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司雪衣皱眉望着那顶轿子出声问道。
马车内,梁玉沅紧紧拥着刘景修,微弯着的身子没有动,似乎没有察觉到马车外的动静。
那顶明黄色轿子伫立在雪地中,寒风吹来,吹动着轿子上围着的丝绸。
“让梁玉沅来见我。”马车内,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梁玉沅的身子微动,随即她缓缓仰头看向马车外。
司雪衣转眸望向梁玉沅,迟疑问道:“你认识他们?”
看着那辆明黄色轿子,梁玉沅紧绷的嘴角终于松了松,她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是,我认识,她就是柳姨。”
司雪衣身体一震,眼底同样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柳姨不是在大顺国呢?她……竟然来了?
“梁玉沅,你若还想让刘景修活,便过来。”
柳姨并未露面,她说完,那守在马车外的两名侍女忽然有了动作,缓步朝着他们的马车走来。
司雪衣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未出声询问,他帮着梁玉沅将刘景修抬下马车,随即,当司雪衣想把刘景修扶着过去时,却被那两名黄衫婢女给推开。
司雪衣怔了怔,随即皱眉。
因为在刚才的接触中,这两名黄衫婢女明显是武艺在身,也还不低。
刘景修不知这位柳姨是什么人,但是仅仅她身边的婢女,武艺便这么高,可见这位柳姨在大顺国必然也是一位人物。
她会是什么人?
几人帮梁玉沅将刘景修抬进马车内,随即梁玉沅也跟着进了马车内。
司雪衣想跟上,却被那两名黄杉婢女给拦在了马车外。
司雪衣皱眉,他抬眼看向马车出声问道:“我是他们的朋友,即使去大顺国,我也要护送他们一起去。”
围着马车的四名婢女蒙着面纱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司雪衣言罢,四周围除却寒风再无其他声音。
等了一会儿,司雪衣还是没有听到回应,面色不禁又沉了几分。
彼
时,马车内,梁玉沅抱着倒在马车上的刘景修,微抬着红肿的眼睛看着面前坐着的柳姨:“求你,救他。”
这是梁玉沅第一次在人前,开口求人。
她神色真挚,声音有些干涩,眼睛直视着柳姨。
柳姨望了一眼梁玉沅,随即又望向昏迷的刘景修,看到刘景修脸颊上蠕动的红线,秀眉不禁微沉,出声道:“让他离我近一些。”
梁玉沅抱着刘景修朝着柳姨挪动了几分,随即,便见柳姨微皱着眉宇将身侧的红木箱子打开,从箱子拿出一包包着金针的布包,起身蹲在刘景修身前,出手将刘景修的脸颊掰过来,垂眸看了看。
柳姨将那布包放在一旁,抬眼望向梁玉沅:“蛊虫爆体,这些蛊虫已经在他体内游走了些许时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救他。”
“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救他!”梁玉沅道。
柳姨看了一眼梁玉沅,随即点头道:“那你就抱好他。”
梁玉沅紧紧抱着刘景修。
她不知道柳姨要做什么,她会怎么救刘景修,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柳姨是刘景修活着的唯一希望了,不管如何,只要能救刘景修,梁玉沅什么都愿意做。
柳姨拿出一根金针,微垂眸子,望着刘景修的脸,随即她缓缓抬手对准了刘景修脸颊上蠕动的红线,下针将那红线挑破,霎时,便见那红线爆裂之出,喷洒出了紫红色的血液,随着血液出来的,还有两条蠕动的黑色长形小虫子。
这些小虫子被爆裂在空气中,瞬间而亡。
柳姨望了一眼,随即微呼了口气道:“幸好。”
梁玉沅抬眼望向柳姨,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这些血液并未变成黑色,这些虫子也并未成型,所以,还有救。”
梁玉沅心头闪过一丝惊喜,起唇颤声道:“求你……”
柳姨点点头:“我先用金针稳住他的心脉,这样便可以控制住蛊虫的生长,接下来,我们只能回去大顺国,才能为他诊治,但是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梁玉沅点头。
“金针稳住心脉,虽然可以暂时稳住他的性命,但是对他的身体损害也很大,等我们到了大顺,即使将他治好,他一身的修为和武艺将会化为虚有。”
梁玉沅点头,只要刘景修人好好的,武艺又算得了什么?
见梁玉沅答应的极快,柳姨忽然冷笑出声。
“你以为只是这些?”
梁玉沅心头微跳,她抬眸直视着柳姨黯哑出声道:“不管如何,只要能救活他。”
柳姨冷漠出声道:“蛊虫爆体,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即使去了大顺,我为他解了蛊毒,或许他终生都不能醒来。”
梁玉沅抱着刘景修的双手一紧。
“一个活死人,你确定要救他?”柳姨声音依旧冰冷无情。
梁玉沅毫不迟疑的点头:“救。”
柳姨眉宇微蹙,又道:“也或许是其他情况,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能是好的,或许是一生瘫倒在床上,或许变成活死人,或许失去一生修为,或许失去记忆,没了智力,成为一个连三岁稚子都不如的人。”
“这些情况你都想好了?”柳姨说完,抬眸淡淡望向梁玉沅:“你还确定要救他?”
言罢,柳姨又垂眸望向昏迷的刘景修:“依我所见,他如此痛苦的活着,不如死去。”
“不。”梁玉沅清冽的眼眸中透着坚定的光芒:“即使如此,他也要活着。”
“为何?”柳姨沉了沉眸子,依着她的意思,一个人总是要死的,如此痛苦的活着,不如早些死去。
梁玉沅轻轻的弯了弯唇,她抬起那双漆黑清冽的眸子望着刘景修:“活着才有希望。”
柳姨怔了怔,随即叹息一声,起身坐好,少时,她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去大顺国,我帮你救他。”
“谢谢您。”梁玉沅感激道:“柳姨。”
柳姨只淡淡道:“不必,我救他一命,只因受人之托,我答应那人,要保他一世周全,如今……”
柳姨微微叹息一声,又对着外面吩咐道:“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