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熙王来访

决心今日归乡,

故昨夜喜而不寐,

惟对当时,

未有善后之法,

愿上帝

保佑我继任者成功。

——《□□日记》1931年 12月25日

冰镇的西瓜汁泛着清爽的香味。

如花扎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大部分湿发柔顺地披下,十分闲适。

她特意没穿平日喜欢的紫衣,免得撞了衫还被人误以为“情侣衫”。

就这样一身白衣,端端而坐。

无沙却将一身紫衣穿得极尽富贵,紫衣上的暗柳纹饰,光影若若。

“喂,说罢,找我什么事儿!”如花不自然地说。他是偷偷溜回来的,当然不能喊“殿下”,但是直呼其名也不够礼貌,那就“喂”吧!

如花,这样比较礼貌吗?

无沙低着头,抬起目光望了望如花,复又放低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身散发的冷气,比得上十二匹空调。

这位皇兄难得一静,倒教如花很不习惯,无端想起了他率军横马拦在煤山的飒飒英姿。

突然心中一颤,不好的预感游遍全身经脉,战争要开始了吗?

她浑身一震,面色也沉了下来:“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无沙倒了一杯西瓜汁,不经意地说:“形势所逼”

如花咬着牙,再次问道:“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他今天来做什么?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挟持还是杀人?

挟持女王作为起兵的借口,还是干脆直接处理掉态度暧昧不明的第三方。

前者不可能,他可是偷偷摸摸回来的!就算能够偷偷摸回去,却不能带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包袱跑路。难道是后者!毛骨悚然!刚刚清了场,连暗卫都不敢偷看!一凡也不在身边,最近正在冷战!没有男人的保护,只要一个拳头就能把自己打翻在地。

能借天下神通,却没有最简单的自保之力。

如花的心吊了起来。

“如花,”无沙终于开口了,

“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皇位!你的国家!你的理想!都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严厉,如同在叱责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如花一噎:为什么要离开?她有无数离开的理由,虽然也许每一个都算不上理由。

难道告诉他,现代政治首脑只允许当政两届,8~10年。

难道告诉他,顺应先帝遗旨,不欲引起政治动荡,更不愿皇位之争消耗国家的力量。

难道告诉他,为了国家失去孩子之后,也想偶尔为了自己和爱人活一场。

告诉他什么呢……一切都是辩解,大概就是累了,任性了,想逃了,

偏偏唯一能够规劝自己的人也不在身边,于是就这样离去。

后悔吗?有点儿吧。

可是如果一切从头,大概还是会选择离去。

死不悔改啊!

那时本以为万无一失,匈奴已定,朝中有尚元和右相辅佐。

如果不是煤山之错,局势何至于此。

有些事情,当时以为结束,后来才发现对政治格局和国家命运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想起了2008年的那场雪灾,孰知其真正的灾难不在铁道线上,却在□□内。

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其实才刚刚开始!

煤山上,一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

世界便脱出了预测。

如花从来不相信诸葛亮的“锦囊妙计”,

算得过人,算不过天!

无沙真的要造反吗?

只要他能够完全控制边防军开打内战,即使周相握有府兵,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如花”无沙的声音有些哑,全无平日的不羁,或是白虎坪上的意气风发,“论心志,你不如我;论心计,你也不如我;论带兵,你一窍不通。”

如花无辜地笑了笑。

“可是如花,我自问,如果当年先帝传位之人是我而不是你,我能不能在五年之内,集全国人力粮草与兵力大败匈奴;能不能像你一样,在匈奴服输之后,利用商贾安定边境;能不能在退位之后还能让老百姓吃着越来越便宜的大米,起因只是当年如花在工院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能不能做得到!”

他有些激动,如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无沙皇兄,在他的气场下几乎不能呼吸。

“如花,扪心自问,如果是我,我不敢用尚元,我会血洗先帝的老臣,我绝不会把封舒让留在身边!”他的声音有一些抖动,“所以,我不如你——”

无沙站起来,踱到窗边,手扶着窗棂,努力抑制着情绪的激动:

“如花,我若起兵,必然天下震动。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吧!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转身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逗弄的意味:“好好想想!想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

邪魅的一笑,令人寒毛倒竖。

无沙说罢打开窗户纵深一跃,空气中飘荡着四个字:“后会有期。”

如花冲到窗边,早已不见人影——这可是荷池中央的小谢,四周都是池水~

果然也是高来高去的人类!

如花颓然叹了口气。

心里更乱了,只想找一凡聊一聊。

坐在马车里,觉得自己真小人,一直对爱人不冷不热,事到临头却又要利用他。

果然不是好女人。

马车停在龙虎镖局门口,小厮一路将她引到帐房小厅。

管账的二爷通报了一声,将如花带进帐房重地便离开了。

一凡正在烧几封书信,见到如花进来,似喜似忧。

如花第一次走进他工作的地方,好奇地上下打量。

四壁都是各种宗卷,不知有什么秘密,也许都淹没在信息的海量中。

一凡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来,环住了如花的腰。

“你来了——”

还是那般温柔好听的声音——多少个夜晚,就是这种温柔让她疯狂。

如花想起这几天的若即若离,有些愧疚,也回抱着他,不肯松手。

一凡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多年前那样。

温暖的气息流动,如花香洋溢。

“一凡,对不起。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如花支支吾吾地说。

“如花,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该向你隐瞒……”一凡的喉结艰难的蠕动,“都怪我有私心,不想让你再为国事伤神。你若问我,我必定直言以告;而你不问,我真真不愿你知道。”

隐瞒?国事?

他还隐瞒着什么!

如花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轻轻说道:“无沙今天来找我。”

“无沙!”一凡一惊,“他居然来了京城,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叹了口气,仿佛下定决心,慢慢说道:

“我给陛下呈入密室的奏折,许久没有批阅。陛下大概已经为人所制!熙王必定猜到了什么,大乱将至!”

“原来如此!”如花的声音里没有温度,“一凡,你只对我隐瞒过这个吗?一切都告诉我好吗?也许会有补救的办法?”

一凡诧异地望着如花,她冰冷决然的语气有些怕人。

“如花,我从来没有伤你之心!”他望着爱人的眼睛,坦然地说。

是吗?当年无沙说起封渠的时候,我就该猜到他的意思,

最亲近的人会伤你最深。

如花把头埋在爱人怀里,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

你也许是不得以,也许是受人蒙蔽。

但我相信,你从无害我之心~

再哀伤的往事,也会随着时间流逝……

“瞧我又纠缠那些过去的事情。一凡,无沙的事,你怎么看!”她恢复了无波的心境,要为国家的未来,作出自己的决定。

“如花,不要再卷入这些事情。无论无沙想干什么,我定能护你周全!”

他想起了无沙在树林中所说的那句话——“我就是喜欢夺走人家宝贝的东西”,一凡浑身一颤。

如花摇了摇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无沙无须动手就有无数种方法借刀杀人。

例如,他可以女皇之名起兵,朝廷定然猜忌如花,杀而后快。

这个特殊的身份,把自己定在风口浪尖。

单靠一己之力,单靠一凡在江湖上的力量,她已无力自保:

只能要么投靠周相,要么支持无沙。

可是这两条路,她都不愿意选择。

那么,定然还有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她已经想了很久,

等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

小华在位五年,竟然失势至此,

无论什么理由,他已不适合再待在那里。

这个充满仁爱的孩子,只适合作一个阳光下的领导人,

却不应该轻易触碰政治制度改革的底线。

可是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制度改革却又刻不容缓。

如今,必须有一个足够强硬的领导人,

重新制定游戏规则!

如花下定决心,凛然望着一凡道:

“一凡,帮我!我要重整乾坤!”

尊贵的王气如海浪般澎湃,一凡几乎握不住她的手。

他想起了那个巧巧娇笑的如花,

那个白虎坪上巍然不惧的如花,

那个面对匈奴,调度全国,一力备战的她,

还有那个操劳国事,失去了孩子,颜色憔悴却依然傲气逼人的她

……

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如花走出帐房的时候,

刺目的阳光晃了晃眼睛,有一丝刺痛。

她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一股孤寂油然而生。

一凡,再给我十年,

我要用最强的力量,把政治传承制度稳定下来,

然后,我将和你远离这里,比翼双飞,遨游宇宙!

再给我十年!

我许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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