就带了人过来讨要说法,正好,楼将军听着信儿,也回来了。
“妹夫,不是我们冯家不给你面子,你们楼家也欺人太甚,竟然将我的侄儿打成了那副样子,这简直就是不将我冯家放在眼里。”
冯庆一脸的怒气,微胖的身材,再加上有些圆润的脸形,如此怒气冲冲地说完之后,气息还微喘,实在是有些滑稽。
“大哥,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要说,此事也怪不得我楼家,实在是你的侄儿欺人太甚,公然带了那么多的打手到我楼府来闹事。莫非以为我镇国将军府,是什么人都可以乱闯的!”
冯庆顿时一滞,事实上,这些年来,冯家一直不曾有太大的建树,便是在朝为官之人,也多为无实权之职,实在是比不得楼家如今重权在握。
只是多年来以世族自居,冯庆难免也觉得楼家是靠着他们才有了今日,心里头,总是有些瞧不起楼家的。
“妹夫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两家怎么说也是亲戚,难不成,我儿子还来不得你们楼家了?”冯亮一时忍不住,直接就堵了一句回来。
楼将军的面色一暗,眸中寒意乍现,楼东和一见不妙,连忙打圆场道:“两位舅舅,其实事情的起原原本就与我楼家无关的。是二弟的一位师弟出手伤了表弟,怪不得父亲的。”
楼东和话落,只觉得父亲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晃了晃,心里头难免就有些发毛,再转头时,果然看到了父亲眼中的几分不悦。
“竟是楼二公子吗?这是借着别人的手来给我冯家难堪了?”冯庆冷笑一声,“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如此地目中无人了?”
“舅舅息怒,已经差人去叫二弟和那位小公子了,一会儿他们来了,你们一问便知,此事,的确是与我楼府无关。”
“闭嘴!”楼将军大怒,手掌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震得那茶盏都跟着跳了跳,“你身为东阳的兄长,竟然不知道护着自己的亲弟弟,反倒是处处帮着外人说话,你简直就是丢尽了我楼家的脸面!”
楼东和的脸色一白,没想到父亲会当着冯家的人面儿,直接就训斥起他来。
冯庆和冯亮的脸色也不好看,“原来在妹夫的眼中,我等竟是外人!”
门外的顾轻眉和楼东阳相视一眼,二人均眸中带笑,早就在窗外听着了,一直不曾进去,也不过就是想看看楼将军对于此事的一个态度罢了。
如今看楼将军还是个十分明理之人,顾轻眉也便放心了。
两人并排进入前厅,冯亮一眼就看到了比楼东阳要矮上一头的顾轻眉,眼中顿时便迸射出了一种浸满了毒液的光,恨不能将她直接就五马分尸一般。
“就是你打伤了我儿?”
顾轻眉连个正眼儿也不曾给他,倒是她身后的清风冷冷地抛了个眼神过去,“就凭他,也配让我家公子出手?”
楼东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个清风,跟在顾轻眉的身边久了,说话竟然也这般地狂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