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得要中了寒毒之后压得住毒气,没有被毒死才行,不是么?”楚玄迟挑了挑俊眉,不以为然道。
“是。”七七拖长声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知道玄王爷厉害,连寒毒都能压得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的男人这么厉害,高兴么?”大掌握住她的腿,好几次差点往上头爬去,终于还是强压住冲动,只握着她的小腿一动不动。
七七红着脸,她的男人……这称呼,太有爱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整个驱毒的过程竟很快地过去了。
这是唯一一次楚玄迟没有在这过程中睡过去的,他一直在等着,等她结束之后,与她一起入睡。
把东西收拾好,被他拉入怀中,七七一点没有抗拒,乖巧地枕在他的长臂上。
看着肩胛处那道伤疤,她伸出长指在其上轻轻划过,看着依然留在上头的线,细声道:“真的不拆下来吗?”
这不是第一次如此跟他提起,这线早就该拆了,他却一直固执地要让它留下,不允许她拆下来。
之前还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这会却完全明白了。
那是她留在他身上的东西,他不愿意拆下,要让它在他身上留一辈子。
“若是有一天你忘了我,这根线会不会让你想起什么?”她眉眼弯起,心头却淌过丝丝酸涩。
幸福来得太突然,直到现在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很怕,怕幸福来得太快,走得也会快。
腰间的长臂倏地收紧,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我不会忘了你,一辈子都不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他笑道:“若你有一天忘了我,便看看你亲手在我身上留下的东西,或许,你会想起什么。”
她用力咬着唇,把脸埋入他怀里。
在她面前,他不再说“本王”,他已经彻彻底底让她融入他的生命里了。
良久,她忽然低声呢喃道:“玄迟,武斗之后,我要告诉你我的秘密。”
楚玄迟大掌一紧,恨不得将她用力揉进自己体内:“丫头,不要有负担,就算……”
“不要说。”她摇了摇头,就是不让他说,她要赢,没有就算,她一定要赢。
赢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他。
若不能在武斗上胜出,他以什么理由来说服他的兄弟们接受她这么一个女主人?
想要当他的女人,就不能让他有一丁一点的为难,至少,只要她能做到,就一定不会。
“好,我不说。”他不说,但不管武斗的结果如何,他已经看上这女人了。
如他所说,只要看上了,就直接带回家,不管她能不能赢出,这里,都会是她今后唯一的家。
执起她的小手凑到唇边,轻轻啃了一把,他的声音有几分喑哑,更添了一份蛊惑人心的魅力:“等你赢了,我也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好么?”
“好。”努力忍着眼角的酸涩,她握紧他的大掌,久久不放。
知道他的秘密对她不会有什么好处,可这却是他对她的信任,或许,放眼整个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如此让他信任的人。
十指紧扣,如同他们的心,这一刻紧紧贴在一起。
有些情,不知所起,却在发现时,早已一往而深。
今生相随,要几辈子的轮回才能换来?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错过,永远都不要有任何错过……
晋国使臣所住庭院深处,寝房里,医女为东陵轻歌包扎好,收拾了东西退出房门。
直到房内只剩下兄妹两人,东陵浩天盯着她略嫌苍白的脸,沉声道:“弦刀为何会伤了你?”
海角和一般的古琴不一样,那是属于梦族的神器,它们认主,比起有灵性的兽类还要忠诚,它是无论如何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的。
除非,慕容七七对海角施了什么咒语,封了它的灵性。
但,看起来不像,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海角,而且从一开始,海角的弦音已经伤了她。
这究竟是为何?
东陵轻歌借故别过脸,眼底闪过一丝无人能见的心虚:“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海角忽然有点不受控制,出去的弦刀遇上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被弹了回来……”
“不可能!”东陵浩天沉声打断她的话:“梦族神器,就算弦刀被逼回,为了不伤到自己的主人,它会选择让弦刀自行消失,绝不会伤主。”
要海角伤主,它宁愿自毁!
东陵轻歌知道,她三皇兄对梦族的事情或多或少有几分了解,这事或许能骗到别人,但却骗不了他。
可她绝不能将真相说出来,若是真相被说出,她……她会一无所有!
“三皇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回眸看着他,眼底蓄了朦胧的泪意:“我很累,我想休息了,明夜还有个荷花宴,我想养好精神。”
她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眼里有着委屈,也有着怨恨:“明夜,慕容七七也会去。”
东陵浩天没有说话,九皇妹素来是不爱哭的,他也似乎从未见她在自己面前落泪。
或许今夜的事,对她来说伤害真的太大,至于海角为什么会伤了自己的主人,或许,只是个意外……
虽然,他一点都不相信这种说法。
“好了,你好好休息,至于明夜的荷花宴,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既然荷花宴上慕容七七也会出场,她一定会想办法把今夜的仇报回来。
但,他却忽然没了这份心思。
“不要动慕容七七,至少,武斗之前别动她。”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沉声道:“把她交给皇兄,你只要一心一意对付拓拔飞娅便好。”
东陵轻歌没说话,只是躺了下去,似乎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东陵浩天不再看她,迈步出了门,随手把房门关上。
慕容七七,他早知她和梦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知道她母妃一些秘密,可那些所谓的秘密他也不过是知个皮毛,他还在调查中。
可就算慕容七七是梦族人,她也不可能能操控海角,就连他对海角也束手无策,她能做什么?
但她却让海角伤了轻歌……
若轻歌不是梦真人指定的海角主人,他或许会怀疑慕容七七才是海角真正的主人。
这女人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他究竟要先从哪一点追查起?
至于东陵轻歌,在三皇兄离开之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从床上翻身坐起,套上靴子来到矮几前,忽然手一扬,将盖在海角之上的锦布扯下。
那黑亮到慎人的琴弦顿时呈现在面前,一股可怕的寒气扑面而来,她忍着胸臆间翻涌的血气,一双眼眸顿时染上寒霜。
你见到那个女人了,见到自己真正的主人,所以这一刻也想背叛她了是不是?
她怎么都没想到慕容七七竟然会是海角真正的主人!
当年师父说海角的主人根本不在人间,海角是无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它的主人回来,所以,他打算将她一直渴望了多年的海角放回无尘天渊里,让它安静等待自己的主人。
那时候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师父把海角放入无尘天渊之前,将海角变成自己的东西。
一旦海角进入无尘天渊,除非它的主人回来,否则,谁也无法将它带出来重现人间。
海角……最终还是落在她手里了不是么?如果没有慕容七七,它将生生世世受她的控制,永远成为她的私有物。
她不能让慕容七七将它带走,绝不能。
分明感觉到海角的寒气越来越重,也能感觉到它的灵魂正在疯狂挣扎,想要挣脱所有的束缚,她薄唇勾起,唇角扬开一抹嗜血的笑意。
海角,你已经饮了太多人的血,你已经不再是上古神器,而是一把魔琴。
这一生,生生世世,你只能堕入魔道,永远洗不清自己的罪孽。
忽然右手扬起,以指为剑,“嘶”的一声在自己的左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忍着痛意,她将左臂放在海角上方,任自己臂上猩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琴弦上。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鲜血落在琴弦上,没有继续滴落在琴身,而是转眼被琴弦全部吸去,吸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漏。
鲜血依旧落下,琴弦还在吸食,直到那份寒气渐渐散去,知道那个灵魂慢慢又被紧紧束缚起,她才收了手,拿起软巾将自己臂上的血迹拭去。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眼中寒光一闪,她执起被丢在一边的锦布,小心翼翼将海角重新盖上。
别试图挣扎,没用的,早在师父死去的时候,海角就注定是她的。
谁也无法从她手中将海角夺走,师父不能,慕容七七也不能!
谁若妄想要夺走属于她的东西,她就一定要让她死,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七七,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明夜的荷花宴,本公主让你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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