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时日长的建国准备最为重要的其实只有那么几天,第一天焚表和封赏,此后连续的五天都是大宴,到了第六天刘彦又需要沐浴净身吃清淡食物连续三天,到了大典的第九天才是重头戏。
华夏文明有权利祭天的其实只有最高领导人,其余人根本就没有其资格。祭天里面包含的礼仪挺多,祭祀的也不光是只有昊天上帝,三皇五帝也是需要进行必要的供奉,再来则是君王祖先应有的血食。
炎黄庙的存在不止是祭奠炎帝与黄帝,就好像是中国的寺庙里面不止有一尊神的道理一样,寺庙里面既有菩萨体系也有罗汉体系,还不能耽误信众将道家三清等等诸神也供奉起来。
原本炎黄庙是要被建设在黄岛区,后面取消了工程改到了对华夏文明一样有重要意义的泰山。
炎黄庙的建设投入比刘彦的宫城还大,导致的是所谓的宫城只有一个殿能撑场面,倒是炎黄庙的祭祀主殿群已经建设完毕。
华夏文明在进行重要祭祀的时候必然是需要有鼎这么一个东西,鼎对华夏文明的意义非常深重,早些时候是彰显国力,毕竟铸造鼎不但耗费庞大数量的铜,还得有足够的蜂蜡,国土小又没有资源,工匠能力也不足,类似的国家根本造不出一个像样的鼎。
汉国建造炎黄庙一直是被封锁消息,直至刘彦率队将要离开临淄前往泰山,不知情的那些外国使节感到非常诧异。
“汉王是建立了国家,可是哪来的底气要去泰山封禅?”
“是啊,若真的封禅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不会真的是要封禅吧?”
君王出行,仪仗鲜明且显得隆重,光是扛旗的军士就有一千二百,他们扛着的旗帜是一种由上往下垂的款式,三角形的旗帜也不算少,偏偏就没有类似于现代的那种旗帜。
作为让君王代步的车辇,它长八米宽六米,由十二匹健马拉动。真实情况是,该车辇装上了车轴,连带弹簧系统也是弄了,要不乘坐马车可不会比骑马舒服。为了搞弹簧可是费了刘彦老大的劲,结果是意外地连拉丝都给做了出来,汉军想要锁子甲什么的不再成为难题。
从临淄到泰山有两种选择性,第一种是由淄水乘船到莱芙登陆,这一路线会比较舒服和节省时间,但偏偏这一次不是行军也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赶路,所以只能是选择第二种的走陆路。
从临淄到东平郡前线的道路一直是在建设当中,目前修建好的路段仅是到临淄西南方向的般阳,全路段的长度接近一百五十里(直线为一百二十里)。
按照先秦时期的经验,刘彦在建设国道级别的道路时一样采取宽度至少八丈,也就是能够容纳四辆四驷马车并行,局部区域看地形再扩宽道路。
汉国的国道规格有其标准,比如讲究左出右入,也就是像现代那样的左右行道,中间则是留有“御道”,但这个御道最大的用处并不是专门给君王走,是用于军队出征才显示最大的功能。
大量人员走动起来显得浩浩荡荡,刘彦此次携带的军队有五万,其中两万是禁卫军,再来是接近两万七千的各部战兵和辅兵,剩下的三千名额给了几个仆从国。
除开军队之外,有资格参与炎黄祭祀的官员,他们必然是会拖家带口,有带家人自然也不能缺少伺候的人。刘彦本身也是带着宫女。加上大量闲着没事做的平民。
这样一来的话,除开五万的军队之外,其余杂七杂八的人加起来也有个五六万,所导致的是跟随在君王车辇周边在向泰山赶的人显得人多势众。
毫无疑问的是,任何时候禁卫军无论是从装扮还是气势上都显得非常不一般,尤其是禁卫军的组织度和协调简直就是天然而成,导致任何时候只要他们出现就能够吸引最大的注意力。
“应该不是封禅。”蒋干是第四次来到刘彦这边了,他一脸阴霾地说:“不管是做什么,简直是太浪费时间了。”
冉氏秦国那边异常不妙,潼关不容有失之下连身为秦王的冉闵都被迫亲自前往督战,他们急切需要来自外力的支援,偏偏张氏凉国对西域的征讨也到了紧要时刻,冉闵左思右想能够帮忙的除了张氏凉国也就只有刘彦这里,结果是蒋干又再一次出使了。
是的,之前已经有司空条攸带着太子冉智过来,对于一支祝贺的使节团来讲规格不算低。
冉智今年只有十岁,他却是遗传了冉闵一身的基因,十岁孩童有着十四五岁的身高,看去也显得壮壮的。
“大将军慎言!”条攸知道事态紧急,可那是人家的建国仪式之一,说浪费时间着实不像话。他感慨地说:“现在能够起到作用的只有我们的恭顺,因为我们想要取得援助却什么都无法付出。”
冉智眨着眼睛,问道:“父王的最低底线是称臣吗?”,他指着禁卫军,抿了抿嘴:“若是能够得到如此强军的支援,保证国祚不失,称臣这一权宜之计应该没有什么的吧?”
蒋干之所以会心情阴霾,那就是因为他向吕议透露可以称臣,但吕议知晓意思后却没有什么表示。
连称臣都不在乎,那么冉氏秦国还有什么是汉国这边在乎的?结合之前请求援助的名单递上去之后还无回应,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汉国这边根本就不愿意多管冉氏秦国那边的事。
在冉氏秦国车队的后方,跟随前行的是来自慕容燕国的使节团,今次出使的正使是世子慕容俊,副使是尚书令王简。
因为是共乘一辆马车的关系,慕容俊也在与王简进行交谈,他们是在评价禁卫军。
“若是汉王能够驱使两万如此的军队为我们效劳,辽东真正给予亦是无妨。”慕容俊看着其实不英俊,慕容鲜卑带着一些白种人的血统,导致他们的眼瞳颜色比较多,像慕容俊就是一个有着蓝眼睛的眼瞳。他略略沉重地说:“汉王在漯阴一役战损三万余此类精锐,我们的细作发现类如此等的精锐还有接近三万,次一等……也就是他们说的战兵从一开始的三万膨胀到了六万,余下的杂牌部队更是众多。”
“世子,辽东必需收复。”王简是燕地晋人,还是书香门第的读书人,自认是燕地大儒,看着也的确斯文和有气质,可没有将晋奸就那么写在额头上。他满是严肃地看了一眼刘彦所在的方向,声音干涩地说:“谁都没有料到汉王发展会是如此之快,要不当初就该大军压境。”
慕容燕国要南下,他们并不是一帮脑子里面装屎的蠢货,刘彦在青州站稳脚跟且已经建国,代表慕容燕国哪怕是与汉国在共同攻击石碣赵国上有相同利益,可是随着石碣赵国的崩溃,慕容燕国除非是愿意止步幽州,要不接下来双方的关系就会从合作转为对抗乃至于是直接爆发战争。
“父王一直没有南下是在与石虎谈条件。”慕容俊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若是石虎大气直接割让幽州,赠予足够的财帛与军械,便是我们与石碣联合攻击汉国。”
扼杀新生势力是每一个拥有一统天下野心的政权都会做的事情,尤其是那一个新生势力,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能够威胁到自己。慕容燕国并不一定非得和石碣赵国死磕,他们就是想要南下,能够更加轻易的南下为什么非得选择最困难的方式?
尽管已经在谋划针对汉国,可慕容燕国在表现出来的表面情况依然是重视汉国这个准盟友,毕竟来的可是世子。
东晋小朝廷没有派遣使节团,不管是庾翼、孙绰、王羲之……还是谁,他们都是以私人的身份观礼和随行。
刘彦并没有向一直自持正朔地位的东晋小朝廷称臣,那么东晋小朝廷不但不会恭贺,实际上自刘彦建立国家之后,双方已经算是处于相对温和的对立状态,差别就是没有互相宣战,也没有可能建交什么的。
可能是汉国这边的保密真做得太好,一直是到队伍到了泰山,刘彦带头徒步爬山,等待众人看到山上竖立满了各种形象的雕像,不明情况的人感到略略称奇。
雕像其实不是由石头雕刻而来,是采用水泥方式先铸出一个大致的形象,随后再进行必要的细微雕刻和修饰。
“那些……是……三皇五帝?”孙绰瞪大了眼睛,他是从雕像的装束来进行判断,又指向了一些看着就是将军形象的雕像,有些口吃地问:“那、那……这些又是谁?”
刘彦要继承强汉精神,一些必要的工程肯定是要有,安排在哪里好像都不太合适,那么就索性将对民族有过贡献的人都安置在炎黄庙这边。
那些看着像是将军的雕像,它们事实上就真的是将军,有蛮荒时代的传说人物,更有上古先秦时期抗击胡人的各国将领,少不得卫青、霍去病、张汤、班超……等等西汉和东汉时期的将领。