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的确疲惫不堪,花飞雪却着实放心不下东陵映辉,是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却仍然没有半分睡意。片刻之后,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虽然还不知道原因,却本能地跳起身,急匆匆地往土豆的房间奔去。
奔到房门外不远处,一阵稚嫩的哭声便传入了耳中,花飞雪顿时脸色大变,刷的掠到门前通的推开门闯了进去:“怎么回事……殿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映辉怎么了?为什么哭个不停?您是不是听到他的哭声才赶过来的?”
她这几个问题东陵辰曦根本充耳不闻,慢慢抬起头,他的脸上充满了被愚弄愤怒:“花飞雪,你做的好事!”
尽管他只说了这几个字,花飞雪却猛地心中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刷的窜上了心头!尽力保持着镇定,她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不知殿下此言何意?臣妾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当,惹殿下生气了吗?若是,请殿下直言,臣妾一定改过。”
此时东陵辰曦的眼中已经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厌恶和恶心欲呕,仿佛看着一堆令人生厌的垃圾。咬了咬牙,突然一把抓住花飞雪的胳膊用力一拽,同时厉声呵斥:“你少装蒜!看看这个!”
尽管有功夫在身,花飞雪却猝不及防,顿时一个趔趄,嗵的一声狠狠地趴在了桌面上!正是因为如此,她突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碗,碗中的两滴血正在水中轻轻地荡漾着!
瞬间联想到这代表了什么,花飞雪骤然变了脸色,眼中已掠过明显的惊慌恐惧!然而紧跟着她便意识到这样的反应无异于不打自招,不由悚然一惊,立刻拼命将所有的惊慌压了下去,接着迅速爬起身,故意摆出了一副优雅高贵的样子:“殿下,您……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让臣妾看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好恶心!啊……映辉为何一直哭个不停?臣妾要先去看看他,请殿下稍……”
“闭嘴!不要跟本宫提那个孽种!”不等她说完,东陵辰曦便一声厉斥打断了她,“花飞雪,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以为本宫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孽种”二字听在耳中,花飞雪脑中更是轰然一响,第一反应就是:完了!露馅了!他全都知道了!然而出于本能的,她还是立刻摇头:“不!殿下不要乱说……”
“乱说?哈!”东陵辰曦怪笑一声,跟着刷的抬手指向了碗中的两滴血,“本宫刚刚跟这个孽种做过滴血认亲,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两滴血根本不能相融!他不是孽种是什么?说!这到底是哪个贱民的种?你到底背着本宫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果然做过滴血认亲了?这……
花飞雪骤然面如死灰,踉跄倒退了两步,她直瞪瞪地看着东陵辰曦已经被愤怒扭曲的脸,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很好,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只是为何
来得这么突然?一直以来东陵辰曦都不曾对这个孩子生出过半点怀疑,为何突然想起做什么滴血认亲?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还不招?”东陵辰曦早已脸色铁青,突然一步跨过去将还在哇哇大哭的东陵映辉抓在了手中,毫不怜惜地高举过头,“再不说实话,本宫就把这个孽种碎尸万段!”
“不要!殿下放手!”花飞雪大惊失色,扑过来就要抢救,“孩子是无辜的!殿下不能……”
“他无辜?”东陵辰曦刷的后退两步躲开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说着,“那本宫呢?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却做出这样的事,难道本宫就不无辜?站住!否则我掐死他!”
说着他的手突然一紧,可怜东陵映辉的哭声立刻戛然而止,显然被他掐得哭都哭不出来了!虽然孩子的父亲并不是东陵辰曦,却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所谓母子连心,花飞雪立刻心疼得脸色发白,果然停住了脚步,跟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声泪俱下:“殿下!殿下不要!求求你放过他吧,他真的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他居然不是殿下的亲骨肉啊……”
东陵辰曦一声冷哼,刷的甩手将孩子扔给了一旁的心腹。好一会儿之后,东陵映辉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脸早已一片青紫!
嫌恶地掏出手绢擦了擦手,东陵辰曦厉声开口:“花飞雪,你最好如实招供,否则你们母子二人谁都别想活命!”
花飞雪不由一哆嗦,眼中瞬间涌上了明显的绝望!没错,她是紫蟾宫的少宫主,紫蟾宫也的确是流云帝国的护国神宫,但这件事却百分之百是她的错,若是公之于众,就算东陵辰曦将她赐死也是天经地义!
退一万步说,就算东陵清仁为了安抚紫蟾宫,好让他们继续为流云帝国效力而留下她一条命,如今的一切荣华富贵也将离她而去,此事一旦传开,她更会沦为世人的笑柄,生不如死!
不!我不要!我要做太子妃,我要做皇后!我要荣华富贵,我要全天下都对我顶礼膜拜!
花飞雪心中狂喊,大脑更是高速运转,紧急思索着应对之策。便在此时,极度不耐烦的东陵辰曦已咬牙开口:“不肯说?好,那我们就……”
“殿下!臣妾该死!”便在这一瞬间,花飞雪脑中灵机一闪,立刻哭得泪流满面,“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瞒着殿下!可是臣妾也是被人害了呀!呜呜呜……”
东陵辰曦冷冷地看着她,语声中充满了厌恶和不屑:“被人所害?花飞雪,你又想到了什么花言巧语来欺骗本宫?本宫不是傻子!”
“臣妾不敢!呜呜呜……”花飞雪继续痛哭流涕,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臣妾真的是被人害了,却一直不敢告诉殿下,只得自己偷偷解决了!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谁知道……”
此刻东陵辰曦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东陵映辉的亲生父亲揪出来,碎尸万段,甚至连他的九族都不能放过!所以他耐着性子咬了咬牙:“给本宫说清楚,否则本宫饶不了你!”
“是!是是!”花飞雪连连点头,边哭边断断续续地开口,“殿下可还记得,臣妾刚刚嫁给太子没多久,曾去相国寺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殿下。可臣妾从相国寺回来没多久,主持法源大师便圆寂了,对外声称是暴病而亡。”
东陵辰曦面色阴沉地点头:“没错,是有那么回事,不过那又怎么样?此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呜呜呜……”花飞雪依然哭得声嘶力竭,“因为法源大师根本不是暴病而亡,他是被臣妾杀死的!”
“什么?”东陵辰曦吃了一惊,“你?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他侮辱了臣妾!”花飞雪语出惊人,号啕痛哭地说着,“当时他见臣妾貌美,又是独自一人,便起了歹念,在一旁燃着的檀香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臣妾一时不查被他算计,很快便人事不知。等臣妾醒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尽管她越说越是流畅,几乎看不出半点破绽,东陵辰曦的脸色却依然不曾缓和半分,眼中更是有着浓重的怀疑:“有这种事?”
“正是!”花飞雪哀哀地哭泣着,“其实当时臣妾醒来时,法源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免得臣妾看出破绽。可臣妾……臣妾毕竟已经嫁给了殿下,是不是遭人侮辱又岂会感觉不出?当时臣妾害怕得很,不敢声张出去,唯恐被人知道后会连累殿下遭人耻笑。可法源他色胆包天,侮辱了臣妾,臣妾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趁着夜色偷偷潜入相国寺将他杀死了!”
东陵辰曦的目光微微地闪烁着,其中的怀疑只多不少:“这些事你为何不曾告诉本宫?”
“臣妾……臣妾不敢……”花飞雪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着,“臣妾知道,殿下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将臣妾赶走的!可是臣妾已经是殿下的人,舍不得殿下,所以……所以……”
东陵辰曦眼中掠过一抹冷意:“那这个孽种呢?你为何要留下他?你也不想想,纵然本宫有可能留下你的性命,又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孽种?”
花飞雪暗中咬牙,面上依然哭得痛心:“殿下恕罪,臣妾方才已经说了,根本不知道他不是殿下的亲骨肉!臣妾将法源杀死之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所以一直以为孩子是殿下的,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殿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也是被人害了呀……”
东陵辰曦暂时沉默下去,阴鸷的目光却不停地闪烁着。事到如今,花飞雪这个太子妃是绝对做不成了,但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将她送回紫蟾宫,才不会引起世人的议论?当然,实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