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犀的尸体并没有放置在空间容器内,而是在王宫的冰室里侧又开出了一间冰室,存放在一口水晶棺内,用绢花装饰着。
她的双眼自然闭合,面容与当年没有一丝改变,若不是苍白没有血色的面颊和双唇,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已经死去。
苏恒俯身棺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清美的面容,那冰一样的触感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想不到三年前学院门前一别,竟成为最后的永诀!
此时凤于飞静静地站在冰棺另一侧,这一年中他无数次来到这个冰室,希望某一天妹妹可以忽然活过来。他无限悲伤地说道:“妹妹回来后就和父亲说了你的事情,父亲知道你是个御灵师,答应如果邬卓铭来催婚会想办法拖延,尽量等到你回来。可是,没想到邬卓铭虽然一次没来,可妹妹她却……”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苏恒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转头叫道:“朵雅,快看看灵儿这是怎么了?有没办法救活她?!”
朵雅现出身形落在水晶棺边上,身上射出一缕粉光流入凤灵犀身体。
凤于飞早就听妹妹说过朵雅的存在,虽然有些好奇却没有太过惊讶。
朵雅立在棺边看了好久,最后无力地看向苏恒,道:“大哥,灵儿她……确是死了,再不可能复生!”
“什么?!”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苏恒痛苦地拧着双眉,握住灵儿冰冷的手贴在脸上,身躯微微颤抖,久久不发一语!
于秋晨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站在他身后悄悄叹息着。
很久之后,苏恒再次转动目光,眼珠里充斥进浓浓的血丝看向灵儿睡容一样安详的面孔,问朵雅道:“知道她的死因么?”
朵雅轻轻摇头道:“她身体内外没有一丝异常迹象,感觉应该是灵魂死亡,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
“灵魂死亡?”苏恒和凤于飞同时不解地问道。他们还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是的,灵魂是人生命的另一部分存在,它和身体一样对人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说神智和元念都属于灵魂的一部分。之所以有些人看起来已经死亡,但我们精灵一族却可以救活他,就是因为他的灵魂并没有真正死亡,我们只是为他修复身体而已。而灵儿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灵魂却已经死亡了,所以我根本没办法救活她。”
“可是灵儿的灵魂又为什么会死亡呢?”凤于飞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灵魂死亡后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没办法知道它的死因。”
苏恒依旧握着灵儿的手,道:“那么灵魂都在什么情况下会死亡?”
“灵魂与身体息息相关,灵魂受损身体就会虚弱,身体受伤灵魂也会受到影响,一般人族的灵魂死亡都是身体损伤严重所致。但若是在不损伤身体的情况下致使灵魂死亡,我想只有魔界那边的个别种族才可以做到。”
“魔界!魔界都有哪个种族能做到?!”苏恒眼中闪起异样的光芒。
“首先我们精灵族中就有很多人可以做到,但我想应该不会是我的族人,一来精灵不会随意杀人,再
者我是精灵王族,如果有精灵接触过灵儿我应该能感觉得到。若是除我精灵族外再就是魂隐族了。这是一个很奇特的种族,他们生性喜暗畏光,生活在魔界极北日光照射最少的地方,而且他们是以半灵魂半身体的状态存在,所以身体是半透明的,可以隐藏在阴暗处,只有日光照射下他们才能清楚地显现出形态,只是他们在魔界也很少活动,似乎更没有可能来到人族大陆……”
“除了你们这两个种族再没有别人可以做到了么?”苏恒又问道。
“我所了解到的就这么多,毕竟我在魔界时只不过是只蛋,而且每天都呆在王宫里……”
凤于飞听完狠狠砸了一拳旁边的冰块道:“那一定就是这魂隐族了,只是我天裕国从未与魔族接触过,他们为什么要来害我妹妹!”
朵雅见他激愤的模样忙道:“我也只是把知道的说一下而已,其实是魂隐族的可能性也很小,他们的法力比我们精灵族还弱,实在很难通过天禁山。或许你们人族也有什么奇怪的功法可以做到也说不定,比如说像苏大哥这样的御灵师和那些我不太了解的术士都很神奇。”
于秋晨闻言道:“若想知道人族的奇怪功法,我想还是古驰大师了解的比较多一些,不如我们回去问问古大师吧。”
苏恒轻轻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悲戚道:“只是无论问出什么结果,灵儿都活不过来了!”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不语。
于秋晨看了看凤于飞和朵雅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让苏恒陪一陪灵儿。”
于是三人轻轻退到了冰室之外。寒冷的冰室之内只剩下苏恒陪在凤灵犀身边。
苏恒紧握着灵儿的手,只见她的手上还戴着当年他第一次炼制的那个空间戒指,又想起了当时灵儿说的话,她说不要什么更好的,只要苏恒第一次炼制的。现在想来或许此物也是寓意着苏恒是她第一次所爱!
苏恒的元念渗入到戒指之中,里面存放的都是二人在尚麟学院时所用之物,没什么珍贵的,但每一件都可以让他想到当初二人在一起时的情景……
从前苏恒一直觉得自己爱灵儿似乎没有她爱自己多,更多的是把她当做一个伙伴,一个亲人。可是此时伊人已去,再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竟是那样的刻骨铭心,那种感觉竟像把自己生生撕成两半一样,一半活在自己身体里,而另一半却在棺中的灵儿身上。
苏恒觉得若是自己就这样离去,那么自己的生命将会一直是残缺的!
他忽然间做出了一个决定,轻轻放下灵儿的手转身离开冰室。
来到外面见到凤于飞道:“王子,我想再见见到国王陛下可以吗?”
“可以,我想父王也愿意听听你们对灵儿死因的分析。”
于是四人又回到凤睿天处。
凤睿天听完朵雅所分析的一切,沉思了一会儿道:“虽然仍旧不能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但好歹也有了些线索。依我想来,若是人族所为,那么多半会与邬卓铭有关,因为灵儿回来这两年神封国没有任何反应实在很可疑。但若不是人族所为那就很难说了,我天裕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魔界种族结怨……”
苏恒站起身道:“国主放心,灵儿的死因苏恒一定会查个明白。只是此时还有一件事情请求国主。”
“有什么事情苏大师尽管开口,只要我天裕国能办到一定会尽力为苏大师办好。”
“国主还是不要称苏恒大师了,苏恒不过一个黄口小儿,实在受之有愧。”
“也好,既然你与灵儿同窗,那老夫就卖个老称你一声苏贤侄不知可否?”
“正该如此。”
“那么苏贤侄有话就尽管说吧。”
苏恒向前两步拱手躬身,神情郑重道:“小侄想求娶灵犀公主,还请国主应允!”
“什么?!”
凤睿天父子、于秋晨和朵雅同时为之一惊!
凤灵犀已死,朵雅确定她再不能复生,难道苏恒要娶一个死人?
“苏贤侄不要开这种玩笑,灵儿已死,不能再嫁作人妻了!”
шшш⊕тт kan⊕c ○ “婚姻大事,苏恒岂能拿来玩笑!苏恒说是真的。当初在尚麟学院我与灵儿两情相悦,分别之时我答应过会回来娶她,这几年在外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她,现在终于回来,又岂能不兑现当日的承诺。”
凤睿天深深地闭眼道:“为了一句承诺大可不必作如此牺牲。”
“国主误会了,苏恒不是那种虚伪做作之人,如此请求乃是出自一片真心,相信灵儿在天之灵必会知晓!苏恒说句过份的话,无论今天国主是否应允,我苏家的墓地之中都必会有她的一席之地。所以还请国主成全!”
苏恒再次一躬到地。
凤睿天见他确是发自真情,连忙弯腰扶起苏恒,堆着皱纹的眼角闪烁着泪光,道:“贤婿不必如此!能得此夫,灵儿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只是实在委屈了贤婿……”
凤于飞也是双目赤红,激动地冲上来狠狠地拥了一下苏恒,捶着他的后背道:“你小子……我妹妹、没有看错人!”
朵雅和于秋晨站在苏恒身后看着这一幕也感动到不行。
既然双方均已决定,整个王宫便开始忙碌起来。苏恒权衡之下还是让凤睿天张灯结彩、广发请柬大肆庆祝。
这几年他虽然结怨不少,但是想来仇家还不至于山遥水远地跑到大陆东南来找天裕国的麻烦。而有自己和老跛子再加上于秋晨的名头,想来附近没有哪个势力敢来招惹天裕国了。
……
婚礼的一应仪式都在冰室里举行,灵儿也被换上了一身大红喜服,苏恒与她两人胸前各戴了一朵大红花。
苏恒这方无父无母,只有凤睿天一人全权代表。
礼成之后苏恒也没有去应付那些所谓的宾客,一个人静静地在冰室里陪着灵儿。
轻轻揭开灵儿脸上的红盖头,苏恒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曾经梦想的大喜之日就在眼前,可二人却是阴阳两隔!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灵儿细嫩的眼皮儿,此刻他是多么想它可以再次眼开,对着自己露一个明媚的笑容!
“灵儿,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外面来了很多宾客,很热闹的,你知道吗?这是我们盼了很久的,你父王答应的,以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