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霈然把林初夏送回余家村去。
他陪着林初夏上了二楼。
在客厅里,他与余子安眼神交汇了一下。
余子安即刻笑着站起来打招呼,“霈然,你太体贴了,竟然还亲自送初夏回来。”
苏霈然轻笑,“作为老板,体恤员工是应该的。”
他之所以会在富悦酒店出现,其实就是余子安给他通风报信的。
今晚林初夏打电话通知余子安,说她不回去吃晚饭,李致远约了她在富悦酒店吃饭。
余子安不喜欢李致远,因此他才刚挂了林初夏的电话,立即就打电话给苏霈然。
所以,苏霈然才会偶然在富悦酒店门口路过。
林初夏不知道这回事,只觉得她跟苏霈然貌似太有缘份了,那么大的江城,她和苏霈然说遇到就遇到。
苏霈然大大咧咧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仿佛自家人一样对余子安说:“舅,我还没吃晚饭呢,家里可有什么吃的?”
余子安立即热情点头:“有有有,还有一分米饭,和一点咸鱼茄子煲,我去给你热热。”
话落,余子安就起身朝厨房走去。
他对苏霈然那慈爱的样子,远胜过苏启光对苏霈然的慈爱,余子安比苏启光更有慈父的样子。
林初夏看了看喜不自胜走进厨房的余子安,再看了看端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的苏霈然。
她内心忍不住腹诽起来,“这个苏霈然,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余子安把米饭和咸鱼茄子煲都热好了,用一个木质托盘从厨房里端出来,放到苏霈然跟前。
“趁热吃吧。”余子安看着苏霈然,那热切的目光,分明是看着外甥女婿的目光。
苏霈然先尝了一口咸鱼茄子煲,立即赞不绝口,“舅舅这道菜,比外面餐厅的都好吃,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既然你喜欢,那就常过来吃饭,我做给你吃。”
“好啊。”苏霈然一口答应。
“现在物价这么贵,苏总来蹭饭,我们是要收费的哦。”
余子安立即把林初夏给推了开去,斥责:“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收什么费?霈然他又不是外人!”
“舅,你做的菜那么好吃。你不收费,他要是天天过来吃,你难道不吃亏?”林初夏提醒。
余子安说:“一点不吃亏,我是做饭给我的外甥女婿吃,怎么会吃亏?”
他语气很笃定,仿佛苏霈然已经是他外甥女婿了一样。
林初夏悄悄瞟了苏霈然一眼,只见他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眉梢眼角都在偷笑。
她顿时觉得,余子安总是在那里一厢情愿,强行把苏霈然当成外甥女婿,真是让她丢脸丢大了。
仿佛她非要赖定他一样。
饭后饱腻,余子安还拿出茶叶,煮了开水准备冲泡功夫茶。
等苏霈然一吃完饭,余子安立即说道:“霈然,来,陪舅舅喝泡茶。”
那语气,分明就是慈祥的长辈招呼晚辈的语气。
苏霈然那么傲娇冷漠又高高在上的人,这时候竟然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好的,舅舅。”
林初夏坐在边上看电视,感觉他们融洽得很,仿佛她才是外人一样。
“初夏,你一个人坐那么远干吗?快坐到霈然身边的沙发上去,一起喝茶。”余子安说。
林初夏瞥了一眼苏霈然,苏霈然自己独占着一张空荡荡的大沙发,而她则搬着一只圆凳子,坐得离沙发远远的,仿佛避之惟恐不及。
余子安和死神擦身而过,刚刚才出院不久。
林初夏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想拂逆他若他生气,于是乖乖起身,坐在苏霈然身边的沙发上去。
余子安坐在他们左侧的单人沙发上,端祥着林初夏和苏霈然,满意笑了起来,“你们俩真有夫妻相。”
苏霈然喝着茶,听到余子安的话,他轻笑一声,并不说话。
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林初夏则有些小尴尬。感觉她舅舅的行为,好像恨不得拿根绳子,把她跟苏霈然捆绑在一起似的。
她不悦地给余子安使眼色,想让余子安收敛一点,好歹顾及她身为女人的面子。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的剩女。
就算舅舅中意苏霈然,也不能这样强行推销她的。
林初夏看向她舅舅,笑着说:“舅,要说夫妻相,我跟你更有夫妻相。”
余子安正在喝茶,听到林初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一口茶即刻喷薄而出,不住地咳嗽起来。
林初夏赶紧过去给他拍背顺气。
余子安手指指着她,“你这家伙胡说八道,我、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林初夏还要继续给他拍背,余子安却说,“我快要被你气死了,你别理我,坐回霈然身边去。”
林初夏生怕他一激动又要心梗,于是乖乖坐回苏霈然身边去。
苏霈然又喝了两杯茶,起身就要告辞。
余子安指使林初夏:“你去送送霈然。”
林初夏听话地去送了。
在楼下的时候,林初夏瞥了苏霈然一眼,“那个,我舅舅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好。”他应答一声。
然后他盯着她,蓦地俯身下来,在她唇上迅速印上一吻,那吻犹如蜻蜓掠过水面。
林初夏错愕,一脸懵逼看着他。
可恶的家伙,竟然又不打招呼偷吻她。
苏霈然脸上并没有任何愧疚,仿佛他刚才吻她是天经地仪。
他似笑非笑看着她,“我刚才的行为,你也别往心里去。”
林初夏皱眉,这是她回国第二次被他偷吻,她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
“你太过份了!”林初夏咬着下唇,就要发怒。
“淡定,淡定,你舅在楼上看着咱们呢。”苏某人在她耳边低声说。
林初夏抬头往上看,果然看见余子安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鬼鬼祟祟偷窥着他们。
见林初夏望过来,他还朝她竖起大拇指,露出得瑟的笑。
林初夏只得生生将一腔怒火压下去。
苏霈然伸手揉揉林初夏的头发,低声笑问:“为了让你舅舅开心,咱们要不要再来一个法式深吻?”
林初夏斜瞪着眼前的男人。
这男人有这样的本事,明明耍着流氓,看上去却是一副禁欲系的高冷模样。
说他占她便宜,估计还没有相信。林初夏很不爽,她从牙缝里低低挤一个字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