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靖王军营中响起一片哀嚎之声,只见一片洁白的雪地上顿时倒影出四处逃窜的将士与暗中出手的杀手的身影,此时的靖王军营如同人间炼狱,令人心生恐惧。
正在这时,城楼上竟响起阵阵战鼓声,震天地铁骑声伴随着战鼓声声朝着靖王军阵营奔过来,一时间天地震荡、人鬼惧怕。
而冲在新帝军最前面的,竟是一身金黄战甲的新帝,只见他单手握紧缰绳,另一手则高举长剑,一马当先地奔在所有新帝军的最前面,看向黑夜中的双目含着冰冷嗜血光芒,只消有人胆敢挡住他的去路,便见他手中的长剑立即毫不留情地挥下。
最前面的几万人顷刻间攻进了靖王的大营中,新帝手中的长剑剑起剑落,已是不知砍落了多少靖王军的士兵。
只是,对于这样的结果,新帝却是十分不满的,他阴冷地双目扫视着整个靖王军营,找寻着凌风华的身影,心头发誓定要揪出凌风华杀了此人。
“冲……杀……”正在新帝四下寻找凌风华时,却见靖王军营的另一个入口处竟涌入大批穿戴整齐手持长剑的靖王军,而凌风华则端坐马背,面色肃穆地直视着不远处忙着找他的新帝,手腕微微一动,手中握着的长剑在暗夜中闪过一抹幽冷地银光。
听到这阵铿锵有力的冲锋陷阵声,新帝军所有人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将己方团团围住的靖王军,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
只是众人脸上的错愕只有短短一瞬间,想着身后还有几十万新帝军,只要保护好皇上便可。
新帝在察觉到自己竟被凌风华所骗,眼底冷漠地神色骤然染上怒意,手中长剑挥下的速度更快更狠……
一到银光却在这时落入新帝的眼角……
只觉混乱的杀伐声中,一道冰凉刺骨的劲风竟从他的左边急速扑来,新帝瞬间趴下,躲过了对方挥过来的一剑。
‘哐当’只是头盔却被那剑打落,金色的头盔滚落在雪地,深深地埋进了白雪中。
“凌风华,果真是你。”直起身子,新帝咬牙切齿地低吼。
手中的长剑瞬间抵在自己的身前,挡住了凌风华刺过来的一剑,新帝改守为攻,锋利地剑身朝着凌风华的脖颈砍去。
‘噹’凌风华反手挡开新帝的进攻,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极冷的笑容,紧握缰绳的左手猛然用力。只见马儿似是读懂了主人的心思,竟是鼻尖喷着热气地欺负着新帝的坐骑,一步步逼得对方步步后退。
新帝因为坐下马儿的不断后退,身子渐渐有些不稳,一时间在打斗上竟落了下风。
当他看到凌风华的坐骑竟在欺负自己的坐骑时,想也没想便朝凌风华的战马刺出手中的长剑。
凌风华岂会让新帝杀了自己的战马,握剑的手腕微微一动在火光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圆弧,瞬间挡在了新帝进攻的方向。
趁着凌风华分神,新帝突然从
马背上一跃而起,双手紧握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凌风华的头顶砍下来……
千钧一发间,凌风华立即收回剑,举高挡在自己的头顶……
‘哐当’却不想,凌风华的长剑却被新帝砍成两段……
北冥太子府。
“风华……”苏云卿突然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凌风华满身是血地倒在雪地中。
猛地坐起身,苏云卿喘着粗气,额头上尽是被噩梦吓出的冷汗。
腹部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感,苏云卿心知定是自己方才起得猛了,加上心情波动太大,让孩子产生了不安。
双手轻轻抚上肚皮,苏云卿低头看向圆鼓鼓地肚子,目光已由方才的惊恐转为爱怜,柔声低语,“宝宝不怕,娘亲只是做了噩梦。”
原以为这般安抚,孩子便会停止胎动。
却不想苏云卿说得越多,胎动越发地频繁,下身在此时又似乎流出一些东西来,苏云卿的心瞬间一沉,忍着痛忙对门口喊道:“追星……”
‘吱嘎’推门声传入暖阁,追星手举烛台疾步走进来。
不想竟看到苏云卿黛眉紧拧满头大汗地靠坐在床头,好不容易红润些的脸色此时竟又变得苍白如纸。
看出苏云卿表情中的难受痛苦,追星将烛台搁在圆桌上,立即来到苏云卿的身边,右手轻轻地搭在苏云卿的腹部,却发现胎动厉害,追星心头一紧,忙对外喊道:“来人,快来人,王妃要生了……”
住在院中的稳婆婢女们纷纷起身,所有人赶到暖阁内,几名稳婆扶着苏云卿躺下,伸手摸了摸苏云卿的肚子,面色严肃道:“要生了,赶紧去准备布条热水,快。”
一时间,所有的丫头婆子均是忙碌了起来,原本漆黑的南边院落瞬间烛火通明如同白日。
追星始终守在苏云卿的床边不肯离去,眼底的焦急担忧显而易见。
唐婉心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在外间向稳婆问了些苏云卿生产的问题。只是在听完稳婆的话后,唐婉心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心底不禁浮上浓浓的担忧。
“太子妃,靖王妃只怕是难产……”稳婆极小声地说出这句话,额头上已沁出了一层冷汗。这靖王妃刚来太子府时身子便极弱,这样的情况下十分容易难产,尽管这些日子她们已经用各种法子调理靖王妃的身子,可依旧不见起色,只怕这一回靖王妃要吃上一些苦头了。
唐婉心一张俏脸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吩咐稳婆,“此事不得传出去,即便是在靖王妃的面前,也不许提半个字。你们只需好好地替王妃接生,让孩子顺利产下,让王妃平安便可。”
语毕,唐婉心不再看稳婆为难的脸色,径自掀开厚实的门帘踏入暖阁,快步走到床边轻声坐下,执起苏云卿沁满冷汗的右手,柔声宽慰着,“云卿,没事的,女子都要过这一关,我会在此陪着你直到孩子出世。你若是疼,就喊出来……”
此时苏云卿整个人一如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一般,身上的里衣早已湿透,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更是衬得苏云卿脸色的苍白。
朝唐婉心露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只是这朵笑容还未在她的脸颊绽放开,苏云卿便又拧紧了秀眉,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入鬓发间,待这阵疼痛过去,苏云卿沙哑着声音开口,“追星,你快去打探王爷的消息。”
“王妃,卑职绝不再离开王妃。”追星却是固执地不肯离去,上次的事情已经在追星的心中投下了阴影,虽知唐家大小姐真心对待王妃,可王妃此时体弱,追星心中始终不放心。
“快……去……”面对追星的固执,苏云卿眼中射出一抹凌厉的光芒,咬着牙齿催促道,浑身已经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唐婉心何等的聪慧,岂会看不出追星的担忧?可看着苏云卿心头依旧牵挂着凌风华,唐婉心心疼这样坚强重情的女子,便对追星保证道:“快去,云卿这我有,你且放心。我在,云卿在。”
“是。”追星不忍苏云卿跟着着急,只能应下,念念不舍地看了看苏云卿,这才起身出了暖阁。
“太子妃,您还是出去吧,这里有奴婢们。你现在是待嫁之身,可是不能沾染污秽之物的。”一旁的稳婆看着唐婉心道,太子妃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如何也不能用在这种地方待下去啊!
却不想,唐婉心竟从稳婆的手中接过帕子,轻柔地为苏云卿逝去脸上的汗珠,这才低声对稳婆开口,“不必,我要在此守着她。更何况,我也是女子,女子生产这般神圣的事情,又岂能用‘污秽’二字形容?若是我再听到此话,立即将她驱除出太子府!”
稳婆一听驱除出太子府,脸色骤然一变,再也不敢多言,只管做着手上的事情。
说着,唐婉心用力地握住苏云卿的手,为她打气道:“云卿,你要坚持,靖王定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可还在等着他回来接你们呢。他又怎么忍心丢下你们呢?你可一定要坚持住,我还等着做孩子的干娘呢。”
语毕,唐婉心眼底浮上一层薄雾,只是想起进门前稳婆的话心中越发担心,却只能咬牙忍住眼中的泪水。
“嗯……”一声嘤咛声自苏云卿的口中溢出,此时的苏云卿只觉胎动越来越频繁,渐渐超出了她所能够接受的范围。
一名稳婆钻进被中,时刻注意着苏云卿的状态;一名稳婆坐在床内侧,双手抚摸着苏云卿的肚子,似是尽量在帮她调整胎位,一位稳婆则将苏云卿双手绑在床头两侧,以免苏云卿痛到极致时弄伤了自己,并在苏云卿的口中塞入了一块软木,与唐婉心一起陪同苏云卿。
斗转星移,一夜极快却又极慢地过去了……
对于平常人而言,这一夜不过是睡了一觉,可苏云卿的这一夜却是在痛苦中渡过。
而这一夜的翻过,却没有结束苏云卿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